於彼心情不太好,煩得要命。
本來做這個破皇帝就夠煩的了,朝中瑣事一大堆,這會兒又曝出當朝丞相勾結太后,丞相意圖謀反……
雪上加霜!
煩上加煩!
連樓下季紅姑娘的曲兒都壓制不住她心頭煩躁。
眼看著於彼臉色越來越差,錦秋成站起身,叫來趙春陽,讓臺上的季紅姑娘休息會兒,換人上去跳舞。
趙春陽也沒質疑,轉身就下去安排了。
“怎麼回事!”
“季紅姑娘怎麼下臺了!把她給爺叫上來!”
“對啊,怎麼回事,我來你們季春樓是來看季紅姑娘的!”
“……”
樓下一陣嘈雜,趙春陽出面解決後,樓下安靜下來。
於彼唇角緊緊抿著,像看死人一樣看著剛剛鬧騰的幾個人。
等舞姬跳完一支舞,注意力被轉移了些,於彼面色才緩了緩。
但大概還是治標不治本。
於彼不想再想起那些破事兒了。
以於彼那麼容易拋開煩惱的性子,對於造反這種威脅到生命的事,消化起來還是有一定難度。
自己消化有些難度,那就藉助外力。
大手一揮,一行人就離開季春樓,沿著朱雀大街去逛廟會。
“……”
朱雀大街上很熱鬧,已入酉時,街上依舊人來人往。
叫賣聲,人群議論聲,孩童歡笑聲……
於彼站在路上,身臨其中,一瞬間覺得,自己穿越至此,第一次感受到真正活過來的感覺。
她身處其中,她是真正存在於這個世界的。
這是她守護下的天下黎民,孩童歡笑是她給了他們一個和平安全的環境,商戶叫賣是她能讓這社會公平自由……
他們好好生活著,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著。
於彼也只是想好好活著,讓這個國家的人能好好生活著。
前世那個昏暗的環境,鄙視的眼神,低聲下氣的乞求,流離失所……這裡都不會在出現了,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帝,寧國曆史上唯一的女帝!
她做錯了什麼!於彼做錯了什麼!
自從於彼登基以來,一改從前風氣,超越前朝,唯賢任之,這個國家眼看著就要國富民安。
朝中那一半不是人的東西,眼睛是瞎了嗎?居然還想要造反?
也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於彼想了很多。
錯的不是自己,是他們狼子野心,動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的目光靜靜落在身旁的國師身上,暗暗下定決心,不能讓那些叛臣得逞。
她和國師,她身邊的人,誰都不能出事。
於彼一邊想著,一邊在街上散著步,於人群中穿梭。
一身書生打扮,長得又好看秀氣的人,在街上的回頭率還是很高的。
更何況,那個書生身旁還站著個面色冷清的人,以一種保護的姿態護著身旁的小白臉。
高小易跟在於彼和錦秋成身後,隱隱覺得路過的人都在有意無意的打量他們一行人。
不論男女老少,都在看!
啊啊啊啊啊啊!
他急忙扯了扯身旁的典光,低聲問他:“典侍衛,你有沒有感覺有人總在暗暗看著我們啊?”
典光撓了撓頭,“沒有吧。我沒有感受到殺意,不用擔心。”他甚至還拍了拍高小易的肩,安慰著。
高小易感覺更不對勁了,他警惕地看著四周,生怕有人竄出來對陛下不利。
正緩緩往前走著,於彼看到前面不遠處圍著一群人。
走近一看原來是有人在表演戲法,是很傳統的胸口碎大石。厚重的石板壓在人身上,看得觀眾頓時起了興趣,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著。
於彼也駐足看了會兒,眼中有一絲驚訝,感嘆一句,“也是生活不易啊。”
忽然傳來一聲尖叫。
“啊!有人偷了我的錢袋!!快抓住他!”
人群有一瞬間的慌亂,原本圍著裡三圈外三圈的人群四散開來。
於彼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微微眯著眼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又轉過頭,“典光,過去看看。”
“是。”典光看了眼錦秋成,就抱拳跑了過去。
迎面也跑來個女子,一身灰衣,低著頭,急急忙忙地往前跑,接連撞了幾個人,她也不道歉,依舊不管不顧地往前跑。
沿途撞到的人都指著她咒罵。
眨眼間就跑到他們三人面前,高小易微微睜大了眼,條件反射的往外退了一步,想擋住她,不讓她碰到於彼,自己卻被撞得摔倒在地。
高小易站起身,差點破口大罵,卻看到於彼盯了他一眼,他頓時息聲,低著頭,沒敢說話。
於彼收回眼神,又看了眼那些表演戲法的人。
人群一散而去,他們站在路邊,正迷茫地看著有些混亂的人群,沒有人再看他們表演。
於彼轉過頭,嘆了口氣,“拿些碎銀子給他們。”
高小易一摸錢袋,手抖了抖,開啟錢袋看了一眼,頓時眼前一黑。
他顫著聲,“主……主子,錢沒了,五……五十兩沒了。”
於彼抬起腳就想踹他一腳,又頓住,想起自己現在還在大街上,她深呼吸一口氣,看著國師,“剛剛撞他的女人把錢偷了嗎。”
是個問句,卻篤定地說著。
錦秋成點點頭,又微微勾唇笑了笑,“不過挺有意思,偷錢袋的不是人。”
“什麼意思?不是人還能是什麼……”
“嗯,是隻小兔子精。”
於彼一噎,猛的轉頭看了眼那個灰衣女子跑走的方向。
“什麼玩意?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