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海蘭察見此,也是臉色凝重的開口詢問道。

“大將軍,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阿桂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恢復鎮定,然後開口說道。

“此戰敗了,已經沒有再繼續打下去的必要了!”

“傳令下去,大軍即刻起程,撤往嶽州府,並向總理大臣舒赫得以及湖廣總督三寶求援.”

“請他們繼續增派兵馬糧草,增援嶽州戰事!”

隨著陝西綠營被明軍打崩,長沙之戰也就沒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暫且來說,大清已經徹底失去了收復長沙的希望!

既然如此,阿桂便不準備繼續在長沙城下折損兵力了。

而是準備要退守嶽州,節節抵抗,爭取還能將戰事範圍給控制在湖南境內。

以免明賊流竄荼毒大清的江南和湖北!

海蘭察聞言,表情有些不甘,但最終還是開口說道。

“末將領命!”

……

“啟稟太子殿下,韃子撤了!”

一名明軍傳令兵大步來到朱靖垵面前,神色振奮的開口說道。

就在剛剛,明軍的哨騎探查到了清軍主力正在撤離長沙城外的訊息。

朱靖垵聞言,只是微微頷首。

因為他並沒有感到意外!

清軍此戰的絕對主力,陝西綠營昨夜都已經被大明給打垮了,就連陝西提督也是折在了陣上。

以阿桂的謹慎,又豈會繼續在長沙城下與明軍糾纏浪戰?

撤軍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如果將朱靖垵擺在阿桂的位置上,他大機率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既然事不可為,那便撤退,擇機再戰就是!

長沙雖然重要,但卻也沒重要到不可拋棄的程度。

朱靖垵深吸一口氣,隨即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傳令給長沙城,讓長沙城內計程車紳再籌備一批犒軍物資來.”

“此戰我軍大勝,自該慶賀!”

“再傳令給我軍各部,做好戰果的清點工作,打掃好戰場.”

“讓長沙城內計程車紳配合我軍將士,在長沙四周清繳清軍潰兵,爭取不使清軍潰兵逃走一人,儘快恢復長沙的社會秩序,恢復生產.”

朱靖垵已經在準備要將長沙當成大明的大後方來進行經營了。

值得一提的是,朱靖垵在著手整頓長沙城的社會秩序的過程中,在積極的利用長沙士紳的力量。

因為他知道,在這個時代,若能得士紳幫助,則不管做什麼都會事半功倍。

反之,如果士紳選擇支援你的敵人,那你不管做什麼,也都會事倍而功半。

千萬別小看這個時代計程車紳的力量。

在傳統的宗族禮法的束縛下,士紳對百姓有著相當大的影響力和控制力。

在很多百姓眼中,士紳的形象其實並非是周扒皮,黃世仁那樣的人渣敗類。

而是經常在家鄉修橋補路,施粥放糧,救濟孤寡,資助貧寒學子學業的大善人。

像周扒皮,黃世仁這樣只會赤裸裸的剝削,不會裝點門面的,不講究吃相的,其實只能叫地主,而不能叫士紳。

他們還沒到士紳那一級別呢。

一般計程車紳,那都是地方上的名望人家,怎麼可能名聲稀爛?

且不管他們肚子裡有多少的雞鳴狗盜,男盜女娼。

可表面上,一個個卻都是絕對的光鮮亮麗,詩書傳家,仁愛友善的正派形象。

反而是朝廷,一般扮演的都是橫徵暴斂,貪婪無度的反派角色……

整個社會最基礎的人口,財富,土地等資源,九成九都掌握在士紳階級的手上。

沒他們配合,大機率什麼事情都做不成!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現實。

而後世的兔子之所以能不靠士紳就成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鴨片戰爭之後,持續了近百年的“洋禍”,對中國固有的社會秩序的衝擊。

這個衝擊,讓士紳對中國社會的絕對控制,出現了漏洞!

但現在還不是那那個時候,大明想要成事,必須得得到士紳的支援才行。

歷史上,真正平定太平天國的可不是清廷,而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這樣計程車紳代表。

如果太平天國起義的時候,士紳沒站在滿清那一邊,太平天國的最終結局,肯定會有所不同……

而朱靖垵現在所做的,就是讓士紳不要站到滿清那一邊去。

……

福建,大員島!

在明軍與清軍主力激戰於長沙城下的同時,大員方面的戰事也在不斷的演變。

面對清軍從福建方面跨海抽到過來的圍剿大軍,大員的義軍接連受挫。

清軍登陸打狗港,義軍主動迎戰,敗北。

然後向鳳山方向撤退。

義軍嘗試在鳳山佈置埋伏,阻擊清軍,卻是又敗一場。

無奈,義軍只能是繼續向著山區更深處的下淡水一帶撤去,結果遇到了山區裡的蠻人伏擊,又敗一場,前後折損了不少人手。

可無奈清軍追兵追的很緊,義軍也只能是繼續向著大山更深處的萬丹撤去。

今年尚且二十歲出頭,便已經是義軍的重要將領之一的林爽文手持一把牛尾刀,低頭穿梭在密林中。

他的面板被太陽曬的黝黑,但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頗有神采。

“大哥,咱們這是要往哪裡撤啊?”

“這林子怎麼越來越密了?不怕再碰到蠻子吧?”

林爽文的弟弟林愛武壓低聲音開口詢問道。

林爽文聞言,只是搖搖頭說道。

“我也不知道,是嚴大統領帶的路,跟著便是!”

“哪裡來的那麼多的廢話!”

林愛武聞言,也只能是拄著手中的長矛繼續向前。

忽然,他哎呦痛叫一聲,疼的齜牙咧嘴。

原來是腿磕在了一旁的一塊石頭上。

林愛武掀起褲腿檢視,卻是赫然看到了一隻螞蟥正趴在他的腿上吸血。

這隻螞蟥已然是吸的胖乎乎的,隱隱可見血色了。

“瑪德,有螞蟥,我被螞蟥咬住了!”

林爽文見此,開口說道。

“別急別急,千萬別用手拽,這玩意吸的緊,用手拽不下來的.”

“等我取點鹽巴來,用鹽巴一抹,這螞蟥就掉下來了.”

等給自己弟弟取完螞蟥,林爽文像是想起來了什麼,開口說道。

“大家原地休息,都檢查一下身體,看看自己有沒有被螞蟥咬到.”

林爽文一行人停下休息,不多時,前面便有人返回來問到。

“林兄弟,這是怎麼了,怎麼不走了?可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來人十分熱情,滿臉的關切,正是天地會在福建的北路總舵主嚴煙。

也是這隻義軍的首領!

林爽文見此,從一塊石頭上站起來回話道。

“大統領,我有兄弟被螞蟥給咬住了,得趕快處理一下,否則人就要被吸乾了.”

嚴煙聞言,面露愕然,但還是開口說道。

“原是如此!”

“既然這樣,那便休息休息吧,大家夥兒走了這麼長時間,想必應該也甩開韃子的追兵了.”

“休息休息也好!”

“回頭我命人再給林兄弟你送一批鹽巴來,再有什麼需要的,爽文只管派人來和我說.”

嚴煙這個人能成為福建天地會的北路總舵主,性格十分豪爽仗義,人格魅力很強。

否則的話,底下人也不會服他!

如今見林爽文這邊需要幫助,他也沒二話就願意提供幫助。

林爽文見此,十分感激的抱拳道。

“林某代兄弟們謝大統領!”

嚴煙聞言,卻只是擺擺手說道。

“客氣什麼?平白生分了不是?”

“都是自家兄弟,都是信得過嚴某,將身家性命都託付給嚴某一起反清的自家兄弟,我等自該同甘共苦,說什麼謝不謝的.”

嚴煙的人格魅力很強,這也是為什麼義軍連戰連敗,都給清軍給趕到大山裡,快要山窮水盡了,仍然有很多人願意跟隨於他的原因。

只是,就在這時候,前方急急忙忙的跑來一人,是負責為義軍當前鋒開路的鄭澤。

聽他自己說,他是延平王他老人家的五世孫。

但究竟是與不是,誰也不知道。

但不管鄭澤到底是不是鄭成功的五世孫,可就憑他姓鄭,也確實是更容易在天地會里混出頭。

“鄭澤,你怎麼慌慌張張的,可是又出什麼事了?”

嚴煙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心想大軍不會又遇到蠻人的襲擊了吧?

蹙著眉頭詢問道。

鄭澤聞言,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回……回大統領的話,好事,這次是好事!”

“我軍前鋒遇到大明從廣州派來的使者了,使者為我們帶來了好些個空白的告身和好幾箱官銀.”

“咱們,咱們這下總算是要和大明聯絡上了!”

作為天地會的一員,鄭澤對大明很有好感的。

也是發自內心的把大明當做是天下正統。

就連嚴煙當初剛起兵之時,也是遙尊大明監國興王朱簡灼為主,以大明的旗號起事的。

如今大明竟然真的派來了使者要和他們聯絡,還要給他們冊封官職,這讓鄭澤如何能不感到激動?

就連一旁的嚴煙聞言,也是有些無法淡定。

臉上綻放出了笑容,開口說道。

“快!快將使者請來!”

“不,不能怠慢了使者,本統領這就親自去見使者……”

義軍在清軍的兵鋒下連戰連敗,不免人心渙散。

正是需要大義,需要正統名分來凝聚人心的時候!

對嚴煙來說,大明的使者來的實在是太及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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