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和談?(12)
第62章和談?(12)
要知道,現在清廷的正規軍綠營兵,所大規模裝備的火炮,也都只是重量最多百餘斤的輕型鍛鐵炮。
威力和質量還不如明軍繳獲的,那些士紳大戶自己鑄造的土炮呢。
最起碼,士紳大戶在鑄造自用的土炮時,不會偷工減料。
而綠營兵的火炮究竟偷工減料了多少,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我大清的吏治嘛,懂得懂得!
不懂得可以問和大人。
和大人現在可是正受寵著呢。
真正是某自稱十全老人的,一點臉也不要的老不死的矮銼子的心頭好!
人送外號和貴妃!
地位高著呢。
朱靖垵在軍械作坊內視察了一圈,大體上來說,他還是較為滿意的。
最令他感到驚喜的,是現在明軍的震天雷生產技術取得了重大進步。
甚至就連震天雷生產車間的招牌,都已經改成了手榴彈生產車間。
那種傳統的圓球狀的震天雷已經全面停產。
在朱靖垵的指導下,加裝了木柄的手榴彈閃亮登場。
只是由於現在明軍所生產的火藥威力不足。
是故,為了增加木柄手榴彈的殺傷力,只能是增加手榴彈的裝藥量。
以至於現在明軍所生產製造的木柄手榴彈的裝藥部,要比一戰二戰時的木柄手榴彈大上一圈。
裝藥量相當的可觀,爆炸起來之後,殺傷力也是相當的驚人。
缺點就是重量上要更重一些,沒有一戰二戰時期的木柄手榴彈好用。
但話又說回來,木柄手榴彈和普通震天雷相比起來,肯定是強上不少。
優勢是多方面的。
比如說手榴彈增加了木柄這麼一個力臂,以至於手榴彈的投擲距離要比震天雷更遠。
再比如說,木柄手榴彈比普通震天雷更適合集束使用,好幾個木柄手榴彈透過木柄綁在一起,可以極大的增強其殺傷效果。
再比如說,木柄手榴彈更具有穩定性和安全性,由於加裝了木柄的緣故,其在落地之後不會到處滾動。
在山地作戰,以及巷戰中,可以極大的保證使用者自己不會被誤傷。
雖然在歷史上,卵形手雷最終取代了木柄手榴彈,成為了主流。
但目前明軍生產這種閹割版的木柄手榴彈都較為勉強。
由於搞不出拉發的裝置,只能繼續使用笨辦法,用引線點火才能使用。
就更別提卵形手雷的事情了。
目前來看,對明軍而言,木柄手榴彈絕對能夠算是最好的選擇。
甚至沒有之一!
試驗場上,朱靖垵手拿一枚木柄手榴彈,站在一堵矮牆後。
準備要親自試驗一下,這閹割版的木柄手榴彈的使用效果如何。
他在郭大山的指導下,先是扣開了木柄手榴彈尾部的蠟封,將引線給拽了出來。
郭大山在一旁開口解釋道。
“大都督,木柄手榴彈的引線長度標準為十二厘米,燃燒時間約四到五秒.”
“在生產的過程中,我們已經按照您的指示,將引線的長度給固定了下來,可以確保木柄手榴彈從點火,到發生爆炸所需的時間大概一致.”
“即使有誤差,也不會太大.”
郭大山口中的厘米和秒的計量單位,自然是來自朱靖垵的傳授。
朱靖垵聞言,滿意的頷首道。
這個時間其實刻意計算過的。
四到五秒時間,將使用者投擲的時間,以及手榴彈在半空中飛舞的時間都計算在了裡面。
差不多能做到讓手榴彈落地就爆炸。
杜絕手榴彈落地之後,被敵人撿起又扔回來的可能性!
後世的軍用手榴彈的爆炸所需時間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數字。
朱靖垵用火把將引線點燃,然後奮力投擲了出去。
這枚手榴彈高高飛起,向著遠處的靶子落去。
砰的一聲,手榴彈在距離矮牆七八十米的地方落地。
緊接著便轟的一聲炸開了,在靶場上爆開一團硝煙和火光,煙塵瀰漫。
手榴彈落點附近的靶子瞬間東倒西歪了一片。
現在明軍所自產的手榴彈,和後世的軍用手榴彈相比,在重量上大約要重上三分之一。
朱靖垵能將這麼一枚木柄手榴彈,一下子投擲到七八十米開外。
可見他的力氣是真的不小。
或許是由於穿越的緣故吧,朱靖垵早就發現自己的身體素質要比普通人好很多。
明軍中那些普通士卒用來打熬力氣的石鎖,他能一隻手掄起來,像是掄玩意一樣輪著玩,一兩刻鐘都不會嫌累。
要知道,他這可還沒用全力呢,只是隨手一扔而已。
後世手榴彈的投擲記錄也才九十多米,正常情況下,一名普通士兵能把手榴彈投到三四十米開外就算合格了。
朱靖垵要是真的用盡全力去扔,破個記錄也非什麼難事。
看著手榴彈爆炸的威力和聲勢,朱靖垵滿意的頷首道。
“不錯,不錯,相當不錯!”
“郭尚書你們做的很好,本督相當滿意.”
緊接著,朱靖垵又向郭大山交代了一下紙殼定裝子彈的概念,希望他能帶人去把實物給做出來。
紙殼定裝子彈可以極大的提高火槍手的射速,算是一種沒太大技術含量的軍事小技巧。
在朱靖垵看來,應該不算什麼難事。
誰知,郭大山聞言之後,卻是一臉為難的說道。
“大都督,不是下官推脫,而是此事真的不好做.”
“現在我軍所裝備的火槍,大部分都來自於繳獲,這些火槍的口徑不一,質量不一,裝藥量不一.”
“有的火槍質量比較好,裝藥多一些,也不用擔心炸膛.”
“但有的火槍質量較差,裝藥量稍微多一點就有炸膛的風險,必須得火槍手根據所用的火槍的實際情況來進行裝藥.”
“實在是沒辦法將裝藥量給固定下來啊!”
使用定裝紙殼彈藥的前提,是火槍的口徑和槍管質量必須得是穩定的才行。
否則的話,定裝紙殼子彈壓根不具備實用性。
朱靖垵聞言,思索了一陣之後點頭表示讚許,然後又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那便先不琢磨此事了.”
“嗯,燧發火槍的研發和生產,郭尚書要多上些心啊.”
朱靖垵話音剛落,遠處奔來了一名明軍的傳令兵。
“大都督,報大都督!”
“監國殿下請您速回金田鎮,有要事相商.”
朱靖垵聞言,隨即轉頭詢問道。
“怎麼回事?是出什麼事了嗎?”
傳令兵喘勻了呼吸,然後開口說道。
“回大都督的話,是武宣縣的官府方面派來了使者,想要同我大明商議和談事宜.”
“監國殿下請您速回金田鎮議事!”
朱靖垵聞言,轉身便走,一邊走,一邊向郭尚書吩咐道。
“郭尚書盯好鍊鋼轉爐那邊的狀況,如有什麼意外,第一時間快馬向本督彙報.”
語罷,他便翻身上馬,打馬而走,向著金田鎮而去。
郭大山聞言,當即抱拳道。
“大都督放心,下官保證完成任務.”
但當他抬起頭來,便見朱靖垵早已打馬離開了軍械作坊。
在一群親衛的簇擁下出山,騎馬向著金田鎮的方向而去。
……
金田鎮,監國行轅。
御書房!
朱簡灼身穿一聲交領龍袍,端坐在書案後。
這段時間以來,他那光亮的腦門上頭髮已經長出了一層黑黑的發茬。
桌面上擺著上好的茶水和點心。
下首兩側,一名名明軍高層各自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一道道殺氣騰騰的目光,匯聚向站在御書房中央的羅師爺。
感受著四周那一道道彷彿要化作實質的冰冷目光,羅師爺感覺自己的背後不自覺的出了一層白毛汗。
全身上下哪哪都不得勁兒!
朱簡灼眯著眼睛,開口詢問道。
“不知羅師爺此次前來金田鎮,是有何見教?”
羅師爺吞了一口口水,聲音略帶顫抖的開口說道。
“小人此次前來金田鎮,是代表縣尊,想要同朱老爺和談.”
朱簡灼現在對外自稱是大明監國興王。
當然了,對於這個自稱,滿清官府自然是不承認的。
是故,羅師爺稱呼朱簡灼時,叫的是朱老爺。
既符合規矩,也能表示尊重。
只是,誰知羅師爺話語剛落,一旁的韓思古便開口暴喝道。
“大膽!”
“見到監國殿下,誰給你的膽子不下跪行禮的?是欺我大明無人嗎?!”
一旁的張虎更是拍桌而起,做勢就要抽出腰間的佩刀。
在兩人的目光逼視下,羅師爺當即便腿腳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額頭上冷汗岑岑。
朱簡灼見此,眼神中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也是眯著眼睛說道。
“和談?”
“我大明現在兵精糧足,正是該銳意進取,以求早日實現“驅除韃虜,恢復中華”的偉業之際,為何要同而等爾等清虜和談?”
韓思古和張虎兩人看似莽撞的向羅師爺施壓,其實是來自於朱簡灼的授意。
因為,他要先打壓一下羅師爺的氣勢,才好在接下來的和談中開條件。
羅師爺聞言,臉上的表情一滯,但還是開口說道。
“監國殿下此言差矣!”
“我大清對於貴方雖然征剿失敗,但戰敗的卻也只是一些民團和團練,並非是我大清的經制之兵.”
“一但我大清的經制大軍開到武宣縣平賊,到時候,爾等會是什麼下場,想必不用我說你們自己心中也是有數的.”
羅師爺現在雖然依舊是在威脅,但悄然間他對朱簡灼的稱呼,已經從朱老爺變成了監國殿下。
嗯,就很從心!
只是,就在這時候,御書房的大門被人從外邊推開了。
朱靖垵身穿一身戎裝,大步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說道。
“哦~,是嗎?”
“伱確定你口中的朝廷經制之兵,戰鬥力比民團強嗎?我看不見得吧!”
清廷的軍制敗壞是眾所周知的,軍隊的戰鬥力早就不復從前了。
十來年前發生的那場清緬戰爭,幾乎是扒掉了大清的最後一層遮羞布。
堂堂大清天兵連一個緬甸都打不過,四戰四敗,接連折損數員大將,滿清的臉都要被丟盡了。
朱靖垵目光不屑的瞥了一眼羅師爺,然後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御書房內的明軍眾高層見此一幕,紛紛從座位上起身,躬身行禮道。
“臣等見過太子殿下!”
朱靖垵點頭示意眾人免禮,然後接著對羅師爺說道。
“呵呵,在本督看來,現在最不想清廷的經制大兵抵達武宣的,絕不是我大明.”
“而是羅師爺你背後的方知縣才對!”
“對我大明來說,若清廷派兵來討,無非也就是一戰罷了.”
“我明軍上下萬眾一心,甲械精良,訓練有素,士氣如沸,上下皆有求戰赴死之決心,清軍若敢來犯,一戰便是,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可對方知縣來說,清廷大兵所到之日,便是他被罷官下獄之時,想來方知縣也是不想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呵呵,羅師爺,你說本督說的對嗎?”
羅師爺聞言,臉上的表情明顯一滯。
因為,朱靖垵的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
朱簡灼見此,也是眯著眼睛說道。
“呵呵,看來這所謂的和談,方知縣可要比我大明迫切的多啊.”
羅師爺深吸一口氣,腦子飛速運轉。
然後,他便接著開口說道。
“監國和太子所言不錯,但在小人看來,和談之事並非是只對方知縣有好處.”
“對大明也是有好處的.”
悄然間,他對大明的稱呼,已經從“貴方”改為了大明。
可見,朱靖垵和朱簡灼父子算是把羅師爺給捋直了。
朱靖垵呵呵一笑,嘴角帶著輕蔑,開口詢問道。
“是嗎?”
“既然如此,那你說說和談對我大明究竟有什麼好處吧!”
“如果好處能打動我,和談也不是不行!”
朱簡灼在一旁點頭表示認可。
羅師爺張了張嘴,開口說道。
“依在下來看,和談之事對大明和方知縣來說都是有益的.”
“一但和談成功,方知縣能坐穩自己的官位,安然熬到來年轉任他處.”
“而大明這邊也能在方知縣轉任之前,獲得一個安穩的發展時間和環境.”
“而你們所需要做的,只是不要去進攻縣城,僅此而已.”
“而方知縣也會保證在他來年轉任之前,對大明這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對大明和方知縣來說,就是一場雙贏的交易.”
“監國殿下有什麼理由不答應呢?”
羅師爺的話讓朱簡灼忍不住有些心動,但他還是將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兒子,開口詢問道。
“那麼,對此事吾兒怎麼看?”
朱靖垵聞言,呵呵一笑道。
“和談也不是不行,但方知縣需要答應我大明幾個條件.”
羅師爺見朱靖垵鬆口,明顯也是鬆了口氣,開口說道。
“太子還請直言!”
朱靖垵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眯著眼睛說道。
“第一,那就是方知縣要向我大明支付一筆戰爭賠款,用於彌補我大明在旁窩嶺一戰中所蒙受的損失.”
“第二,我大明需要武宣縣城的一些工匠出城來,為我所用,還希望方知縣能給一個方便.”
“第三,就是要保證我大明和縣裡的自由貿易,不會受到任何的阻礙和刻意針對.”
一旁的朱簡灼也是開口表示了認可。
“吾兒所言有理!”
羅師爺聞言,臉上露出一個糾結的表情。
但片刻之後,他還是開口說道。
“大明這邊的條件,小人會轉告知縣大人,相信知縣大人應該不會拒絕才是.”
羅師爺沒有打包票,只是說應該不會拒絕。
朱靖垵聞言,呵呵一笑道。
“無妨,方知縣拒絕也無所謂.”
“他若是拒絕了,我大明想要什麼,自己動兵去取便是,算不得什麼大事.”
羅師爺聞言,臉上的表情明顯一滯,只能是開口賠笑道。
“呵……呵呵,太子殿下所言有理.”
語罷,羅師爺便告辭離去。
等羅師爺離開之後,朱簡灼也是將目光看向了朱靖垵,開口詢問道。
“垵哥兒,我大明當真要和清廷和談嗎?”
朱靖垵聞言,只是搖搖頭說道。
“算不上和談,說白了只是一場交易罷了.”
“方知縣用他對我大明的發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換取我大明在他的任期內不對武宣縣城動手,讓他能夠安穩轉任他地而已.”
“正好,我大明需要這麼一段時間發展,打牢根基.”
“所以,我大明沒理由拒絕這次所謂的和談.”
“反正我大明短時間內,本來也就沒有要進攻武宣縣城的計劃不是嗎?”
朱簡灼聞言,讚許的點頭道。
“吾兒所言有理啊!”
對於現在的大明來說,最缺的就是能夠安穩發展的時間。
既然方知縣主動要來給大明這個時間,大明又為何要拒絕呢?
……
廣州府!
戴著一頂瓜皮小帽,腦袋後粘著一根假辮子的李沐,看著面前的這座繁華至極,人流如織的南天第一城,眼神中滿是熾熱。
“大人,眼前便是廣州城了!”
一條船隻的甲板上,親隨曹市對李沐開口說道。
李沐深吸一口氣,轉頭說道。
“說了多少遍了,在外邊不要叫我大人,要叫我掌櫃的.”
曹市聞言,點頭說道。
“對不起掌櫃的,小人明白.”
李沐見此,這才點頭道。
“走吧,準備讓船隻靠岸,然後我等進城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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