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一令王愍浩感覺欣慰的是,自己現在已經不是單純的朝鮮禮曹判書了。

而是大明皇帝御筆親封的朝鮮制置大臣。

也就是說,現在他王愍浩已經可以算是大明的一員了。

這點,實在是令王愍浩感覺哭笑不得。

哭是因為朝鮮現在已然被滿清滅國,就連反抗勢力也是隻有大貓小貓三兩隻,實在是不成氣候。

而笑則是因為,他王愍浩現在總算是脫離了朝鮮的爛泥塘,搖身一變變成了大明的一員,可謂是實現了階層的躍遷。

從今往後,他王愍浩和原來的那些袍澤同僚,可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就在王愍浩眺望著大海,思索著自己將來回到朝鮮之後,該如何完成大明皇帝交代的任務的時候。

大明皇家水師第二陸戰旅旅長林爽文來到了他的身邊,開口詢問道。

“王大人,師座請您過去議事!”

林爽文是大員那邊的反清義軍出身,在大明收復福建之前,其部便成功奪取了大員島的控制權,然後選擇向大明投誠。

再然後,嚴煙,林爽文等義軍將領便被各自冊封了官職爵位榮養。

但林爽文有些不甘寂寞,不願意年紀輕輕的就開始養老。

在投誠大明之後,便主動申請進入大明皇家講武堂軍校,學習火器部隊的新戰法。

在以一個十分優秀的成績自軍校畢業之後,林爽文便被五軍都督府任命為了團長,進入大明皇家水師服役。

接下來,他接連在大明跨海攻取福建,以及清繳英國海盜的作戰中屢立戰功。

一路被提拔為了大明皇家水師第二陸戰旅的旅長,並前往朝鮮執行作戰任務。

而他口中的師座正是此次大明援朝的部隊的總指揮,大明皇家水師朝鮮艦隊司令員黃長軍。

別看黃長軍在明軍諸將中不怎麼起眼,但他的資歷卻是很深。

當年大明還龜縮在廣西的山溝溝裡打游擊的時候,他便已經入夥了。

這麼些年下來,一直在水師部隊中打轉,隨著大明的水師不斷擴軍,他也是穩步升官。

如今絕對能夠算是明軍中的高層之一!

王愍浩聞言,臉上的表情一變,露出一個笑容說道。

“有勞林將軍前來告知,本官這便去!”

雖然他這個朝鮮制置使的品階比林爽文這個旅長的品階要高,但他在林爽文面前,卻是一點架子都沒有。

可謂是相當的客氣!

之所以如此,並非王愍浩一個文官開始學著尊重武夫了,而是他不敢得罪林爽文。

要知道林爽文可也是有後臺的,他的大哥嚴煙現在可是大明朝中少有的幾個公爵之一。

雖然沒什麼實權,但從品階上來說,卻是真正的軍方高層。

是能參與到御書房議事中的大人物。

而他王愍浩一個朝鮮來的文官,背後可沒有人給他撐著。

是故,王愍浩雖然獲封了朝鮮制置使,可平日裡行事時,卻依舊不免小心慎重。

林爽文聞言,也是十分客氣的擺擺手說道。

“王大人客氣了,只是順帶的事情。”

態度也很熱情。

林爽文心中有數,等到了朝鮮,他免不得要繼續和王愍浩一起共事。

在沒有利益衝突的前提下,和袍澤把關係處好總是沒錯的。

雖然王愍浩在朝中沒什麼背景,但其原朝鮮王國高官的身份,就是他最大的護身符。

大明想要插手朝鮮事務,是需要一塊遮羞布來充當門面。

朝中既然不想再另立一個朝鮮國王,那便只能是選擇一個在朝鮮有所名望的高官來做大明的代言人。

如此的話,暫且來說王愍浩的地位其實是不可取代的。

林爽文自然不會得罪於他。

兩人相伴同行,往戰船的指揮艙走去。

等他們抵達指揮艙時,整個艦隊的高層都已經齊聚。

兩人找到自己的座位,各自落座。

坐在上首位置的黃長軍目光環視一週,見人都到齊了,開口說道。

“今日召集大家前來議事,首先便是準備向大家各自交代一下任務。”

“按照五軍都督府的指示,我軍在抵達朝鮮之後,當先攻取濟州島,建設營壘水寨,以做後勤基地。”

“然後,便是準備自仁川登陸,即使不能收復漢城,也要儘快打出我大明的聲勢。”

“還有就是制置使王大人,王大人你要擔負起自己的責任來,在我軍於仁川登陸之後,王大人要利用自己的身份名望去聯絡朝鮮各部義軍的領袖,以求儘快得到策應。”

“我軍兵力有限,若不能得到朝鮮各地義軍的策應,會很難立足。”

“林旅長,你的手下的陸戰教導隊也要隨時做好準備,為各部義軍提供軍事指導,幫助各部反清義軍進行操練……”

“……”

總的來說,明軍此次插手朝鮮戰事,並沒有準備自己下場,和滿清打生打死。

而是準備透過扶持朝鮮各地的反清義軍,來給清軍添堵。

至於說明軍自己,則是起到一個壓陣的作用,用於為反清義軍提供軍事指導,向他們提供軍械武器。

非到事態緊急不可挽回的地步,明軍輕易不會下場。

龐大的船隊繼續向著朝鮮方向行去。

一面面明字大旗在天空中獵獵飄揚。

……

隨著鳳陽之戰結束,明軍大敗清軍,斬獲數萬。

在明眼人看來,天下局勢其實已經明瞭。

所有人都明白,清亡明興,已然成了定局。

明軍無力繼續進兵,那是因為被決口的黃河絆住了手腳。

而清軍的無力進兵,卻是真的無力進兵,若非明軍被黃河拌住手腳,清軍連維持當前的戰線都困難。

現在清廷所能做的,也就只是以空間換時間,苟延殘喘罷了。

只是,大明卻並不準備給清廷這個苟延殘喘的時間。

明軍既然在正面戰場上暫且無力動兵,五軍都督府迅速做出了新的決議。

分別是東進和西進!

東進的目標是朝鮮,透過插手朝鮮戰局來牽制清廷的兵力,並減少朝鮮對清廷的輸血。

藉此來打擊清廷!

以求儘快讓清廷的統治崩盤。

而西進的目標則是攻取川蜀這個天府之國,然後再在地方土司勢力的配合下,攻取雲貴二省,徹底統一整個南方。

在大明派出的使者的合縱連橫之下,現在雲貴川方面的土司都已經達成了統一意見。

準備要站隊大明瞭!

各方戰事如火如荼的籌備著!

大明宣武三年十一月,大明朝廷接到訊息,白蓮教義軍同清軍再戰於成都。

囤積於湖廣的明軍主力抓住了這一時機,開始大局西進。

十一月底,明軍過巫山,攻取夔州,奉節等地,過雲陽,萬縣,繼續西進。

十二月八日,明軍破酆都,下涪陵,直逼重慶。

而此時,重慶方面的清軍卻是被清廷的雲貴川三省總督,十一阿哥永瑆給調去成都平原,同白蓮教義軍決戰去了。

重慶城防空虛!

面對一座城防空虛的重慶城,明軍以重炮為先導,配合火箭彈,開花彈洗地。

前後僅僅只花費了兩天時間,便攻取了川東重鎮重慶。

在攻取重慶後,明軍的攻勢依舊不停,大軍繼續沿江向西挺進,攻取了瀘州敘州二府。

並開始繼續北上!

兵鋒直指成都……

……

成都城外,寬闊的成都平原上,清軍正在和白蓮教義軍展開陣式廝殺。

轟隆隆!轟隆隆!

火炮的轟鳴聲不斷的響起。

戰場上硝煙瀰漫,一發發炮彈橫飛。

在雙方的陣列上犁出一道道缺口來。

炮彈灌入陣列,眨眼間便是一條條血路,數十上百人的傷亡。

慘叫聲,哀嚎聲不斷的響起。

雖然在明清雙方交兵的正面戰場上,雙方都已經開始用上了線列步兵戰術,玩兒起了排隊槍斃。

但在川蜀這邊,由於地形較為封閉,且訊息滯後,清軍和義軍在作戰時,卻依舊用的是傳統的冷兵器密集陣列。

而這也就使得,雙方的炮擊都顯得相當的血腥。

彈丸從陣列中掠過,掀起一片殘肢斷臂,腥臭的內臟灑的到處都是。

溫熱鮮血被潑灑在地面上,白色的熱氣蒸騰。

場景觸目驚心!

永瑆站在成都城頭,眺望著城外的戰局,表情略顯複雜。

清軍的火槍手排著密集的陣列,不斷的開火。

硝煙瀰漫!

而白蓮教的陣列卻是在頂著巨大的傷亡,繼續向前。

“萬歲!萬歲!”

“無生老母,法力無邊,白蓮降世,真空家鄉!”

“……”

白蓮教這邊由於缺少火器,是故,無法和清軍對射,只能是扛著傷亡繼續向前。

企圖透過肉搏來擊破清軍!

值得一提計程車,白蓮教這邊頂在最前面的是一群被宗教給洗腦的狂熱無比的狂信徒。

面對清軍的火槍齊射,雖然不斷的有人倒地,但他們卻是仍在繼續向前。

他們的眼神中滿是對宗教的狂熱,絲毫不見對死亡的畏懼。

喊殺聲響徹了整個戰場!

隨著雙方距離的拉進,白蓮教這邊的傷亡數字不斷的攀升。

在清軍的火槍射擊下,白蓮教義軍前排計程車卒幾乎是齊刷刷的倒地。

場景觸目驚心!

可即便如此,那些相信自己死後一定會進入真空家鄉的白蓮教眾,依舊在層層疊疊的不斷向前衝去。

宋之清這位教主站在一面戰鼓前,全身上下肌肉隆起,青筋暴突,拼命的揮舞鼓槌,發出一陣陣轟鳴,鼓舞著大軍士氣。

“無生老母,真空家鄉,白蓮降世,地上天國!”

“白蓮降世,地上天國!”

白蓮教眾的呼喊聲越發洪亮。

終於,雙方進入了短兵相接的階段。

刀刀見血,長矛捅刺,利刃劃破皮肉的聲音不斷的響起。

如果說在剛剛的戰鬥中,清軍憑藉火器優勢戰局了上風。

那麼在戰鬥進入短兵相接的階段之後,清軍卻是開始被壓著打。

白蓮教這邊在對上清軍之後,並沒有別的優勢,可不怕死在戰場上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優勢。

戰鬥剛開始還沒多長時間,清軍便開始節節敗退。

川蜀方面的清軍綠營兵的成色終究有些,讓他們用火槍和白蓮教義軍對射還行,但真要肉搏廝殺,那就差點意思了。

永瑆見此一幕,目眥欲裂。

心中滿是怒火,果斷下令讓自己的督標親兵出擊,這才擋住白蓮教義軍的進攻。

在清軍增兵之後,前線的戰局才又打成僵持的狀態。

宋之清放下了鼓槌,觀察起了戰場,眼神滿是堅定,咬牙說道。

“進攻,繼續進攻!”

“一定要撕開清軍的防線,攻取成都。”

“告訴弟兄們,本座收到了無生老母的喻令,這成都就是我等要建立的地上天國所在。”

“攻取成都城,人人均能安享太平!”

宋之清的命令下達,白蓮教的教眾像是瘋了一般,繼續向著清軍的陣線發起進攻。

就在這時候,戰場外圍響起了一陣陣馬蹄的轟鳴。

只見一隊隊清軍賓士著殺入戰場,向著白蓮教義軍的後陣衝殺而去。

馬蹄翻飛,彷彿大地都要被踏碎。

這是一隻清廷從高原上調下來的精騎,主要由高原上的藏民組織成軍。

是永瑆在抵達成都之後,乾隆下令朝廷理藩院派人去和高原活佛交涉,然後調動來的一隻精銳。

數量不多,三千人上下,但卻都是熟練掌握騎射的精銳。

算是他這個做父親的,最後所能為自己兒子所做的事情。

而這隻三千人的騎兵,也確實是被永瑆給當做是最後的底牌了。

如果不是現在的戰局實在危險,清軍有些吃不住勁兒的意思,他也不會讓這隻騎兵出擊。

……

戰場上,馬蹄聲越來越近。

眼瞅著清軍清軍就要殺來,宋之清臉上的表情絲毫未有變化,只是仍舊面無表情的說道。

“傳令下去,讓我軍騎兵出擊,阻擊韃子騎兵,拱衛中軍。”

當年襄陽一戰,白蓮教數十萬眾被清軍的幾千索倫兵沖垮,宋之清可謂是記憶猶新。

自從那一戰之後,宋之清幾乎每一戰都在防備清軍以騎兵突襲進攻己方的後翼,乃至於中軍。

既然他早已經有了防備,又如何能讓清軍輕易得手?

白蓮教的騎兵也是躍陣而出,大聲呼喊著,表情狂熱的向著清軍的騎兵迎去。

雙方之間的距離開始越來越近,但就在雙方之間的距離僅剩四五十米的時候,清軍騎兵忽然調轉馬頭,以側面對敵。

崩!崩崩!崩崩崩!

一陣弓弦顫響聲響起,一波箭雨被撒放了出去,向著白蓮教義軍的騎兵射去。

噗呲!噗呲!噗呲!

下一瞬間,箭矢貫穿皮肉的聲音隨即響起。

衝在最前面的白蓮教義軍騎兵不斷的中箭墜馬。

一時間,可謂死傷慘重。(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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