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南下北上

雙方還沒來得及正式交兵，白蓮教的騎兵便吃了大虧。

被清軍騎兵以齊射吊打，死傷慘重。

但是，這卻也是一件沒辦法的事情。

白蓮教義軍的騎兵成色本就一般，他們說白了就是一群剛剛學會騎馬的步兵而已。

最多也就是騎馬衝陣和敵人拼命。

你要是指望他們和清軍的精騎比齊射，那就是在為難他們了。

所以，白蓮教的騎兵也沒準備要和清軍的騎兵比齊射，而是直接縱馬向著清軍騎兵殺去，準備咬牙承受一波箭雨，然後和清軍騎兵進行肉搏。

一波箭雨之後，清軍的騎兵還沒來得及讓戰馬重新加速，白蓮教的騎兵便衝殺了上來。

瞬間，雙方便絞殺在了一起。

騎槍捅刺，彎刀劈砍，鮮血飈射。

雙方瞬間便絞殺在了一起，一具具屍體墜馬，倒伏在了戰場上。

但十分明顯的是，白蓮教騎兵的傷亡數字要遠比清軍騎兵更多。

但是，清軍騎兵的攻勢也確實是被遏制住了……

眼見戰事不利，永瑆臉上的表情一陣陰晴不定，但最終他還是下令道。

“傳令下去，大軍全線發起反擊，在擊退賊兵之後，各部有序後撤，回防成都，等待雲貴方面發兵增援。”

既然野戰失利，那守城便是清軍最好的選擇，永瑆第一時間便做出了決斷。

但是，為了保證己方能夠成功後撤，永瑆並沒有讓部隊立刻後撤，而是讓他們先發起一次反擊，然後再行後撤。

……

成都城外，廝殺仍在繼續。

清軍於正面戰場發起了大規模的反擊，白蓮教義軍由於沒想到清軍會在這時候全力反擊。

是故，吃了一個悶虧。

原本維持的較為穩定的陣線不免出現動搖，並開始後撤。

準備佈置防禦，打防守反擊。

清軍抓住了這個機會，各部開始爭相往成都城內撤去。

宋之清見此，知道自己被耍了，臉色忍不住一陣陰沉。

但還不等他的軍令下達，便見清軍大部已經撤回了成都城內。

白蓮教義軍當即發起反擊，但卻是未能建功，只是殲滅了一部份清軍的斷後部隊。

對於清軍而言，這麼點傷亡最多隻能算是皮外傷。

宋之清深吸一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然後接著說道。

“傳本天王軍令，我軍各部立即籌備攻城事宜，準備著手攻取成都城……”

宋之清的命令下達之後，白蓮教義軍各部開始按照軍令行事。

籌備起了對成都城展開攻勢的事宜。

就在這時候，一隊快馬急奔而來，一路賓士到了宋之清面前。

“報！”

“啟奏天王，川東方向急報……”

宋之清聞言，臉上的表情一滯，旋即下令召哨騎起來彙報。

為首的那名哨騎快步來到了宋之清面前。

宋之清當即開口詢問道。

“怎麼回事？川東方向到底出什麼事了？”

哨騎大口呼吸，在喘勻氣之後，開口說道。

“回稟天王，出大事了。”

“我軍佈置在川東方向的探子回報，明軍自湖廣方向西進，大軍入川已經成功攻取了重慶，正在繼續向成都方向殺來……”

宋之清聞言，臉上的表情當即僵硬了下來，額角的青筋不斷的跳動著，心中滿是熊熊燃燒著的怒火。

以及深深的不甘！

他不甘心自己帶人奮戰了數年，才打出的大好局勢為明軍做了嫁衣。

他不甘心將川蜀的大好河山徒手相讓。

他不甘心像是一隻陰溝裡的老鼠一樣，繼續被明軍追的到處跑……

要知道，當年他們白蓮教義軍之所以選擇入川，可不光是因為被湖北的清軍打的站不住腳了。

還因為明軍的咄咄逼人。

當年白蓮教義軍慘敗於襄陽城下，明軍便派人同白蓮教義軍進行接觸了。

準備要以冊封白蓮教高層官職為代價，收編損失慘重的白蓮教義軍。

但是，白蓮教義軍卻是拒絕了。

白蓮教的高層們不甘心只做大明的附庸，而是有著屬於自己的野心。

他們想要建立一個屬於白蓮教的地上天國！

但是，野心歸野心，宋之清也知道自己並非明軍的對手，是故，在明軍的湖廣戰事打的如火如荼的時候。

他選擇了帶兵入川！

想要在四川方面開啟局面。

是故，在白蓮教的高層看來，自己之所以會選擇入川，就是因為明軍的逼迫。

只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自己入川數年，好不容易快要攻取成都，開啟川蜀之局面了，明軍竟然又入場了。

準備要摘他們的桃子！

宋之清知道自己絕非明軍的對手，但卻也是不甘心將川蜀之大好局勢，拱手讓人。

就在宋之清糾結著的時候，他身邊一名白蓮教義軍將領開口詢問道。

“天王，明軍入川了，我軍該怎麼辦？”

這名白蓮教義軍的將領在問這話的時候，其實心中已經生出了退意。

宋之清聞言，依舊沉默著，一言不發。

就在這時候，另一名白蓮教將領許慎開口說道。

“他媽的，老子為了躲他大明已經入川了，這他孃的還不夠嗎？大明那邊派兵入川是個什麼意思？”

“他媽的，他要是不給咱們活路，咱們便跟他們幹！”

“大不了就是一死，腦袋掉了碗大個疤，誰怕誰啊！”

許慎為人向來激進，在他看來，他們白蓮教被明軍攆入川蜀已經夠丟人了。

絕不能再繼續軟弱下去了！

宋之清聞言，卻是沒有說話。

只是無語的看了許慎一眼。

他雖然也有些不甘心，但是即便再怎麼不甘心，也不至於去主動找死吧？

活著不好嗎？

就在這時候，另一邊又有人開口說道。

“天王，下官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這人名叫章雲，落地秀才出身，是白蓮教義軍入川之後，才投靠譜過來的。

現在算是白蓮教義軍中的智囊謀士。

宋之清見是章雲說話，心下一喜，隨即點點頭說道。

“章先生有話請講！”

章雲聞言，微微頷首道。

“啟稟天王，在下官看來，我教天兵並非是明軍的對手。”

“既然大明要取川蜀，那給他便是。”

“我軍與其和明軍做無謂的戰鬥，讓將士們白白犧牲，不若儲存實力，早日另做打算。”

宋之清聞言，忍不住面露疑慮之色，開口詢問道。

“章先生的意思是？”

章雲呵呵一笑，開口說道。

“現在擺在我等面前的路，無非也就兩條。”

“一為南下，二為北上。”

“南下的話，我軍可以趁著大明天兵未至，自成都城外拔營，向南攻取雲貴，以圖在雲貴立足。”

“而北上的話，則是趁著現在這個時機，走漢中至關中，奪取關中三秦故地為基業。”

“或許也可建立地上天國！”

宋之清聞言，忍不住面露沉思之色。

思索一陣之後，繼續詢問道。

“那章先生的建議是？”

章雲將手指指向了北方，開口說道。

“下官的意見是我軍可以趁此時機北上關中。”

“因為，如果北上關中之後，我軍進可以進取中原，爭奪天下；退可以向西域用兵，以圖自保。”

“可謂雙全！”

“而南下的話，下官判斷明軍在攻取川蜀之後，下一步應該便是準備南下雲貴。”

“我軍若是在這個時候南下，所要面臨的，就將是前有狼，後有虎之窘迫。”

“是故，下官的建議是北上！”

“北上攻取關中！”

宋之清聞言，面露意動，微微頷首道。

“可行！”

語罷，他便下令道。

“傳令下去，大軍收兵，準備北上關中……”

在吩咐完收兵的事情之後，宋之清又將目光看向了章雲，開口說道。

“章先生，麻煩你帶隊走一趟南京，代表我白蓮教向大明稱臣，以換取大明支援我白蓮教在關中立足……”

宋之清現在也算是想通了，這天下終究會歸於一統，就目前來看，大明重新一統天下的機率是最大的。

自己等人即使能割據一方，可最終也無法改變大勢。

關中之地，他肯定是保不住的。

將來自己不管是帶兵繼續向西打，遠走西域，在西域建立地上天國。

亦或是向大明投誠，換取榮華富貴。

現在派人去和大明聯絡一下，總不會有錯……

宋之清雖然不想現在就投降大明，但這並不代表他反感大明。

這麼多年反清復明的口號喊下來，當真的人可是不少。

如果事情真的不可為，宋之清也不介意率部向大明投降，換一個榮華富貴。

……

在大軍退入成都城之後，永瑆第一時間便開始馬不停蹄的佈置起了防務。

準備迎接白蓮教義軍的攻城！

為了鼓舞大軍士氣，永瑆這個皇子甚至親自登城來到成都城頭，慰問軍隊。

但是，就在永瑆拍著一名千總的肩膀，勉勵他要為了大清而奮戰到底的時候。

一名哨騎快步跑來，向永瑆彙報道。

“啟稟總督大人，城外的白蓮教賊軍撤了，其大軍正在拔營北上……”

永瑆被人叫了三十年的阿哥，對於這個稱呼早就煩透了。

是故，在領命出鎮一方之後，永瑆便開始要求底下人別叫自己十一阿哥，而是要稱呼自己的官職。(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