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夜襲與陷阱

“快!快快!”

“動作再快些!”

明軍士卒手中拿著工兵鏟,動作迅速的挖掘著戰壕,進行著施工作業。

在他們身邊,基層軍官們扯著嗓子催促明軍士卒加速。

一座規模龐大的營寨正在一點點的被修建成型!

很快,明軍從福州城四周徵召來的民夫,以及投降明軍的綠營戰俘也是被投入到了施工作業中。

明軍在福州城外進行土工作業,挖掘戰壕,營造營壘。

而清軍則是被明軍的艦炮封鎖壓根出不了城。

福州城外的戰局就這麼僵持了下來。

魁倫和色愣圖等清軍將領站在福州城頭,望著城外一點點逐漸成型的明軍營壘和工事,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因為他們知道,一但明軍在城外的營壘和工事成型,就將對福州城發起進攻。

但是,即便是知道這一點,他們卻也拿不出合適的應對之法!

就在這時候,福建巡撫富綱忽然開口說道。

“將軍大人,下官覺得我軍或許可以趁著明賊的營寨還未徹底營造成功,今晚對明賊營寨發起夜襲,一舉將登陸的明賊給趕下閩江。”

現在的時間已經不早了,距離天黑最多還有半個時辰。

富綱不信明軍這麼快就能將營寨給徹底營造成型!

現在明軍的營壘最多也就是一個半成品!

防禦能力是有限的。

清軍若是今夜出城對福州城外的明軍展開夜襲的話,其實是有機會一舉破敵的。

魁倫聞言,忍不住陷入了沉思之中,思索一陣,魁倫下定了決心,開口說道。

“傳令下去,從我軍各部中徵召忠勇敢死之士,組成敢死隊,準備於今夜對城外的明軍營壘發起夜襲。”

魁倫知道,被他派遣出城突襲明賊營寨的敢死隊大機率都要折在城外,沒幾個能回得來。

但是,他還是想要搏一把!

因為,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完成登陸的明軍,就這麼施施然的在福州城外準備展開攻勢。

然後再施施然的攻取福州城!

隨著魁倫的命令下達,福州城內的清軍開始徵召起了敢死隊。

福州八旗的八旗兵們見此,紛紛踴躍報名。

而原因無他,僅僅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守衛自己的家園而已!

很快,魁倫所需的敢死隊便徵召完畢了。

人不多,大幾百號,但卻幾乎都是清軍中的精銳。

甚至在重賞之下,還有幾名洋兵也加入到了敢死隊中,想要搏一搏富貴。

……

天黑了,清軍的敢死隊吃完最後一頓酒肉,悄悄的從城北的城門出城。

牽著戰馬的敢死隊準備要在福州城外繞一個大圈,然後去突襲明軍於福州城東的營寨。

清軍自以為做的隱蔽,但他們卻不知道,自己的一切行為,都被明軍掛在天上的觀測氣球給看了個一清二楚。

雖然清軍的八旗兵大多都沒有夜盲症,可以在夜裡行軍作戰。

但是,沒有夜盲症並不代表清軍士卒就不用打火把!

即使是為了潛行,要熄滅火把,那也是得等敢死隊抵達明軍營寨外不遠時才會做的事情。

剛出福州城的時候,火把肯定是都要點著的。

而從天上往地上俯瞰,大地上那一條由火把組成的火龍真的非常的顯眼。

明軍在觀測氣球上的瞭望手不可能看不到!

是故,清軍的敢死隊才剛出城沒多遠,朱靖垵這邊便接到了訊息。

“殿下,有一支清軍兵馬自福州北城而出,看樣子是準備要繞行突襲我軍於福州城外的營寨,我軍該如何應對,還請太子殿下決斷。”

張進來到朱靖垵身邊,向他彙報觀測氣球所觀察到的戰場動向。

朱靖垵眯了眯眼睛,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之後,他開口說道。

“呵呵,既然來了,那便都不要回了。”

“傳令給我軍的登陸部隊,讓他們做好迎接清軍夜襲的準備……”

沒有夜盲症,能發起夜襲作戰的可不光是清軍的八旗兵。

明軍的本部戰兵也都是可以的!

不就是夜間作戰嗎?誰怕誰?

既然清軍敢來夜襲,朱靖垵自然沒有不敢應戰的道理。

忽然,朱靖垵靈機一動,開口說道。

“來而不往非禮也!”

“在設伏打掉清軍的夜襲部隊之後,讓我軍將士換裝清軍甲冑服飾,假裝潰敗的清軍,趁勢奪取清軍於福州西城外的幾座陣地……”

張進聞言,抱拳便去傳令了。

朱靖垵此舉還是有一定的可行性的。

深更半夜,黑燈瞎火的,大家誰也看不清誰,明軍穿著清軍的甲衣前去突襲,清軍很難反應的過來。

……

很快,登陸部隊的指揮官何桂便接到了朱靖垵的命令。

何桂聞言,當即抱拳領命道。

“末將明白!”

語罷,他也對自己身邊的傳令兵吩咐道。

“命我軍將士做好戰鬥準備!”

“若清軍來犯,便在營寨上放開一個口子,誘敵深入,打一場殲滅戰……”

傳令兵接到了命令,抱拳告退便下去傳令去了。

隨著軍令一級一級的傳達下去,明軍這邊紛紛做好了戰鬥準備。

這座閩江邊上修建了一半的營寨,就像是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獸。

準備著要一口吞掉主動送上門來的獵物!

……

恆祥是滿洲正藍旗的一名參領,用滿洲老話來說就是甲喇額真。

自從他曾祖父那輩被康熙爺派遣到福州鎮守以來,恆祥一家便在福州定局了下來。

一百多年過去,恆祥這些人早已習慣了福州的生活,將福州城當成了自己的家。

只是,令恆祥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大清的煌煌盛世,竟然終結於一場前明宗室所發動的起義。

在這場起義中,大清幾乎丟掉了整個南方。

現如今,福州也是陷入了生死存亡的邊緣!

而這對恆祥來說,卻是一件不可接受的事情。

他已經把福州當家了,現在有人要來奪走他祖輩生活了一百多年的家園,要將他的家人全部都變成苦役和奴隸,恆祥絕不能答應。

是故,在這次福州將軍下令於八旗兵中選拔敢死隊時,恆祥便主動站出來報名,請命帶領敢死隊,出城去夜襲明軍的營寨。

他知道自己此次出城之後,可能會回不來!

但是,為了自己的家園,為了自己的家人,恆祥願意去拼一把。

結果最差,無非就是一死嘛!

可他若是成功了,卻是有可能可以解開福州之困局。

恆祥願意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押上賭桌,去搏一次勝利的機會!

看著前面那一座於黑夜中影影綽綽,根本看不清全貌的明軍營寨,恆祥舉手示意自己身後的眾人止步。

待眾人止步之後,恆祥壓低聲音說道。

“我等估計快要進入明賊的哨騎活動範圍了,都把火把滅了吧!”

“注意潛行,不要被明賊哨騎發現蹤跡。”

眾人聞言,紛紛熄滅了自己手上的火把。

然後人銜枚,馬裹蹄,向著明軍的營寨行去。

恆祥等人提心吊膽了一路,以為自己等人會有被明賊哨騎發現的風險。

但不成想,這一路上竟然沒遇到任何的阻礙。

清軍的敢死隊就這麼騎著馬,緩步行到了明軍營寨外幾百米的地方。

恆祥騎在馬背上,眺望著遠處的明軍營寨。

看著那座黑黢黢的龐大營寨,他的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無他,太安靜了!

安靜的讓人不免感覺頭皮發麻……

按理來說,他們幾百人騎著馬行至明軍大營外,這動靜可是一點也不小。

明軍那邊就算是再怎麼遲鈍,也該發現了。

但現在的情況卻是,明軍的營寨內依舊是一片黑暗,一片安靜。

彷彿一隻於黑暗中蟄伏,準備隨時對獵物發起致命一擊的猛獸。

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這隻能說明,明軍或許早就發現他們了。

而現在明軍正龜縮於營寨之內,等著他們衝上去送死……

但事已至此,恆祥知道自己等人已經沒了退路,與其繼續在明軍營寨外呆立,不如干脆咬牙衝上去!

萬一就贏了呢?

即使明軍有埋伏又如何?他們本來就是敢死隊不是嗎?

敢死隊如果怕死,那還做什麼敢死隊?

想著這些,恆祥鏘的一聲拔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刀,大喝道。

“兒郎們,為了大清,為了八旗,為了我們的家園,殺啊!”

語罷,他便一馬當先,帶頭向著明軍營寨縱馬殺去。

而在他的身後,一名名清軍八旗兵也是紛紛挺起長槍,大聲喝道。

“殺啊!”

“殺明賊,保大清!”

“……”

下一瞬間,隆隆的馬蹄聲響起。

黑夜中,黑壓壓的騎兵縱馬賓士著。

幾百米的距離眨眼便過,清軍的敢死隊縱馬躍過明軍營寨外的壕溝。

讓用長矛挑開了建議的木質寨門。

黑壓壓一片騎兵從寨門處湧入。

馬蹄聲隆隆作響。

黑夜中,高大的騎士穿著甲冑,騎在馬背上,顯得更為威武。

清軍敢死隊再衝入明軍營寨之後,不斷的縱馬前衝。

他們衝入一頂頂帳篷,看著那空置的帳篷,這些清軍敢死隊的心中滿是凝重。

恆祥親自縱馬衝入了一頂帳篷,旋即便縱馬而出,衝入下一頂帳篷……

接連幾次,恆祥的心越來越涼。

原本他對於明軍早已發現了他們,這座營寨是陷阱還只是有所猜測。

但現在他卻是可以斷定,眼前的這座規模龐大的營寨,確實是一座陷阱。

一座針對他們的陷阱!

強行壓住了心中的恐懼和凝重,恆祥下令道。

“縱火!”

“立即縱火!”

“縱火後,迅速嚮明賊營寨核心繼續發起突襲……”

恆祥雖然意識到了自己可能落入明軍的陷阱了。

但要知道是,恆祥在帶著敢死隊出城時,是立過軍令狀,發誓要帶著敢死隊,給登陸的明軍一個重創的。

既然現在這個任務還沒有完成,恆祥又豈能下令撤兵?

懷著凝重的心情,恆祥等人繼續縱馬向著明軍營寨深處衝去。

清軍敢死隊所過之處,一頂頂帳篷被引燃,火光迅速蔓延。

就在這時候,騎在馬背上的恆祥忽然看到自己前方的幾人身體猛然失衡,向前撲去。

人摔在地上,骨斷筋折,發出一聲聲慘叫。

斷掉腿的戰馬也是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嘶鳴。

地面上忽然出現了幾個碗口大小的陷馬坑,陷馬坑內有著幾匹戰馬的斷腿,白花花的骨茬,鮮血淋漓。

恆祥等人見此一幕,都是意識到了大事不好,下意識的勒住了馬韁,想要讓戰馬減速。

但即便如此,還是有好幾名清軍士卒胯下的戰馬踩中了陷馬坑,直接摔了個人仰馬翻。

清軍的敢死隊勒馬原地,但還不等恆祥做出決斷。

下一瞬間,便是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

一發實心炮彈於半空中飛舞,灌入了清軍的陣列之中。

下一瞬間,好幾名清軍士卒都是連人帶馬皆被明軍的野戰火炮所打出的炮彈撕碎身體。

血肉橫飛,殘肢斷臂飛舞……

空氣中頓時瀰漫起了濃重的血腥味,相當的刺鼻。

緊接著,一聲聲火炮的轟鳴接連不斷的響起。

轟隆隆!轟隆隆!

一發發炮彈在半空中橫飛,所過之處一片披靡。

原本還在縱馬衝鋒的清軍敢死隊,被明軍埋伏於營地內的野戰火炮瞄準轟擊,當即便死傷了一片。

慘叫聲,哀嚎聲,不斷的響起。

戰馬嘶鳴著人立而起,想要將自己背上的累贅甩掉,然後輕裝逃跑。

戰馬是一種頗為敏感且膽小的生物,即便清軍的戰馬大多都經受過爆炸聲的適應性訓練,但當他們被火炮貼臉轟擊時,還是難免受驚。

恆祥拼命控制著自己胯下的戰馬,但還不等他將戰馬控制住,便又聽到了一陣咻咻的破空聲響起。

一枚枚拖曳著長長尾焰的火箭彈劃破天空,飛射而來。

火箭彈爭先恐後的落在了清軍敢死隊的人群之中,下一瞬間,轟隆隆的爆炸聲響徹雲霄。

大地上騰起一團團的火光,硝煙瀰漫,氣浪裹挾著砂土飛射。

不少清軍士卒都是連人帶馬被卷飛了出去!

身體在半空中就被衝擊波給撕碎,血肉橫飛的場景相當的嚇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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