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倫的命令下達,福州城內外的那些個清軍炮臺都開始做起了開火的準備。

裝填,瞄準,調整射擊諸元……

一門門岸防重炮黑黝黝的炮口,紛紛瞄準向了閩江上的明軍艦隊。

福州內外的炮臺上,幾乎每個清軍炮組內,都有一名洋人炮手在指揮清軍的炮手調整火炮的射擊諸元,給火炮裝填,準備開火事宜。

在江南局勢敗壞之後,魁倫便擅作主張,於福州開關,增加福州這邊的財政收入的同時,也是趁機向洋人海商購買了為數不少的洋槍洋炮。

除去洋槍洋炮之外,魁倫還向洋人僱傭了好些個經驗豐富的炮手,用於教導清軍操作他們購置的洋炮。

而現如今,福州告急,這些從我大清手上領取了豐厚報酬的洋人炮手,自然也得出力報效大清,魁倫不可能讓他們作壁上觀的。

“調整炮口方向,第一發校射,放!”

隨著魁倫的命令下達,清軍的炮手點燃了火繩。

隨著一陣呲呲的引線燃燒聲,下一瞬間,巨大的轟鳴響徹了福州城外的一座炮臺,整個炮臺瞬間被硝煙所吞沒。

一發燒的通紅的縱火彈,徑直向著漂在閩江上的明軍艦隊射去。

……

朱靖垵站在船隻甲板上,福州城方向忽如其來的重炮轟鳴聲嚇了他一跳。

他下意識的將自己的目光向著炮擊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在無數人的注視之下,一發通紅的縱火彈飛射而來。

轟的一聲落在了朱靖垵座艦不遠處的江面上。

頓時,在江面上激射起一根水柱。

水霧瞬間瀰漫開來,朱靖垵下意識的伸手捂臉,卻還是被濺了一身水。

朱靖垵甩了甩身上沾著的水珠,臉色漆黑的開口下令道。

“傳令,讓我軍的艦炮立即開火,對福州清軍的炮臺展開壓制射擊!”

“他媽的,乾死那些狗韃子!”

朱靖垵實在是忍不住爆了粗口。

一旁的張河見此,開口建議道。

“殿下,眼下清虜的火炮射程不明,您的座艦位置過於靠前了,可能會有被清軍火炮集火的風險。”

“殿下萬金之軀,豈能冒此危險?還請殿下下令座艦後撤,撤出清軍的炮擊範圍再繼續指揮戰鬥。”

朱靖垵聞言,十分從心的就點了頭。

“嗯,讓孤的座艦後撤吧……”

語罷,朱靖垵便在身邊親衛的簇擁下,返回了船艙。

現在他的座艦還在清軍的炮擊範圍內,站在甲板上還是過於危險了些。

朱靖垵這個人向來很怕死,他從來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剛剛他之所以會讓自己的座艦進入清軍的炮擊範圍,那是因為朱靖垵沒能摸清楚清軍的火炮射程。

他還以為清軍的火炮射程還是原來的老樣子。

幾百米頂天了!

沒想到現在清軍炮臺內的火炮都已經變成了洋炮!

射程幾乎翻倍!

結果也就凸顯的朱靖垵的座艦位置太靠前了些。

現在既然他已經反應過來了,自然不可能再讓自己的座艦停留在原地,去承受清軍的炮臺的炮擊。

朱靖垵是一個統帥,而非是普通的將領。

他在戰場上最大的作用就是坐鎮中軍,指揮戰鬥的同時,穩定軍心。

後者的比重甚至還要更重一些!

至於說怎麼穩定軍心?

當然是他越安全,軍心越穩定了!

至於說身先士卒鼓舞士氣?

這是將軍的責任,而不是統帥的責任。

只是,朱靖垵的命令才剛下達,他的座艦還沒來得及退出去多遠,清軍的炮臺在完成第一輪校射之後,第二輪射擊便又打響了。

伴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一發發炮彈劃破天際,向著朱靖垵的座艦集火而來……

下一瞬間,一發發炮彈接連落在朱靖垵的座艦四周。

一根根水柱騰起。

閩江江面上水霧瀰漫,甚至有一些魚蝦都被落水的炮彈波及,失去了生機,從水底浮起,漂在了江面上。

甚至還有兩發炮彈命中了座艦的船身。

一發炮彈砸在了側舷上,在船隻側舷開出一個大洞,然後砸入了船艙。

一發炮彈砸在了船隻甲板上,翻滾著命中了一名明軍士卒,瞬間,殘肢斷臂飛舞的到處都是……

血肉被縱火彈所攜帶的高溫燒焦的味道,也是相當的刺鼻!

明軍的水手水兵迅速提著水桶衝上前去,著手撲滅縱火彈所引起的火勢。

而與此同時,明軍的火炮也是開始瞄準清軍的炮臺,開始了火力投送。

轟隆隆!轟隆隆!

寬闊的閩江江面上,震耳欲聾的炮擊聲響徹。

江面上滿是被火炮開火時所產生的後坐力,震出來的波紋。

一發發炮彈好似不要錢一般,向著清軍的炮臺射去。

沉重的炮彈砸在清軍炮臺上,動能被沙袋工事吸收,除去濺射起大量的灰塵沙土之外,殺傷效果並不明顯。

明軍的艦炮和清軍炮臺也是在激烈的對射著。

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炮彈來回飛舞,發出一陣陣破空聲。

炮戰進行的相當激烈!

明軍這邊雖然火炮數量較多,火炮的效能也較為出眾,可由於清軍那邊都是炮臺,且還有沙袋工事掩護。

是故,在這一場炮戰中,明軍並沒有能夠佔到什麼便宜!

在當前這種雙方火炮效能未能形成代差的背景下,用艦炮和炮臺進行對轟,艦炮這邊肯定是要吃點虧的。

畢竟人家那炮臺不是白修的!

轟!轟轟!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炮擊聲不斷的響起。

朱靖垵站在舷窗旁,握著望遠鏡觀察戰況。

“用艦炮和炮臺對轟,我軍佔不到多大便宜。”

“短時間內,估計也無法壓制住清軍的炮臺火力。”

朱靖垵臉色沉凝的開口說道。

他一手握著望遠鏡,一隻手撫著舷窗,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舷窗的窗框,明顯是在思索著些什麼。

在他身邊張河等明軍諸將一言不發,都在等著朱靖垵的決斷。

片刻之後,朱靖垵又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我軍的戰艦再繼續同清軍炮臺對轟,那也是白費力氣。”

“傳令下去,讓我軍艦隊暫且後撤吧……”

刺耳的鳴金聲響徹戰場,朱靖垵的座艦上令旗揮舞。

接到命令的明軍艦隊開始停止炮擊,緩緩後撤,向著閩江下游行去。

見明軍受挫後撤,福州城的守城清軍忍不住齊齊振臂高呼,一個個情緒都是非常的亢奮。

魁倫更是情緒激動的拍著城牆的垛口,大聲說道。

“哈哈哈,都說明賊兵鋒甚銳,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某今日一觀,也不過如此爾!”

“明賊這不是就被我大清給擊退了嗎?”

四周的眾人見此一幕,也是紛紛開口恭惟吹捧了起來。

……

一連退出去兩三里地,明軍的艦隊終於離開了清軍炮臺的射擊範圍。

脫離了和清軍的接觸!

而在明軍艦隊脫離接觸之後,朱靖垵也是拿定了主意,接著下令道。

“傳令給我軍登陸部隊,讓他們尋找灘頭完成登陸,然後配合我軍水師艦炮,攻取福州城……”

朱靖垵現在的思路很簡單,既然光靠艦炮擺不平清軍的炮臺,那就來一手步炮協同搞定他也就是了。

問題不大!

歷史上,鴨片戰爭時期,英軍進攻清廷於廣東沿海的炮臺時,剛開始其實並不順利。

清軍的爺爺炮雖然打不動英軍的風帆戰列艦,可英軍的艦炮,其實也打不動清軍的炮臺。

雖然那時候清軍的炮臺多是些露天炮臺,可那也是內用夯土夯築,外用青磚三合土加固,修建而成的土疙瘩。

土方量就在那裡擺著呢。

還不同於高大單薄的城牆,低矮的炮臺哪裡是前裝火炮用實心彈能夠輕易摧毀的?

英軍靠艦炮啃不動清軍的炮臺,最後也是靠著步兵登陸繞後突襲,步炮協同,靠著刺刀衝鋒才拿下的清軍炮臺。

而明軍現在所面臨的情況,卻也和鴨片戰爭時期英軍所面臨的情況相差無幾。

艦炮轟不動炮臺!

既然如此的話,朱靖垵也不介意借鑑一下英軍的手段!

讓步兵擇機登陸,然後配合明軍的艦炮攻取福州城也就是了。

步炮協同,不就是讓現在用的嗎?

在朱靖垵的命令下達之後,明軍的登陸部隊開始尋找灘頭登陸。

清軍見此,想要派兵阻擊明軍,半渡而擊。

但福州守軍才剛出城,行軍至明軍的登陸點旁,還沒來得及展開兵力,就被明軍的艦炮集火給揍了回去。

而明軍的登陸部隊也是在艦炮的火力掩護下,完成了登陸!

明軍的艦炮雖然揍不動清軍的炮臺。

但收拾一下清軍的步兵還是沒問題的!

尤其還是沒有掩護的步兵,打起來可謂是相當的輕鬆。

明軍的登陸部隊完成了登陸之後,一邊展開兵力,一邊放飛了觀測氣球。

與此同時一門門大口徑臼炮,以及臼炮所配套的開花彈,也是被透過渡船,運輸到了閩江北岸。

明軍登陸部隊開始在閩江北岸構築營寨,並著手籌備起了戰事。

說白了,其實也就是準備挖掘戰壕,透過戰壕將明軍的臼炮送到戰場一線,然後再在能打曲射彈道的臼炮的火力掩護下,對福州城發起進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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