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裡,昏芒中,意外的並無什麼慾念,分不清那其中到底是多情還是無情。

將人一眼就吸進去,想向他靠近,再近一點,好看清他眼底大霧四起。

她的靈魂在他眼中流亡,心神一悸,“我想跟你說一件事,你別生氣行嗎?”

講真,傅容珩動怒,楚今安挺怕的。

“就這麼說。”傅容珩懶得鬆手,將她提上來,那雙眼淺眯著。

楚今安一低頭,看到自己不知何時被捲到膝蓋的裙襬,耳骨都燒,唇瓣動了好幾下,才找回聲音:“你以前送給我的一塊鳳凰玉,我不小心弄丟了……”

傅容珩頓了頓,沒做聲,等她繼續。

他的呼吸很穩,反倒是她亂的不行,喘的也急。

楚今安因為他的安靜而忐忑,抬起頭,唇險些擦過他的唇,距離不到三寸,著急解釋。

“我沒想到會被人拿走,最近一直都在找,會找到的……”

這話,楚今安自己說著都沒底氣,才意識到兩人的距離有多近,呼吸都交纏。

傅容珩端詳著她,身體往後靠,抬手,去關窗,合窗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只留了條縫,戲聲模模糊糊穿進來,唱的斷人心腸。

餘光裡,他的側臉英挺,半垂著眼,令人覺得高不可攀。

楚今安看著他的動作,不明所以,直到他的手摸上她後背衣裙的扣子,不太熟,弄了兩次沒解開,徐徐開口,問的第一句話是:“怎麼解。”

楚今安完全愣住,熱度隨著他帶有薄繭的掌心,侵入骨縫裡,都是酥酥麻麻的勁兒,尤其是被他手指撫摸的那片面板,接近蝴蝶骨。

他不近人情的體溫,在她身上,隨意的觸碰都能點燃燎原之火,衝散了楚今安心中原本的慌亂。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四哥……”她窘迫,臉太紅,抓緊了他的襯衫,望著他的眼神含水,秋波盈盈,像是某種懇求。

他平素不是重欲的人,對情愛之事也一貫冷淡,今天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傅容珩問的太正經,甚至半點慾念都不沾,見她侷促的厲害,也沒有了再繼續的興致。

無非是起了心想碰碰她這具身子,每根骨頭都是他養起來的,也許以後沒碰得上的機會。

不過也斷無沒有強迫的道理。

他抽回手,眼底的興致收的也快,轉眼就沒,倚著椅背,那雙眼仍是深靜的,隱在青煙濃霧中,閒淡聽戲,總透著種舊時的風流感。

“玉佩在我手上。”他開口說正事,“有人歸還,並不是你的錯,你不必擔心。”

楚今安愕然。

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那……”他的手收回去,她身子的溫度也跟著涼下來,心中松是鬆口氣,居然還有些失落,楚今安不敢細想,認真問他,“還可以給我嗎?這次我會好好保管的。”

沒合嚴的紙窗被風吹開,戲聲哀哀切切,纏綿悱惻。

她今兒穿著白裙,配著同色系的珍珠耳墜,襯著那雙眼睛分外清澈,倒映著他的影子,背景是樓下燈火光裡的戲臺。

像半場戲未盡興,不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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