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私信
“小雪，我感覺你最近的精神越來越差了，真的沒問題嗎？”
楊筱雪聽著背後傳來關心的聲音，勉強地撐起身體，她轉過身，扯了扯嘴角，
“沒事的，就是覺得有點累。”
楊筱雪確實很累，
她在客廳跪了一整晚，等到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小心栽到沙發上睡著了。她的膝蓋疼的幾乎站不起來，渾身上下又酸又痛，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意志才讓自己能夠走路。不過幸運的是，她醒來的時候，媽媽還沒有起床，
這樣就不會被發現她其實已經睡著了。
畢竟媽媽告訴她，她是不允許睡覺的。
楊筱雪還記得自己夢到的東西，廢校，教室，好像能說話的水漬。最後她的耳朵裡只有呼呼的風聲，眼前陡然拉近的是滿是枯敗植物的花壇——之後她就沒有感覺了，
楊筱雪想夢裡的自己應該是摔死了。
可怕的夢讓楊筱雪精神萎靡，而一晚上沒有休息好讓她的身體也十分疲憊，
她此時此刻能坐在教室裡已經是拼盡全力了。
“我昨晚，又夢到那個學校了，”
想了想，楊筱雪還是把自己夢到的事情和後桌說了，包括突然的異變，和最後夢到自己跳樓的事情。畢竟後桌是唯一知道自己會做這些夢的人，
楊筱雪不知道還能和誰傾訴這些噩夢。
“小雪，我覺得，要不你試試去給那個主播留言看看？”
看著自己朋友確實被這個噩夢折磨的精神恍惚——後桌並不知道楊筱雪被媽媽體罰的情況，善解人意的少女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你總是夢到那個廢校，但是你之前沒有去過那個地方，甚至連主播去廢校探險的影片都沒有看過，什麼‘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根本解釋不了你現在的情況。而且你看，自從你開始夢到那個廢校之後，你的精神狀況越來越差，
放在恐怖片裡，這完全是碰到靈異現象的先兆啊！”
聽到後桌這麼說，楊筱雪心裡相信的天平逐漸開始傾斜；她覺得對方說的確實有道理，而且深諳恐怖片套路的她知道，一般主角死咬著不求助或是不承認有鬼，往往就是悲劇的開始。
“……現在我們知道的唯一和你夢到的地方有聯絡的就是那個主播了，而且她給我的感覺和那些騙子不同，就算不是真正的通靈師，我感覺她也應該是知道什麼事情。
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不如就試一試。”
楊筱雪明白後桌說的是對的，
再這麼下去不行，這樣頻繁的噩夢已經影響到了自己的日常生活。晚上睡不好的話白天就容易犯困，她如果在上課的時候又犯困，老師肯定又會給家裡打電話的。
儘管還是不太願意和自己不喜歡的人打交道，但楊筱雪權衡利弊之後，還是決定按照後桌說的去做。
……
A政職院的事情沈鏡花並沒有特別放在心上，那天和林維意討論過之後，他們算是把看到的那段殘影擱置了——流逝的時間會掩埋掉很多東西，她是通靈師，卻並不是什麼都做得到的厲害人物。
也許那個自從廢校之後就再也沒開啟過的教室，原本就是打算著這樣的結局，
一段慘痛醜惡的過往，最終只會隨著歲月漸漸被人遺忘。
如果不是在後臺看見那個私信的話。
沈鏡花不怎麼看私信，畢竟幹主播這一行的不可避免會碰到一些網路變態。除了毫無理由的謾罵之外，還有一些光是看一眼都會產生生理性反胃的騷擾留言。
雖然沈鏡花並不是脆弱的人，但她也不想因為這些無關緊要的聲音破壞自己一天的好心情。
隨意地點開私信後臺瞟了一眼，大多數都是對話方塊上只顯示有一兩條的未讀私信——其中一個紅點點上顯示的阿拉伯數字“11”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個頭像比較陌生，沈鏡花的印象裡，並沒有在直播間見到過這個頭像。
關鍵的是從外面可以看到的他最後一條給自己發來的私信內容，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幫幫我，我不知道究竟為什麼我身上會出現這種狀況，但據我所知的，我認識的和那所廢校有關聯的人就只有你了。』
看到這一條私信，沈鏡花果斷地點開了對話方塊。
『你好，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但是我在直播間認出了你。』
『我是之前圓普樂園鬼屋裡，和你一起參觀的女生。』
『最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在做同一個噩夢。說是同一個也不太貼切，因為我每次夢到的東西都會發生輕微的改變，關鍵是我醒來之後，這一點輕微的不同我也依舊記得清清楚楚。』
『我夢到我總是會在一個廢校裡出現，有一間302門牌的教室的門大開著，我在裡面看到了可怕的東西。而且最近一次的噩夢裡，我甚至從教室的窗子跳了出去。』
『我的朋友給我看過你的直播錄影，我發現我一直夢到的這個廢校，就是你上次如直播的地方。』
『只是和你拼命開啟的門不同，我夢到的302教室的門一直都是開著的。』
『這樣的夢已經持續了快兩個星期了，我本來是不想太過關注這個夢的，畢竟雖然夢到自己出現在那個廢校，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但一天前我的夢改變了，我夢到自己在那個廢校跳樓了。』
『我昨天晚上也夢到了。』
『我覺得事情開始變得嚇人起來了。』
『我的朋友說你好像是個真的有本事的探靈主播，所以我試著給你發了私信。』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幫幫我，我不知道究竟為什麼我身上會出現這種狀況，但據我所知的，我認識的和那所廢校有關聯的人就只有你了。』
沈鏡花看完了所有的私信，她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
在對話方塊打下一行字，她按下了傳送鍵，看著自己傳送的內容出現在對話方塊之中：
『約個你方便的時間見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