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曄想了想,形容了一下,“比如兩個人聊天,原本聊得好好的,可江智勇會突然變得暴躁,易怒,然後襲擊人。”
“他的同班同學都很怕和他交流,而他也不喜歡與他人交流,除了這一點外,他還經常獨自出入射擊會所,有同學看他在會所裡打過槍,像在發洩暴怒的情緒一樣,這件事傳開後,大家更不敢接近他了。”
聽到這,顧長安和林星瑤對視一眼,“是哪個射擊會所?”
“鑫磊會館。”
“鑫磊會館?”
顧長安輕輕皺眉,“好像在哪兒聽過。”
“是本市最大的設計會館。”陸曄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兩人。
顧長安看了眼,不由得疑惑,“他不是貧困生嗎?這種頂級會所的入會費不低吧?他哪兒來的錢?”
“這我就不知道了。”
陸曄聳了聳肩,“不過他到底怎麼了?是犯了什麼事嗎?”
顧長安並未回答,而是反問,“那他住在哪兒你知道嗎?”
“知道,學生檔案裡面都有記錄。”
說完,陸曄調出檔案,給兩人抄寫下地址。
隨後,林星瑤還想問一下關於江智勇平時生活上的問題,誰知陸曄搖頭,“我並不是很瞭解他,你們最好去問問他的妹妹,她是藝術系的學生。”
兩人離開經濟系的大樓,林星瑤左顧右盼,在找前往藝術系大樓的路。
“狐狸,已經十二點半了,先去吃飯吧。”
顧長安看了眼時間,道:“校外那家烤雞店,你不是心心念念很久了麼?”
林星瑤頓時雙眼發亮,“走起!!”
校外的烤雞店很正宗,兩人讀大學時經常來光顧,加上他們外貌出眾,因此烤雞店的老闆還記得他們。
“是你們啊,還是老樣子麼?”
老闆娘笑眯眯地看了眼兩人,“你們都畢業好幾年了,想不到還這麼恩愛啊。”
一句話,兩人鬧了個大紅臉。
林星瑤連忙道:“老闆娘,你別胡說!我快餓死了,你動作快點啊!”
“行行行,優先給你們上。”
待老闆娘離開後,林星瑤嬌嗔般怒道:“她這麼說你怎麼都不反駁呢?”
“反駁什麼?”
顧長安眉頭一挑,“你什麼時候那麼在意別人怎麼看了?”
兩人從小到大關係都很親密,只要是認識的人幾乎沒有不打趣兩人關係的。
林星瑤一噎。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最近好像很在意這件事。
“對了。”
顧長安問道:“你剛聽見陸曄的話後,是想到了什麼嗎?”
“嗯哼。”
林星瑤拆開餐具,“我只是想到了某種可能,但目前還不確定。”
“別吊人胃口。”
“正常而言,人若是聽見不好聽或者不想聽的話,是會先表達不滿,若對方依舊繼續說,才會轉而憤怒。”
林星瑤解釋道:“可根據陸曄的描述,江智勇是突然就暴怒起來,直接跳過了不滿的情緒,也就證明了他在短時間內性格出現了變化,這種情況符合焦躁症的特徵。”
此時烤雞已經端上桌,兩人帶上手套直接開吃。
“焦躁症?又是瘋子?”
顧長安一邊撕下雞腿遞給林星瑤,一邊感慨,“世界瘋子真多。”
“閉嘴。”
林星瑤接過雞腿,“我說了,所有精神疾病和心理疾病都不能用瘋子去概括。”
說完,又話鋒一轉,“我是懷疑他有精神類疾病。”
“那就是瘋子。”
顧長安下了定論。
林星瑤剛要據理力爭,卻被旁邊的動靜給打斷了。
“你說什麼?”
只見一個穿著朋克的女人拎著一箇中年男人的衣領,一把揪起來後就把他暴揍了一頓。
朋克女打完後,還狠惡惡地放話,“那是我哥哥付出心血的作品,你休想低價買走!”
說完,狠狠地啐了一口就離開了。
男人從地上爬起來,摸了摸紅腫的臉,罵道:“可惡,不就是一副破畫嗎?愛賣不賣!”
然後丟下餐費轉身離開。
顧長安和林星瑤熱鬧看完,烤雞也吃了乾淨。
兩人買單後,就尋往陸曄給的地址。
是一處九零年代建造的老舊單元樓,逼仄的空間飄散著一股怎麼也散不去的黴味。
“是這?”
兩人找到三樓的一扇門前,看著緊鎖的門,林星瑤道:“不知道這裡有沒有管理處,萬一沒有備用鑰匙咋辦?”
“簡單,踹開就是了。”
顧長安說完就準備踹門。
就在此時,一道女聲怒斥兩人,“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回頭一看,居然是烤雞店的朋克女。
只見她一臉警惕地看著兩人。
顧長安和林星瑤也在打量她,一身朋克風的緊身皮衣皮褲,腰間要彆著兩條鐵鏈,走起路來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響。
可女人身形很嬌小,年齡約莫19歲,剛才在烤雞店兩人沒看清楚她的臉,現在看見才發現她與江智勇有八九分相似。
“江智勇是你哥哥?”
聽見顧長安的問題,女人明顯一怔,“你們是誰?”
“你叫什麼?”
顧長安氣場有些強,女人頓時慫了,“江七月。”
與資料對上了。
“進去聊?”
顧長安指了指江智勇的房子,示意江七月開門。
可江七月更警惕了。
林星瑤無奈地瞪了眼顧長安,隨後拿出自己的證件,“你別怕,我們是警察。”
看到她的證件,江七月臉色更加難看,“警察?我哥是犯什麼事了麼?”
說話間,她終於拿出鑰匙開了門。
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面而來,像是許久不曾打掃的老房子,難以言喻的酸臭味飄散出來。
而屋子裡雜亂無章,東西到處亂放,分不清是生活用品還是垃圾,外賣盒子堆滿了桌面,垃圾桶也是滿的,一看就很久沒打掃衛生了。
顧長安渾身僵硬。
他潔癖犯了。
江七月有些尷尬,“我哥有病,他生活能力幾乎為零,平時都是我過來幫忙打掃的。不過我最近幾天社團有活動,就沒過來。”
“他有什麼病?”
林星瑤問道。
江七月指了指腦子,“他腦子不好,經常會控制不住自己,你看這些……”
她指著小房間其中一面牆,道:“這些都是他弄出來的。”
只見牆壁上滿是斑駁的黑色痕跡,兩人是警察,一眼就看出那是乾涸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