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得心底發顫。
這樣的催眠術是不是太逆天了!
“可一次性流這麼多血,真的還能做到自殺嗎?不會暈厥?”
白羽疑惑地問道。
古月答道:“看血跡凝固程度和顏色深淺來判斷,應該是分了好幾次畫的,也就是說,具體還需要化驗才知道結果。”
顧長安點了點頭,“那就進去先取證吧,記得拍照仔細一些,不要遺漏任何細節。”
“是。”
痕跡組和法醫組相繼走了進去,顧長安和林星瑤也進了門。
古月抬起死者的手臂,“你們看……”
顧長安和林星瑤湊了過去,只見龐朱玉兩條手臂上都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
傷口癒合程度不同,也證明了古月剛才說的話,這些童謠都是在不同的時間寫上去的。
“死亡時間大概在早上十點左右,兇器是一把水果刀,死因初步判斷是頸動脈割斷失血過多而亡。”
古月道:“具體細節,等我回去解剖後再出具報告。”
“月月。”
林星瑤喊了她一聲,古月回頭看她。
“你統計傷口的時候,順便按照時間區分一下數量。”
雖然不解林星瑤為何這麼做,但古月還是點點頭:“好的。”
待法醫組離開後,顧長安才湊了過去,問道:“你又想到了什麼?”
“保密!”
林星瑤賣了個關子。
兩人勘察完現場後,兩人卻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
什麼呢?
很快,兩人猛地同時抬頭,異口同聲道:“孩子呢!”
龐朱玉不是有一個不到兩歲的女兒嗎?
按照盯梢警員的說法,昨晚龐朱玉抱著孩子回家後,就沒有人出入過她家了,那孩子豈不是還在這個房子裡?
想到這種可能,顧長安和林星瑤臉色微變。
兩人連忙環顧整棟房子,仔細想想自己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搜查。
客廳一覽無餘,臥室幾乎翻遍了,陽臺上空無一物,只有廚房……
兩人快步走進廚房裡,裡面好幾個櫥櫃。
“噓……”
顧長安豎起耳朵仔細聽,然後快步開啟了其中一個櫥櫃。
一個不到兩歲的孩子赫然出現在兩人面前,他被一張被子裹住身體,然後用一條浴巾帶子綁住無法行動,而嘴巴則被貼住了膠布。
“天吶!”
林星瑤看得目瞪口呆,“快把孩子抱出來啊,還愣著幹嘛!”
顧長安這才回過神來,慌亂地道:“我不會抱孩子啊!”
“那你想想辦法!”
林星瑤也不會,只能乾著急。
顧長安伸手,拎著小孩的衣領給拎了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撕開了她嘴裡的膠布。
“哇——”
一聲震徹整棟房子的哭聲乍然響起,這都還好,最重要的是顧長安聞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她……好像拉粑粑了……”
林星瑤也聞到了,兩人心中都頓感絕望。
“外面還有女警嗎?”
顧長安和林星瑤束手無策,只能求助外面的警員,幸好有一個負責現場記錄的女警,連忙把人喊進來,“你把她送到醫院做一下詳細檢查,應該沒受傷,但受到了驚嚇。”
女警也是一名媽媽,對小孩非常同情,“好。”
她先是抱去給小孩清理了一下,然後才送到醫院去。
“呼!”
顧長安鬆了一口氣,問林星瑤:“如果龐朱玉是自殺,那小孩是誰綁的?”
林星瑤指了指外面,意思很明顯,就是龐朱玉。
“為什麼?”
“催眠雖然能夠造成人失去自我意識,但龐朱玉潛意識卻很想保護自己的孩子,也許她早就察覺自己會死,因此提前把孩子綁起來藏好了。”
“提前知道?”
“是啊,你忘啦,那些童謠可不是一天寫完的,她一天天面對新增的童謠,但卻無力反抗,所以恐懼日益增加,也是這樣她才會去祭拜李怡和李嬌。”
聽言,顧長安卻還是有些疑惑,“可這些童謠和李嬌現場的那些比較像啊,也很整齊,大小一致。”
“這個就要找筆記專家來鑑定一下了。”
林星瑤想到一個可能,“其實我還有一種猜想……”
“那就說,別吊胃口啊!”
顧長安催促道。
“就是催眠的人讓龐朱玉以為自己是小丑童謠案的兇手,她在無意識中畏罪自殺……”
聽言,顧長安愣住了。
然後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給她催眠的是小丑童謠案的兇手?”
“不是兇手,也絕對知道兇手是誰,並且知道作案手法!”
林星瑤雙眼閃爍著光,冷聲道:“原本應該把李怡、林燕萍兩個案件和小丑童謠案分開來調查的,但現在看來,又關聯上了。”
一層層的迷霧,化作沉重籠罩在眾人的心頭。
就在此時。
顧長安的電話響起,“老大,莫晴醒了。”
“好。”
結束通話電話後,顧長安道:“狐狸,走,莫晴醒了。”
“嗯!”
林星瑤道:“先去看看莫晴,然後再去會一會付奇!”
“因為他是昨晚看到龐朱玉的最後一人麼?”
“沒錯。”
林星瑤點頭:“你不覺得麼,付奇不在名單上,但這個案子裡卻處處有他的身影,他很可疑。”
“嗯,狐狸說得都對。”
兩人驅車前往醫院。
與此同時。
人民醫院的手術室外。
江七月如木偶般呆滯地坐在長椅上,方玉已經進行了四個多小時的手術了。
醫生出來下達過兩次通知書。
任天龍看著江七月強忍住情緒,死死地抓緊拳頭,淚水蓄滿眼眶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心中不免有些心疼。
“江七月。”
他沒忍住,輕輕喊了一聲。
江七月花了十幾秒的時間才反應過來,迷茫地回頭看向任天龍。
“會沒事的。”
任天龍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其實他一個糟漢子也不知怎麼安慰人。
可他下意識的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嗯……”
江七月木訥地點了點頭。
幾秒後,她又突然開口:“要是方玉也死了,我就沒親人沒朋友了。”
在學校裡,因為江智勇的時所有同學都離她遠遠的。
唯有方玉願意伸出援手,和她一起玩。
同寢室的莫晴雖然也算熟悉,但她總覺得莫晴心事太多,和她們並不親近,甚至感覺莫晴隨時都準備離開一樣。
能給她安全感的,只有方玉了。
任天龍怔了怔,想說什麼,話卻哽在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