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七月也不指望他能回答什麼，似乎只是想要一個傾訴物件，呢喃著道：“方玉看似大大咧咧的，其實心很細也很善良……她其實是深市人，知道我哥的事後擔心我想不開，才住校的……”
“那個男人衝出來的時候，是她擋在前面讓我拉著莫晴跑，不然我們可能都死了……我好像是災星一樣，我身邊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
哥哥是，方玉也是……
任天龍想了想，卻道：“說什麼呢，你其實是幸運星才對……”
“啊？”
“你想啊，若不是你拉著莫晴跑掉然後躲起來，你們三個才真的都會死。”
任天龍笨拙地安慰道：“而且你還喊來了我們隊長救你們呢，沒有你那條求救簡訊，你們要完，我們也抓不到兇手了。”
江七月迷茫地看向他，任天龍又接著道：“說到災星的話，你就放心吧，我絕對是克災星的……”
他指了指自己，“你也見過STF其他人吧？各有所長，每個人都很突出，秦輝是狙擊手，顧琳是電子技術專家，副隊就不用說了，國際權威心理學專家，老大既聰明又能打，林浪是軍方退役的軍械師，你瞧瞧我……我有什麼？像一個警察嗎？”
江七月瞅了瞅任天龍，心中默默點了個贊。
畢竟任天龍看起來憨厚老實，往人群裡一扔就沒什麼突出的地方，身上也沒有什麼肅殺之氣，不像是能震住罪犯的警察。
“可老大就是向隊裡要了我，除了林浪，只有我是他從刑警隊帶上來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我幹過臥底，六年，一根汗毛都沒傷著。”
任天龍撓了撓頭，露出憨厚的笑容，“老大說就看中我這份運氣，有我當吉祥物，隊裡所有人每次出任務肯定都能平平安安……”
“噗嗤！”
聽到這個理由，江七月終於忍不住破涕為笑。
她輕輕地道：“謝謝你。”
“所以別擔心，有我在，方玉肯定化險為夷。”
就在此時，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
“醫生，我朋友……”
江七月幾乎不敢呼吸，醫生摘下口罩，神色有些疲憊，不過臉上帶著笑意，“很幸運，雖然還沒醒來，但已經脫離危險了……”
江七月聽言，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幸好一旁的任天龍扶了她一下。
沒事就好！
沒事就好！
醫生叮囑道：“不過病人還需要在重症病房監護24小時，等她醒來才能轉普通病房，暫時還不能探望。”
“謝謝醫生！”
只要人沒事，其他什麼都是小事情。
“看，是不是沒事了！”
任天龍笑道，江七月用力點了點頭，猛地撲向他，用力抱住，“謝謝你！我太開心了！”
可說完她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
任天龍懵了，渾身僵硬，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推開他。
幸好沒一會兒，另一個醫護人員跑了過來，“莫晴的親屬是不是你們？”
“是！”
江七月猛地抬頭，“她醒了嗎？”
“醒了，你們過去一趟吧。”
兩人匆匆趕到莫晴的病房裡。
當顧長安和林星瑤趕到時，剛好在走廊與兩人撞了個正著。
“怎麼樣了？”
顧長安問道。
“方玉手術已經結束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莫晴醒了，我們準備過去看看。”
聽言，顧長安和林星瑤都鬆了一口氣。
“等會進去。”
林星瑤問江七月，“先說說當時的情況吧，尤其是關於莫晴的。”
“莫晴以前也喜歡喝酒，經常跑到酒吧去買醉，回來後就瘋瘋癲癲地說些什麼殺人償命之類的話。最近幾天更加反常，她經常喝醉，還做噩夢，夢裡總喊著什麼她回來索命了……”
江七月娓娓道來，“今天其實是莫晴的生日，我想著她最近好像很不開心，就打算買點菜回去出租屋煮，大家一起聚個餐。誰知我們剛走到三樓，就有一個黑衣男衝了出來，還持刀，我們嚇得趕緊跑進房子裡，但還是躲不開。”
“那人明顯是衝著莫晴來的，方玉就替我們擋住，讓我們快跑……”
顧長安問道：“那人為什麼要殺莫晴？你知道嗎？”
江七月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們和莫晴只是同寢室而已，對她的事情其實瞭解很少。”
“那你知道小丑童謠案麼？”
林星瑤突然問道。
“我在新聞上看過。”
江七月不知想起什麼，突然喊道：“對了對了！就是那個十歲的小女孩被殺後，莫晴就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變了個人？”
林星瑤追問道：“仔細說說。”
“她看了新聞後，就躲到陽臺打電話，我們只能隱隱聽見她和別人吵架了，具體內容聽不清……但那天之後，她幾乎每晚都出去喝酒，然後第二天才酩酊大醉地回來……”
又問了幾個問題後，一行人就進去了莫晴的房間裡。
病房內。
莫晴坐在病床上，神情有些呆滯。
“莫晴。”
顧長安喊了一聲。
她彷彿沒聽見，依舊在神遊，目光沒有焦點。
林星瑤走了過去，輕輕喊了一聲：“林燕萍。”
“啊——”
莫晴聽到這個名字，突然就大叫了一聲，頗為淒厲，“她回來了，果然是燕萍回來了……”
“她沒回來，她死了。”
林星瑤一邊說話，一邊盯著她的眼睛。
“死了……”
聽言，莫晴停止了大叫，卻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大概過了一分鐘，她緩緩地扭頭看向林星瑤，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是啊，她死了……她死了……”
顧長安感覺她在裝神弄鬼，乾脆問道：“林燕萍的死，你知道內情吧？”
“不，不知道……”
莫晴拼命搖頭，“我不知道。”
“那你認識龐朱玉嗎？”
“不、不認識……”
“呵。”顧長安冷笑一聲，“龐朱玉也死了，你最好老實配合，不然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聽見龐朱玉也死了，莫晴終於臉色驟變，幾近崩潰。
“都死了……都死了……殺人要償命的，要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