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
龐朱玉不停地搓手，眼神閃爍，說話也結結巴巴，“我也是聽說的，燕萍親生父母為了生一個兒子，就把她送給親戚家養，兩年後她父母就生了個兒子。”
“雖然她沒有被領回原來的家，但她經常和弟弟通訊，姐弟關係好像很不錯。”
顧長安問道：“她弟弟叫什麼名字？”
龐朱玉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聽說的，我先回去了。”
說完，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顧長安看著她慌亂的背影，問林星瑤：“她故意被抓，就為了告訴我們當年的案情有疑點？”
林星瑤點頭：“不止，還告訴我們林燕萍有個弟弟呢。按理說，她是因為弟弟才被送養，怎麼會和弟弟關係那麼好？”
“確實。”
顧長安拿出電話，打給任天龍，“跟著龐朱玉，看看她離開警局後和誰接觸過。”
說完，就和林星瑤起身離開審訊室。
走到STF辦公室時，林星瑤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怎麼了？”
顧長安擔憂地問道：“頭疼？”
“嗯，老毛病犯了。”
林星瑤小時候頭部受過傷，從那以後，只要太疲憊就會頭疼。
“忙了一晚上，先回去休息吧。”
顧長安拿起自己的外套，給林星瑤披上，“回去給你煮碗薑湯，喝了再睡。”
“好。”
林星瑤把龐朱玉寫的那張名單拿了出來，“一共六個人啊，李怡、馮妙、付安安、王琳、黃一凡，莫晴……”
“什麼？”
顧長安聽見這個名字，一把將名單搶了過來，“莫晴？”
“怎麼了？”
“這個莫晴……”
顧長安指著莫晴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但她很可疑……”
把名單放回檔案夾後，顧長安還在思索關於莫晴的事。
如果這個莫晴真的是江七月的同寢室友，那她說什麼殺人償命之類的話，就很可疑了。
也許她知道什麼內情也說不定！
……
回到宿舍，顧長安給林星瑤煮了一碗薑湯。
端著薑湯出來時，卻看到某隻狐狸正坐在沙發上發呆。
“想什麼呢？過來喝薑湯。”
“哦。”
林星瑤慢吞吞地站起來，走到餐桌前，“我就是突然想起我們讀初中的時候了。”
“想起什麼了？”
“想起你那時候可壞了。”
“我哪兒壞了？”
顧長安一臉懵，從小到大都是她欺負自己，怎麼自己倒成了壞人？
“你忘啦？”
林星瑤想到了什麼，笑得開懷：“你當時把隔壁班那對雙胞胎兄弟埋進土裡，還說澆了水就能長出四胞胎了。”
“我至今都還記得你當時這麼說，老師看你那眼神，估計懷疑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顧長安也想起此時，笑得無奈：“誰讓他們拿你的早餐奶去澆花，他們活該。”
“還有語文老師，你把人家假髮給故意扯掉了，後來好幾年他都因此被嘲笑……”
“那是因為他誣衊你作弊。”
“你是不是後來還往他口袋裡塞蟲子？”
“嗯哼。”
顧長安笑著道：“我還在他假髮上塗了強力膠，後來還是剃光了頭才把假髮拿下來的。”
“哈哈哈。”
林星瑤大笑：“從那以後他看到你就繞道走，你還說你不壞！”
“誰讓他們欺負你啊。”
顧長安理所應當地道：“我都捨不得欺負你，他們欺負你就是找死。”
此言一出，兩人安靜了片刻。
隨後默契地對視一笑。
是啊！
從小到大，他都在保護她。
直到如今，從未變過。
林星瑤把薑湯喝完，放下碗，“黑貓，我想去看日出。”
“？”
顧長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現在？”
“嗯。”
林星瑤雙眼亮晶晶的，“還記得我們以前老去的那片海灣嗎？”
“記得，你每次不開心就往那跑，我去那找你一找一個準。”
顧長安拿起車鑰匙和外套，“走吧，想去就去。”
“嗯。”
林星瑤用力點頭，兩人當即出發。
……
深市的麗人灣是一片未開發的海灘，平時比較少人往這邊來，但風景卻極為優美。
此時，地平線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淡淡的金光映出海面，海風撲面而來，吹散了連日來積攢的焦慮。
顧長安停好車後，拉著林星瑤的手漫步在海灘上。
“狐狸。”
顧長安捏了捏她的手背，把人拉過來，低聲問道：“心事挺重啊。”
“這你也知道。”
林星瑤順勢靠在他身上，看著遠處的海面，眼底是散不去的愁容。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了。”
顧長安道：“說說看，你到底在不安什麼？”
“嗯……”
林星瑤想了想，道：“這次的兇手，給我一種邪惡的感覺，只是我研究很多案例裡面從未感覺到的。”
“他……把殺人當成了樂趣，我感覺到他還會再犯案……”
顧長安問道：“是從李嬌的案件現場感受到的？”
“你也發現了？”
林星瑤有些詫異，顧長安卻搖了搖頭：“沒有，但我能感覺到自從看了李嬌的兇案現場後，你就一直處於一種焦慮、不安的狀態。”
“你是研究犯罪心理的專家，我是研究你的專家，你的情緒瞞不過我的。”
聽言，林星瑤瞪了他一眼，“就你能，放開我，臭流氓！”
說完，抬手就要打顧長安。
顧長安轉身就跑。
兩人的身影奔跑在海岸線上，映著緩緩升起的晨陽，溫暖而治癒。
不知追逐了多久，林星瑤停了下來，大口大口喘著氣，“死貓，別跑了，我沒力氣了！”
顧長安折返回來，捏了捏她已經香汗淋漓的臉，“怎樣？舒服點沒有？”
“嗯。”
林星瑤笑著點了點頭，眼底的焦慮不安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鬥志，“無論兇手多邪惡，我都一定會抓住他的！”
“我們會做到的。”
顧長安語氣堅定，聲音卻很溫柔，“就像之前一樣，層層抽絲剝繭，總會觸及到真相。前提是，我們不能放棄，也不能被兇手牽著鼻子走。”
“嗯嗯。”
林星瑤張開玉臂，緊緊抱住了顧長安。
她的心中無比溫暖。
謝謝你，永遠陪在我身邊。
無論是小時候，還是長大後，有你在我就感覺很安定。
天邊的太陽緩緩升起，驅散了黑暗與迷霧。
白天和黑夜也形成了分明的交界線，黑與白，終歸會涇渭分明。
就像是正義的光，終將會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