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瑤沒空搭理顧長安，而是接著問道：“你在為聖靈做事？那你的身份是什麼？”
“信徒。”
陳成語氣虔誠，“我們聽命於聖靈，聖靈之上是神子。”
“我們？有很多信徒？”
林星瑤接著追問，陳成毫不猶豫地點頭：“嗯。”
“聖靈，神子啊……”
林星瑤摸著下巴，似笑非笑地問道：“那神子的上面，是不是還有神父和上帝？”
原本是玩笑話，誰知陳成聽到後，竟然露出了嚴肅又凝重的神情，“神父被困住了，上帝也遇到了困難，他們需要我們解救。”
“？？？”
林星瑤和顧長安滿頭問號，忍不住樂了：“那你們具體的解救計劃是什麼？”
“我只是信徒，接到命令就行動，並不知道具體的計劃。”
聽見陳成的話，林星瑤又道：“那你知道有那些信徒嗎？”
“他們身上都有這個……”
陳成點了點照片上的紅玫瑰，但很快又搖了搖頭，“但不是紋身，而是一個圖騰。”
“類似掛扣這樣的圖騰？”
“嗯。”
“你的在哪裡？”
聽到這，陳成抬起脖子，顧長安立刻走過去，從他的脖子上扯下來一個掛墜。
暗黑的玫瑰花！
金屬雕刻而成的。
帶著一種鐵鏽的味道，像極了乾涸的血腥氣。
顧長安端詳了片刻，無解，“帶回去讓顧琳去研究一下吧。”
“嗯。”
林星瑤再度問道：“你女朋友呢？她為什麼沒來看你？”
聽到這個問題，陳成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聖靈派來我身邊考核我的。”
“考核？”
“只有透過考核的信徒，才有機會永生。”
“殺人是你們考核的制度嗎？”
顧長安說這話時，語氣冷了幾分。
陳成再次點頭，“所有的任務都是考核，我留在精神病院尋找神子也是考核，可惜，我還沒找到。 ”
聞言，林星瑤和顧長安對視了一眼。
這組織，怎麼那麼像傳銷？
接下來再問，也問不出其他的資訊了，對於‘女朋友’的姓名和來歷，更是一無所知。
離開時，陳成忍不住喊道：“我已經配合你們了，你們要遵守諾言啊！”
兩人充耳不聞，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病房門口。
無論陳成是受人迷惑或者指使， 他的手上都沾了九條人命，況且他有意識地想辦法脫罪，也證明了這人一直是知道自己的行為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
這種人，不值得同情與原諒。
他就該下地獄。
離開精神病院時， 詹茹醫生把他們送到了門口。
“對了，林博士，回頭能約個時間見面嗎？我有一些問題想請教你。”
詹茹突然開口問道。
林星瑤想了想，沒拒絕，“好，到時候聯絡。”
回去的車上，氣氛一直很沉默。
顧長安的腦海中在整理這個案件的已知線索和疑點，準備進行下一步的調查。
林星瑤陷入了自己的思考裡，時不時地拿手機發出幾條簡訊。
“你說……”
顧長安突然開口道：“那些死者的胸口紋了玫瑰，是不是代表著他們之中也有人是信徒？那陳成那位‘女朋友’，會不會也周旋在他們之間？”
“傳信者嗎？”
林星瑤抬起頭，雙眼發亮地打量了一下顧長安，“不得不說，黑貓的直覺還是很厲害的！”
她也想到了這一點。
聖靈透過傳信者與信徒溝通，為了不引起懷疑， 傳信者在信徒的人際關係裡必須是有一個站得住的身份。
換言之，這個傳信者極有可能知道聖靈是誰， 她是直接能接觸聖靈的人。
找到傳信者，就能順藤摸瓜找到聖靈。
而找傳信者的關鍵，就得從信徒的人際關係入手。
“剛才我已經讓顧琳去查了，另外我建議你讓林浪他們調查一下這些死者有沒有精神病方面的治療記錄。”
聽見林星瑤的話，顧長安一愣，“你懷疑他們都不正常？”
“也不一定是精神病，他們可能意志比較薄弱，信念感比較低，所以容易受人蠱惑，從而被洗腦。”
林星瑤收起手機，“這個傳銷是一個概念。”
顧長安對林星瑤是絕對相信的，所以立刻讓林浪、任天龍去調取各大醫院的治療檔案。
但最終結果卻讓他們失望了。
“各大醫院都沒有他們的治療記錄，就連陳成，也是被抓後才進行的精神鑑定。”
聽到這句話，顧長安一臉懵逼，“你不是說陳成是裝病嗎？他又怎麼會有治療記錄？”
“嘖嘖，你覺得他那樣子像是正常人？”
林星瑤搖了搖頭，“不過他確實沒有被害妄想症，而是長期抑鬱和焦慮。我看過他的檔案，他畢業於深市大學建築系，卻只能當一個建築工人，連管理都沒混上。事業上的失敗，婚姻也沒有著落，他又是自卑敏感的人，他會覺得自己不如同齡人，變得越來越自卑和怯懦，做事就越來越差，最終導致失業。 ”
“其實抑鬱和焦慮嚴重的人，是可以透過心理干預的手段對其進行引導。引導分為不良引導和良性引導，不良引導會暗示病人用暴力來增強自信，殺人也是一種手段，當陳成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會很慌，但也會從中獲得掌控他人生命的快感，從而變得自信乃至自負。”
說到這，林星瑤美眸中閃過一絲擔心，“我怕有人利用心理學進行不正當的治療，從而誘發病人往惡的方向發展。”
顧長安揉了揉她的腦袋，“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抓住他就是了。什麼聖靈，什麼神父神子的，不過也是人假扮的而已。”
林星瑤不安的心瞬間安定了不少。
她偷偷瞥了眼顧長安，黑貓果然是黑貓，鎮壓一切邪祟。
“死貓，我要吃酸菜魚。”
“好。”
顧長安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剛好準備正午了，我們買材料回家做吧。”
兩人去了一趟超市，買了酸菜魚的材料，回到顧長安的宿舍。
顧長安的廚藝非常好，平時也喜歡自己做飯吃，相反的，林星瑤宿舍的廚房就跟沒用過似的，連火都沒開過。
林星瑤抱著薯片，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等待顧長安做好飯。
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妥，反正從小就這樣。
酸菜魚做得色香味俱全，引得某隻狐狸口水都流出來了。
可惜，兩人並沒有時間慢慢享用這個午餐，酸菜魚剛端上桌，顧長安就接到了林浪的電話。
“老大，陳成死了。”
“什麼？”
顧長安一愣，隨即道：“你們先過去，我們馬上就到。”
結束通話電話後，對林星瑤道：“快點吃，陳成死了，我們得快點趕過去。 ”
林星瑤來不及多問，兩人狼吞虎嚥地吃完這頓飯，匆匆趕回四院。
此時， 四院大門已經有警員在把守， 只能進不能出。
病房裡，古月和鑑證組也已經抵達現場。
“死因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