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哄人
傑克家的地下室。
“吃點東西好不好？小奈布？”
傑克面朝奈布，在床下，單膝跪地，手中端著銀盤，裡面放著先前奈布所說的想吃的東西。
奈布望著天花板，一言不發，眼裡沒有任何情緒，如同失去了高光。
“都是你愛吃的”
“我親手做的”
“再不吃，可就涼了，吃一點，好不好？”
傑克將銀盤放在床頭櫃上，將奈布緩緩抱起，又將枕頭墊高，讓奈布好靠在枕頭上。
奈布依舊任由他擺弄，一言不發。
傑克也不惱火，將盛著牛奶的杯子遞到奈布的嘴邊。
“不想吃就不吃了，但好歹喝點東西，這幾天水分流失那麼嚴重，不補充點，身體會撐不住的”
奈布將頭偏開，明明嘴唇已經乾裂，是極渴的模樣，也不肯喝下一口。
“是我的錯，這幾日是過分了些”
傑克柔聲道歉。
“只要你不跑，這樣的事，不會再有下一次”
“我保證”
傑克坐上床，望著奈布的眼睛。
奈布閉上眼，不想看他。
“我記得，你以前剛剛來這裡的時候，也是這樣”
傑克沉默了很久後才開口。
“不管我做什麼食物，你喜歡的，不喜歡的”
“也是和現在一樣，什麼都不吃，什麼都不喝”
“但……”
“你還記得，我當初是用什麼辦法，讓你吃的嗎？”
奈布的嘴角微微一顫。
“那些，我都可以再來一遍”
猛的，奈布睜開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傑克。
“是想再來一遍，還是吃點東西休息一陣子，在你”
傑克放下杯子，起身看著奈布，目光中的柔和一點點散去。
“我出去一會，等我再回來，我希望，這些東西，可以一樣不剩”
“如果還是沒動，我就預設，你是選擇了前者”
“我的玩物可以有很多，不是非你不可，玩壞了再換一個就好，但你的命，只有一條，禁得起再一次嗎？”
“自己決定吧”
傑克說完，不再流連，掉頭就走，將門從外鎖上。
傑克走後，奈布愣愣的望著被傑克放在床頭的吃食，很久很久。
因幾個月沒有見到陽光變得白皙的手，指尖幾度蜷縮收回，最終還是伸向麵包。
留得青山在。
總有一天，他會全部討回來的。
……
離開了地下室的傑克，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靠在地下室的門上，聽著裡面的動靜。
眼神在沒有人看到的角落，變得有些落寞，良久，他才邁出腳步，向某個想要去的地方出發。
……
約瑟夫的私人別墅。
“你這院子，都荒蕪了好幾年了，怎麼突然開始打理了？”
傑克的突然到訪，讓正在整理庭院的約瑟夫一愣，他緩緩起身，清理掉衣角的泥土，慢步走到傑克面前。
“這副樣子，實在是失禮了”
約瑟夫掛著禮貌的恰到好處的笑。
“初來莊園的時候，一直想要種一片黃玫瑰園，但莊園的土壤，似乎不太適合黃玫瑰生長，每年都花費諸多精力，最後能盛開的黃玫瑰卻沒有幾朵”
“後來，漸漸的，也就不種了”
傑克順著約瑟夫的目光，看著滿院的荒蕪。
“那怎麼又突然開始種了？”，傑克問。
“因為覺得，這次，或許會不一樣”，約瑟夫笑著看向，才剛剛被自己整理好的花園的一片小角落。
這份笑，同與傑克的笑不同，是深達眼底的笑意。
“黃玫瑰是五、六月份才開，現在快入冬了，此時就開始打理，是否太早了些”
“若是現在不打理，等到春日，未免太遲”
“何況，喜歡的事物，我願意多花些心思，早些開始，悉心照料，也才會更有可能收穫好的結果”
傑克看著約瑟夫的模樣沉思著，沒有說話。
“怎麼突然到訪我這處？需要來杯紅茶嗎？”
約瑟夫示意傑克進屋再敘，傑克卻搖了搖頭。
“不了”
“我來，是為了找你借一樣東西”
“請說”
“你的攝影機”
……
傑克拿著攝影機進入地下室時，奈布還在發呆。
床頭邊，為他準備的吃食，已經全部被吃完。
傑克只目光掃過一眼，嘴角露出笑意，只不過隔著面具，奈布看不見。
“好吃嗎？做麵包的時候，我不太熟練，不小心烤焦了，後來又重新做了一個”
將攝影機放在一旁，傑克坐在床邊，語氣像是在同一位至交好友說話般，輕鬆愉悅。
彷彿上一回離開地下室時，發出警告的人不是他一樣。
氣氛總是變化的很快。
“不好吃，相當難……嗝吃”
奈布突然打了個嗝，不是吃飽後滿足的打嗝，而是猝不及防的無法控制住的打嗝，反應過來後，他立刻偏過頭，捂住嘴，咬緊牙關。
可這種打嗝，根本控制不住，每隔幾秒，便又來一次，每次一來，他便渾身一抖，聲音也從指縫間偷偷逃出。
整個人如同在草垛中蹦跳的野兔。
平日裡如此，不去管它，過一段時間也就自己好了，只是現在，傑克還在面前，奈布耳尖泛紅，想趕人，卻又不敢開口說話。
“呃逆了？”
傑克神色關切，拿過杯子，去接了杯水，遞給奈布。
“喝點溫水，會好些”
奈布這次沒有拒絕，迅速接過了傑克手中的杯子，大口的喝下，杯中水很快被喝完。
“還要嗎？”
奈布搖了搖頭，深呼吸幾口。
喉嚨中不舒服的感覺被壓下，打嗝止住了。
奈布看了眼傑克，又將目光收回，耳尖的粉紅色褪去。
“不好吃的話，我再多做幾次，直到做到你滿意為止”
奈布不願說話，傑克就主動開口。
“晚餐想要吃什麼？”
奈布低頭望著潔白的床單，就在傑克以為他不會說話時，他才緩緩開口。
“餃子”
“好，想要什麼餡？白菜豬肉？蝦仁？還是牛肉？酸菜魚？我們什麼餡都來一盤，好不好？”
“不好”，奈布聲音悶悶的，“不要浪費，白菜豬肉的就行”
“好”
傑克笑著揉了揉奈布的頭頂。
“想去外面嗎？”，傑克問。
“我帶你去看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