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管者領地同求生者領地的分界地。

小杰克牢牢抱著奈布的大腿,死都不鬆手。

“啊啊!阿巴阿巴!”

“鬆手,我不是你爸!”

“啊!啊啊!”

小杰克在奈布腿間亂晃,像坨狗皮膏藥,怎麼甩都甩不掉。

今早睡醒後,奈布就讓小杰克自已回去找傑克。

但小杰克說什麼都不肯,還裝作一副昨夜被奈布踢傷的模樣,走路一瘸一拐。

可惜,這次沒裝好,被識破。

於是,小杰克又裝作不識路,下一刻,就被“好心”奈布拎起,帶到分界處,丟在了地上。

在奈布要走時,小杰克一個跳起,抱住了對方大腿……

“嗚嗚嗚嗚”

小杰克仰著腦袋,弱小,可憐,無助。

“這招對我沒用,留了你一晚上,已經夠久了”

奈布用力扯下腿上的“狗皮膏藥”。

“你是傑克的兒子,又不是我的,不回去找你爸,天天黏著我做什麼?”

“聽話,快回去”

“你離開傑克家也有好幾天了吧,那傢伙發現你不見,肯定要發瘋”

之前被困傑克地下室的日子,奈布哪都去不了,更別提進去過傑克家地上的別墅內部。

他理所當然的認為,小杰克先前都是被傑克養在別墅內。

而自已被關在暗無天日地下室。

所以,兩個人才從未有過交集。

“啊啊!啊啊!”

小杰克第二次被丟下,他撲騰著,去追奈布遠去的身影。

——奈布,該回去的是你。

奈布的食指,被跳起來的小杰克碰到。

“嗚啊,啊,啊啊……”

小杰克見奈布止住步伐,低頭看他,忙指了指遠處自家的方向,又搖了搖頭,哀求的仰望後者。

“什麼意思?”

傑克輕輕抓住奈布的褲腳,拽了拽,示意他往監管者領地的方向走。

奈布紋絲不動。

“要我送你去傑克家?”

小杰克眨了眨眼睛,點頭,搓手手。

“啊啊……”

——我不識路……

“想得美”,奈布冷漠。

“你能獨自跑到求生者的地盤,這段路會不知道怎麼走?”

“除非你是直接飛到別墅門口的”

奈布雙眼如同凝固的琥珀,他沒讓小杰克父債子償,還把他帶到這裡,已經仁至義盡了。

對方果然是傑克的兒子,都一樣,喜歡得寸進尺。

“哇啊,啊”

被拒絕的小杰克,又開始老三樣,撒嬌,裝可憐,扯奈布褲腳。

“爪爪傑”

奈布語氣突然變得嚴肅,他蹲下身,儘可能與鬧騰的小杰克平視。

“啊”,小杰克背後汗津津。

“我明白了”

“是不是傑克他,讓你來求生者別墅找我,然後想辦法把我騙回去?”

小杰克手上動作一頓。

“啊?”

“裝傻也沒有用,你那個便宜爹,都把你賣到敵方陣營了,你還為他做事,傻不傻?”

“啊?”

“你回去告訴他,讓他死心吧”

“最好……把上一句的‘心’也去掉”

奈布忍住在小孩子面前說髒話的衝動。

傑克:……

奈布有這麼討厭他嗎?盼著他嘎?

傑克差點沒繃住表情。

奈布在忍著罵傑克的衝動,而傑克在忍著,想立刻把奈布拐回去,關進地下室,而後狠狠教訓他,再打斷他腿,讓他永遠也跑不了的慾望。

“別再跟著了”

奈布最後一次軟下語氣,拍了拍小杰克的腦袋。

隨後狠下心,真的不再回頭,任由後頭的小短腿爪爪傑如何呼喊,都不理會,加快步伐,大步離開。

“就算你再跟著回到求生者別墅,我也不會再收留你”

奈布的漠然被風揉碎,迎面撞在小杰克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

奈布越走越快,身後,小杰克的喊聲越來越小。

……

求生者別墅。

進入大門前的奈布,回頭看了眼蒼茫茫的大道,已不見爪爪傑身影,但願對方聽進去,乖乖回家了。

“遇到傑克這個渣爹,他也倒黴”

奈布搖頭,到午飯時間了,和小杰克糾纏了一個上午,他要去吃一頓好的,好好補償自已。

……

另一側。

腿短的可憐的小杰克,氣喘吁吁,他才剛剛跑了一半的路途,早就看不見了奈布的影子。

太過分了!奈布居然真的說走就走,他還是個孩子啊!

本來想著,用奈布的同情心,先將其騙回自已的地盤,再把對方關起來,去找黃衣之主給自已變回來,最後地下室……

“聰明”的方案一計劃,失敗。

沒關係,他還有“更聰明”的方案二計劃。

不過,還是得先去求生者的地盤,讓奈布收留自已,才能實施。

小杰克扶著樹,狼狽又認命的往別墅趕。

奇怪,怎麼變小了,還變虛了。

是燒烤魷魚搞的鬼?還是他真的要好好保養一下了??

……

隱士的私人領地。

晴,萬里無雲。

盧卡一邊嚼嚼嚼,吃著隱士帶來的燴麵,一邊吃完後,用鋒利的叉尖蘸著紅椒醬,幾乎指在隱士的鼻尖,日常挑釁:

“阿爾瓦,我看你就是遜的啦”

隱士面無表情,不動聲色。

陰,雲迷霧鎖。

隱士推門而入,盧卡正站在窗邊。

窗外寒風打亂他兩鬢的髮絲,他的輪廓與不見盡頭的陰雲融成一體。

聽見身後動靜,變得機敏的盧卡轉身,他一手搭在窗臺,高高揚著下巴,露出自以為挑釁的弧度。

“沙蝗,你靠近點,我想把你推下去”

隱士放下餐盤,轉身離開。

陰,黑雲密佈。

隱士來時,盧卡罕見的還在安靜休息。

與平日不同的他,乖巧地臥在床鋪上,頂著一頭野草般深咖色亂髮的腦袋,深深陷入純白色的柔軟枕頭中,呼吸輕盈。

一貫聒噪慣了的人,睡時,也有幾分恬靜。

隱士沉默走到床邊,沒發出任何聲響。

床上人還是醒了,保持著睡時的姿勢,揉了揉眼睛,眼下有些烏黑。

“少熬夜”

隱士盯著那雙惺忪的睡眼,將食物放在床頭。

“要你管”

盧卡啪的開啟隱士的手,翻了個身。

“先把自已的病養好再說吧”

隱士眼底泛起一絲暗湧,到底什麼也沒說,漠然離去。

雨,風雨交加。

“真是受夠這樣的日子了,天天像個沒有尊嚴的寵物一樣等著投餵”

“乾脆撞牆回去算了”

“對,走之前,還要給沙蝗邦邦兩拳”

盧卡一腳踹開床上的被子,無辜的被子委屈巴巴癱在地上。

隱士進來時,看到的便是一地雞毛。

“沙蝗”

盧卡光腳踩在被拋棄於地的被褥之上,大步接近隱士,腳踝上的鎖鏈在其身後被拉直了些許,彎彎曲曲綿延向門旁。

“地上涼”

隱士垂眸,不清不淡的語氣,最叫人窩火。

“阿爾瓦·洛倫茲”

“把人當寵物一樣鎖起來,關在屋裡,又天天以一副高高在上的主人姿態施捨”

“怎麼,難道你以為,我會因為你從先前的折磨,變為如今的軟禁,從而對你有所改觀?”

“又或是患上什麼可笑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還是說……‘主人和寵物’,這就是你自以為是的下一項實驗?”

沒先把隱士惹火,自已倒已壓不住火的盧卡咄咄逼人。

隱士注視著盧卡張張合合的唇瓣,表面上好像很認真的在聽。

哐啷——

隱士手中的托盤,連同盧卡喜歡的紅椒醬,全被打翻在地,赤紅一片的顏色,眨眼間,沾染侵蝕鋪在地上的雪白被褥。

“你這副偽善的面孔,到底還想裝到什麼時候?”

“我沒興趣再陪你,做這樣沒有意義的人性實驗”

“我的時間,是用來獻給永動機的研究的!”

盧卡攥緊拳頭,看了眼身側,離自已有一段距離的白牆。

衝過去,用點力,應該嘎的很快。

隱士注意到盧卡這奇怪的一眼中,包含的某種未知的得意。

“老沙蝗,再會了”

盧卡直起腰桿,一拳頭就要往隱士臉上招呼。

隱士未躲。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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