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四年,十二公主雲鳶容大婚。

宮裡也延開了宴席,這是雲鳶歌最喜歡的場合。

有宮宴,就代表她能好好吃一頓。

因為對映冬這個丫鬟甚為滿意,所以這次雲鳶歌把小丫鬟也帶到了宴上,坐在宴會最邊緣的角落裡,時不時給她塞點好吃的。

“公主,不用照顧奴婢,免得被人瞧見了要說公主的不是。”映冬將點心放進嘴裡,一手捂著嘴巴做遮掩,一邊小聲提醒自家主子。

雲鳶歌小手一揮,“放心,公主我自小遊走各種宴會,對宴會上的事情門清。就我們現在坐的這個位置,根本不會有人往這邊瞧。再說十二公主成親乃是大喜,我賞你些宴席上的吃食不叫照顧,叫同慶。”

公主講得很有道理,映冬被說服,再接賞賜的時候歡天喜地。

“奴婢覺得,皇上對十二公主挺好的。十二公主出嫁,皇上又是給辦宮宴又是著金吾衛送嫁,有皇上在後頭撐腰,外人就不敢小瞧了十二公主去。”

雲鳶歌輕嘆,她的小丫鬟可真單純啊。

皇上那是對十二公主好嗎?皇上只是怕被人說皇室公主出嫁的規格跟陣仗連尋常世家千金都不如,他丟不起那人。

再者,今日給十二公主一點面子,日後想從十二公主手裡摟銀子的時候,也要更容易開口得多。

僅此而已。

雲鳶歌心頭腹誹,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笑眯眯的點頭附和映冬的話。

她只是個鵪鶉公主,哪能有自己的想法?要是說出來叫人聽到了,日後少不得有人會防著她了。

還是雲十二好啊,雲鳶歌感嘆,那傢伙別看胸大無腦、行事又跋扈囂張,奈何人家命生得好啊。

上頭有個有錢的母妃,等她及笄之後那些財產就盡數送到了她手裡。

自小還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哥,兩人之間早早就議定了親事,找好了歸宿。

現在雲十二嫁人了,也算從皇宮這個苦海里脫離了,跟自己這個鵪鶉相比,雲十二算得是人生贏家了。

唔?!雲鳶歌突然愣了下,不知想到什麼,手裡的燒雞都變得沒味道了。

“公主?公主?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怎的突然發起呆來?”映冬察覺到自家主子突然間的怪異,忙開口問。

好一會後,雲鳶歌才煞白著臉,顫巍巍問映冬,“映冬啊,如今宮裡剩下沒嫁人的公主,是不是就我一個了?”

映冬點頭,“十二公主嫁人後,確實就剩下公主您一個了。”

雲鳶歌小臉更白了,鼻頭一酸,險些要哭出來,“公主我今年十七了……”

“公主莫要著急,十七的年紀也算不得多老,奴婢相信公主一定很快就能覓到如意郎君的!”

“……”小丫鬟你不懂啊。

我是著急嫁不出去嗎?我是著急上頭沒有擋箭牌了,自己的命運如浮萍啊!

如今皇室僅剩自己一個公主,萬一出點什麼事需要和親,或者皇帝想要拉攏某位權臣,她就成了唯一的籌碼了。

可是她不想和親,不想嫁權臣子弟,不想被當成貨物交易出去。

丟掉手裡雞骨頭,雲鳶歌砰一聲腦袋抵上桌子邊緣,生無可戀。

“映冬啊,我真希望我是個隱形人,希望皇上永遠想不起有我這個公主……我願意在離風殿吃一輩子窩窩頭……”

“那是不可能的。”

“你說的對,那麼多窩窩頭也要花不少錢,誰樂意花那筆錢養個沒有價值的廢物。”

生平頭一次雲鳶歌吃宴席吃得不香,心頭溢滿危機感。

一直到宴席散場,雲鳶歌仍然心事重重,低著頭隨著賓客離場。

“砰——!”

“嘶!疼!”

心不在焉的下場就是在拐角跟人撞個正著。

雲鳶歌邊揉著額角邊抬頭往上看,想看清楚究竟是哪個傢伙,胸口硬得跟鐵打似的。

“公主恕罪,是奴才走得太急了。”

待雲鳶歌看清對方面容時,對方正好開口說話。

三品太監服,巧士冠,劍眉鷹目,鼻樑挺直嘴唇削薄,是個很好看的年輕太監。

蘇伯言,皇上身邊侍奉的御前公公。

雲鳶歌對他印象極為深刻,他的眼睛看著她時,總帶給她強烈的壓迫感,讓她覺得心慌不自在。

且這個人自從兩年前被提為御前侍奉後,跟皇上幾乎同進同出,但凡宮宴總能看見他的身影,所以雲鳶歌想裝不認識都難。

“蘇公公言重了,是我轉彎的時候沒注意看,這才撞到公公,希望沒有耽誤公公的事。”雲鳶歌微垂眼眸避開對方視線,中規中矩應答。

“不耽誤。”

“……”這話就讓人不知道要怎麼搭了啊。

你一個奴才,怎能在公主面前連敬語都不用了,放肆!

“咳,不耽誤就好,本公主有些不適,急著回寢殿,就不跟蘇公公多言了。”

“公主不適?”蘇公公聞言眉頭皺起,吩咐身後小太監,“伯安,立刻去太醫院傳太醫。公主,奴才先送您回離風殿。”

雲鳶歌,“……”不,不是,我沒要你送來著,我就是找個藉口走人,你看不出來?

居然還正兒八經給她傳太醫,這待會讓她怎麼收場?她得多丟人?

蘇伯言這廝八子跟她相剋吧?

第一次見面就害她跑錯方向出了個大瞅,差點沒趕上宴會。她敢打賭當時蘇伯言肯定知道她跑錯方向了的,人家愣是看著沒出聲,光看她笑話。

這次又想故技重施咋滴?

呵,呵呵!

“不敢勞煩公公,我帶了隨侍丫鬟,有她照顧即可。公公在御前侍奉,當以皇上為先,本公主可不能耽誤了公公累公公受罰。”

“皇上已經回承明宮歇下了,囑咐奴才打理宴會收尾事宜,公主勿要擔心,請。”

雲鳶歌嘴角抽了抽,憋屈低頭,“那就多謝蘇公公了。”

不是她沒骨氣,也不是她怕了區區奴才,實在是形勢比人弱,她不敢得罪蘇伯言。

在這宮裡,一個低等小管事都能不把她放在眼裡,遑論身居三品的御前侍奉。

尤其,雲鳶歌最怕的是得罪了蘇伯言,日後這廝在皇帝面前給她穿小鞋,她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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