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齊安王行的是謀逆之事，他也願意盡心輔佐。”
蘇慕雲冷笑，“雖說齊安王與他立了一紙約定，承諾他，待江山穩固之後，為韓氏一族揚名，還韓氏一族清譽。”
“但我覺得，在他心裡，這並不那麼重要，至少不值得他花費近十年時間為齊安王鞠躬盡瘁。”
“他其實，就是想攪弄風雲，讓這天下亂起來，讓所有爭名逐利的人，都遭受痛苦。”
“這些…你是怎麼了解到的？”蘇臨曦蹙眉，“你被調到他身邊，也沒有多久吧？”
“都是我在他上香時聽他那些喃喃自語分析出來的。”蘇慕雲抿抿唇，“思忖著道，“就這些日子瞧著，他應當，是一個自負又有些孤僻的人。”
“他常接觸的，除了齊安王就是我。有些話，他沒法兒拉著齊安王說，便只能在我面前唸叨兩句。”
說罷，他又忽然笑道，“而且，你們知道他給自己取名什麼嗎？”
“什麼？”
“他給自己取名江山。”蘇慕雲低笑，笑容中盡是諷刺，“江山啊…這樣的名字，還不足以說明他的野心？”
蘇臨曦二人陷入一陣沉默。
半晌，兩人才又相繼頜首出聲，“我們明白了…”
在這件事中，韓氏養子並不是一個全然無辜的存在。今日局面的造就，是齊安王的手筆，也是他的手筆。
哪怕他有千萬傷悲，他日戰場上相見，此人，也不值得他們同情。
所有事情說開，三人又是一瞬沉默。
猜到，和親耳聽到，終究是兩回事。
暗自一番思量，蘇臨曦又關心起蘇慕雲的去留，“那你今日…？”
“今夜之後，我還得回去。”蘇慕雲平靜接過她的話，“他們對我一無所知，我若就這麼走了，便是浪費了大好的機會。”
“可過兩日他齊安王舉兵造反，你在他身邊，又當如何自處？”蘇臨曦不是很贊同他的決定，“刀劍無眼，誰能顧及到你？”
“但那也是斬殺他，最好的時機。”蘇慕雲沉聲，“他那樣的人，領兵攻城時不可能站在最前方。”
“一旦形勢不對，他甚至會立馬叫人掩護著他，逃往北冥山中！山中地勢複雜，有山匪引路，官兵是追不上的。”
“要是他運氣好，翻過了北冥山，去往承德府，或可出海遠遁，或可東山再起。阿姐，機會來之不易，我們不可以冒這樣的險！”
要是讓齊安王跑了，他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那你呢？”對上少年堅定的復仇目光，蘇臨曦的心，頓時一酸，“你在重重保護下將他殺了，你還能有生機？”
“船到橋頭自然直。”蘇慕雲隨口敷衍一句，“我對自己，有自信。”
有自信是不假，但能否逃出來，也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你分明就沒有把握！”蘇臨曦沉下面色。
她不是傻子，能看得出來他在打什麼主意。
船到橋頭自然直這句話，根本不會有人用在戰場上！他用這麼句話，不過是因為他根本沒有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