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晟兩耳一懵,便在大腦閃過空白之際,“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戶部的賬...陛下查到戶部的賬了!

他不明白陛下是何時查到那處的,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被盯上的,但他明白如果有賬冊在手,他否認與否,都不再有任何意義...

“陛下,臣、臣...”文晟幾次張口,想要設法替自己辯解,但話到嘴邊,卻連他自己都覺得幼稚可笑。

賬冊都在陛下手上了,今日點他出來,就是問罪的。多狡辯幾句,喊幾聲冤枉,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看來文侍郎是又想起來了。”晉安帝淡淡睨了那撲在地上,面色蒼白的人一眼,“既如此,那你就跟齊安王好好兒聊聊,幫他也回憶一下吧。”

“臣...”文晟惶恐,看向齊安王背影的目光,也全數化為了不知所措。

他此刻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他盼望著齊安王還有什麼妙招,幫他們脫困,但另一方面,他又想速速把齊安王賣了,換一個將功折過,免些對家人的處罰。

陷入兩難的文晟一時間沒能開口,而晉安帝也不催他。

端坐在九龍寶座上的帝王,就這麼冷冷注視著下方,不言不語,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等他們對峙一番。

安寧的氣氛磨人,文晟最終還是沒能扛過。

“陛下,賬冊的事...”

只是,他話還未說完,便被齊安王直接打斷,“陛下,賬冊的事,是臣弟讓文侍郎做的!”

齊安王主動認了?!

而且,還主動承擔了主謀的罪過?!

齊安王驚人之言一出,眾人的目光,也跟著重新鎖定在他身上。

隨著他認罪,在場之人的心,又都跟著提高了幾分。

稍微有些腦子的人都明白,這罪一認,只是開始。

若是彈盡糧絕,再無後招,此刻最該做的,就是互相推諉,把自己安放到從犯的位置上,爭取減輕罪罰。

但齊安王沒有做這種事,他...認了主謀。

“哦?王弟承認了?”晉安帝垂眸看向下方重重往地上磕了一記響頭的人,淡淡開口,“那這錢用到何處去了,王弟便一併說了吧。”

“臣弟自是不敢再隱瞞。”齊安王垂首,語氣中多了幾分蕭瑟。

隨即,他便以自嘲的口吻,緩緩把自己的故事說出,“昧下這些錢,是因為王府近來,出了些狀況。說起這狀況,多少和汪氏也有些關係。”

“以往王府富裕,是因為汪氏經營得當,她把臣弟每年所得的俸祿,和自己手上的產業,都做了詳細的規劃。是以,臣弟從來沒在錢財上操心過。”

“但去年年末,汪家被查出滔天大罪,斬的斬,散的散,即便陛下赦免了汪氏,她也從此鬱鬱寡歡,再不管外界之事了。”

“偏偏臣弟又急於彌補過失,許下了十倍補償,湊足兩萬兩白銀衝入國庫的諾言...”

話及此處,大家也基本聽懂齊安王想要表達什麼了。

無非就是,去年出了汪家那回事之後,齊安王府賠了一大筆,失了經營王府的人,而齊安王又沒改掉自己大手大腳花錢的毛病。

所以,王府財政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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