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碗米飯很快被江暻濘吃完。
端起茶盞漱了口，他便輕輕拍了拍膝上人的腦袋，“行了，都吃完了，你起來吧。”
此刻的江暻濘，心態已經平和不少。
氣肯定還是氣的，但被她這麼一鬧，他也當真是哭笑不得。
不吃飯就哭給他看？
在京都生活這些年，他其實也見過不少貴女為各種各樣的事跟人鬧脾氣。但因為半碗飯的，還真是聞所未聞。
有蘇臨曦這麼一鬧，他的心情，竟莫名輕鬆了不少。
“真吃完了？”蘇臨曦悶聲悶氣地跟他確認。
“吃完了。”江暻濘拿過空碗給她看了一眼，“可以起來了嗎？”
“哦…”沒理由再繼續趴著，蘇臨曦只能慢騰騰起身。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該迎接的暴風雨，還是要迎接的，“阿暻，我剛剛…”
“你真哭了？！”江暻濘猛然斂眉。
漂亮的杏目沾上了一層霧濛濛的溼氣，眼尾也有一抹淡淡的紅。看起來，就像是委屈得紅了眼圈。
“沒、沒有啊…”蘇臨曦被他陡然拔高的語調嚇了一跳，說話時聲音都抖了一抖。
“那你眼睫上沾的是什麼？”江暻濘伸手，拇指在她眼尾處輕輕一抹，便帶出一片溼潤。
“嗯？”蘇臨曦不解，跟著疑惑地揉揉眼睛。
察覺到沾在指節上的小片溼潤，她方才恍然，“啊...大概是剛剛悶久了的緣故。”
她抱頭悶在他膝上鬧騰許久，眼上沾些溼氣在所難免。
迅速把這一點點溼氣擦乾，她便彎眸衝江暻濘笑笑，“你看，這不就沒事了。”
“沒哭就行。”江暻濘鬆了口氣。
“那之前的事...”蘇臨曦仔細觀察著他的面色。發現他沒再掛著怒容，便想跟他討個“赦令”。
這樣，哪怕是以後被翻舊賬，她也能為自己辯駁了。
“都算了吧。”江暻濘收回目光，輕嘆。
他現在也沒別的想法了，只要她不真哭，他便覺得是萬幸。
“阿暻真好！”蘇臨曦笑著湊上去親他一口，遂又把目光轉到桌上，“阿暻，能讓我再吃會兒嗎？”
“你還要吃？”江暻濘側目，“謝琉殷真能搶得過你？”
說他倆搶食他還信，可要說謝琉殷爭過了她，讓她沒吃飽，他便不信了。
且不說謝琉殷打不過她，旁邊還有長樂在呢，那姑娘，可不會叫她受委屈的。
“也不是，就是看你吃了一會兒，餓了。”蘇臨曦重新拿起筷子，張口就是一塊紅燒肉，“況且這是你做的，不吃太浪費了。”
“...那你吃吧。”
拿她沒法兒，江暻濘只能妥協。
她吃，他就在旁邊看著。
剛開始他神色還算平常，但見她越吃越多，他終還是坐不住了，“差不多得了，別硬撐。”
“還有不少呢。”蘇臨曦的目光沒能從桌上挪開。
“那也不能吃了。”嚴肅拉過她，江暻濘便喚了衛潯進來收拾。
眼見菜被一道道撤下，蘇臨曦的目光也跟著飄遠，“可惜了...”
“不可惜，誰讓你不回來吃飯。”江暻濘起身，順帶把她拽起，“走，上花園裡走走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