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鏡中的自己，蘇臨曦忽然對自己長久以來的審美產生了一絲絲的懷疑。
她承認，自己在打扮一道上，確實沒什麼天賦。早年，甚至跟男子一樣，分不清姑娘家手裡邊兒的脂粉盒子都是做什麼用的。
也就是後面自己開了家香鋪，跟大批貴女貴婦有了接觸，才逐漸懂了許多。
但她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學到的東西，總覺得…跟眼前的樣子，還是有些區別的。
可當她準備問問之前那些個替她上妝的宮女時，才發現，動作利落的她們，早已去門外候著了。
好在，緊跟著上前為她擺弄髮飾的宮女聽出了她的懷疑，認真接下了話，“這妝確實濃重了一些。”
“不過，您這身禮服，是特意往華麗了定製的，還有這滿頭金釵和綴滿了明珠的鳳冠…若不把妝畫得濃些，根本沒辦法壓得住。”
默了默，宮女又道，“而且，您是太子妃，與普通的新娘不同。所以這妝，還得往端莊的方向靠。”
“這樣的嗎？”蘇臨曦將信將疑，眸中情緒迷茫。
隨即便不理解，她也沒有為難這些要被特意從宮裡趕來，為她梳妝打扮的宮人。
她尋思著，這件事她們大抵比自己更懂，聽她們的安排，總不會有錯。
唯一令她比較擔心的，大概就是，“我這妝上在臉上，阿暻…唔，就是太子。他會不會，認不出我來了？”
這真不是她矯情，而是真的，連她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了…
“那倒不會。”宮女一邊仔細將鳳冠固定，一邊笑著結束道，“待禮成之後，太子殿下會上前廳會客，您只要趁著那段時間，把濃妝洗了，換上淡妝就成。”
“哦…”蘇臨曦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
固定髮飾的過程，比上妝的過程要好受許多。雖然足金的鳳冠著實沉重，但好歹還能左右張望。
能看的東西不多，卻總是比一片黑暗要好。
宮人們訓練有素，很快，蘇臨曦便在她們那一雙手巧手的打扮下，出落成妝。
鳳冠霞帔的姑娘既顯端莊，又不失豔麗，哪怕裹上了厚重的禮服，玲瓏有致的曲線，也沒被壓下分毫。
特別是那盈盈一握的細腰，當真把曲線的優美，全數點了出來。
“太子妃這一身果然好看！”教習嬤嬤一邊感慨打量，一邊把團扇遞到蘇臨曦的手中，“待會兒出去的時候，您可得把扇子端住。”
“未成禮前，團扇是萬萬不可拿下的。”
“好。”蘇臨曦鄭重頜首。
禮儀她已經在之前練習了無數遍，如今只要教習嬤嬤在旁邊提點兩句，她便能完美將姿態擺出。
由蘭舟拿著小勺餵了些清水之後，喧天的鑼鼓聲，也逐漸近了。
“差不多是時候了。”教習嬤嬤算準時間，讓兩名丫鬟將蘇臨曦扶起。
與此同時，喜娘的聲音，也在門外響起，“太子妃，您可以出來了。”
於是，端著描金團扇的蘇臨曦，就這麼在眾人的簇擁下，緩步邁出漱玉閣，同早已候在外面的父兄一道，往蘇府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