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放心之後的她並沒有即刻寬衣睡去,反倒是叫身旁的嬤嬤替自己換上了套略顯風情的衣裳,披上披風,往齊安王書房裡去了。
過去的理由找得不錯,是一本賬冊。
其上記錄的賬並不難算,甚至還記得清晰明瞭,但這賬本,卻是齊安王交予她做的。
此時拿著這個去,正好有個見面的理由。
她不怕拿過去的東西過於清晰明瞭,不一會兒就會被趕回來。正值壯年的郎君大半月忙碌下來,出了累,應當也有分毫女色不沾的憋屈。
想想自己也還算是新寵,就這般過去,不怕勾不起王爺動心。
思及此,許瑜又把懷裡的賬本,摟得更緊了些。
…
在從雲暮那裡得到一點值得琢磨的訊息之後,蘇臨曦便把更多的目光轉移到了春園上面。
她沒有再刻意盯慕容櫻,而是主要盯起這戲班子來。
本也就是抱著試試的心態。
結果這一盯,還真讓她尋到些蛛絲馬跡——短短五日時間,慕容櫻又來了春園兩次。
五日來兩次,這次數,乍一聽不是很多。甚至對於那些愛戲曲的人來說,還少了些。
但這正值妙齡的南方姑娘,在生平第一次北上,瞧見北方都城之際,卻隔三差五就泡在戲園子裡,這就著實不合常理了。
最重要的是,有一次,她還是和齊安王一起來的。
兩人沒刻意避著誰,有說有笑,就像是普通朋友相約那般,一同走上了二樓。
齊安王是使團的主要接待人,若兩人只是單單來這麼一次,蘇臨曦或許分毫不會覺得奇怪,但經過之前的那些事…她幾乎可以肯定,這兩人有問題!
只是讓人難以琢磨的是…這兩人有什麼問題?
這回她沒有藉故,而是認認真真地去找江暻濘探討了一番。但說到最後,兩人竟都詭異地認為,齊安王和慕容櫻,有的只是那麼一點兒私會的意思。
這個結論一出來,兩人都懵了。
齊安王有妻有妾,有兒有女,還足足比慕容櫻大了十二歲,兩人怎麼看…也不是很般配。
若是趨炎附勢的想送女兒入王府倒也還算能理解,但南祁的慕容世家,怎麼可能對翊國的齊安王趨炎附勢?!
且不說兩國之間那尚未淡下去的仇,就單憑這慕容家在南祁的地位,也不可能把好好兒的嫡女送來翊國給人做妾啊。
更遑論,男方還是個只知風花雪月的閒散王爺。
不是趨炎附勢,難道是…兩廂情願?
蘇臨曦撓了撓臉,糾結半晌,終是憋出一句,“那什麼,我覺得一見鍾情和兩廂情願也不太靠譜。”
她認真看著跟前的人,抿抿唇道,“若硬要說慕容櫻會看上誰,你怎麼也該排在齊安王的前面吧?”
稍一頓,她又認真補充道,“年紀相仿,地位更高,未來一片光明不說,太子妃也尚未過門,無子無女…”
列出眼前人一堆優點之後,蘇臨曦又坦誠道,“老實說,最初聽說使團的隊伍中有名貴女的時候,我還悄悄為自己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