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阿暻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反正自家美人說什麼的都是對的,她只要,安安靜靜地聽著就好。
夜色微涼,雪花簌簌落著。
初冬的雪夜本應寒涼徹骨,但體弱了二十年的江暻濘卻是第一次覺得,這時節,一點兒都不冷。
…
太子府內相擁的兩人睡得香甜,但齊安王府中的如花女子,卻是被心頭憂愁磋磨得沒了半分睡意。
“小玉,都打聽到了嗎?”聽到門扇顫動,許瑜便握緊了手中茶盞,急切詢問小步邁至自己面前行禮的丫鬟。
“回稟側妃,都打聽到了。”丫鬟垂首,恭敬答道,“王爺今兒個,去的確實不是鴻臚寺,而是…春園。”
“春園”二字一經落下,許瑜面色便“唰”地一下白了一半。
手一抖,之前被握在手中的茶盞,也在一個疏忽下被她猛然打翻。茶水順著桌角躺下,滴落在她的裙襬上,看得小玉花容失色。
還好,她心思沉悶,這被子裡的茶涼透了也沒續上新的,以至於滴落在裙襬上的茶水,並沒有燙著那嬌嫩的肌膚。
小玉飛快地替她收拾好,瞧著裙襬上的那一片水漬,她本還想攙許瑜去更衣,但許瑜卻擺了擺手,拒絕了。
“一片水漬而已,無妨。”許瑜淡淡掃了一眼那片濡溼,隨即便又把話題扯回到了齊安王的身上,“王爺今兒個往春園去,可有人陪著?”
“有。”小玉略一思忖,便點點頭道,“常伴在身邊的暗衛和小廝都在。”
“那過去之後,他都做什麼了?”稍一頓,許瑜又急切地接著詢問,“可曾…見過哪個戲子?”
“沒有。”小玉肯定地搖搖頭。
“一個都沒有?!”許瑜面上一喜,同時,心中的那根弦也繃到了極致。
直到小玉點頭,並再次非常肯定地說“沒有”,她方才按著胸口,長長地撥出一口氣來,“那便好…”
“側妃您別多心,王爺定然是近日陪使團陪得煩了,才跑去春園聽戲散心的。”小玉知道打聽事情的重點該放在哪裡。仔仔細細地把自己探來的細節又和許瑜說了一遍後,她方才低聲道,“戲都沒仔細聽,能看上人嗎?”
“而且何家那邊兒的婚事,王爺可是點名要您作陪的。”
“母家的晚輩迎親,不帶王妃帶著您,其中寓意,想來…大家也該明白。”
小玉著實是個會說話的,哪怕這一席話藏著些阿諛奉承的意味,在落入許瑜耳中的時候,還是叫她格外舒心。
很多時候,人愛聽的,就是自己想聽的東西。
許瑜做著王妃夢,丫鬟恭維的這些話,便全數落在了她的心坎兒上。
哪怕知道此事八字還沒一撇,她也忍不住退下了手腕上的銀鐲子,賞給小玉,“事情辦得不錯,繼續盯著。”
“若有哪個小娘子敢私會王爺,立馬來報我!”
“喏。”小玉開心謝賞,隨即便乖順地退了下去,不再打擾。
打發走了她,許瑜又同陪嫁過來的嬤嬤說了好一會兒體己話,方才完全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