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盛抬著一口箱子走了進來,見了二人後規規矩矩的上前行禮,“姑奶奶,堂叔。”
顧建成想到被他們迫害的顧文君,對顧明盛還是沒有什麼好臉色,只是敷衍了恩了聲。
顧明盛站起身對顧朦音道:“今日晚輩過府是來拜見姑奶奶的,之前就知曉姑奶奶歸來,但一直都沒有時間過來,也不知道姑奶奶在西京是否住得慣,晚輩特地挑選了一些物什送了過來,還請姑奶奶收下。”
侍從開啟顧明盛身後的箱子,裡面放了一些衣裳跟首飾,從成色上看還是不錯的。
顧朦音向來信奉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顧明盛無事獻殷勤,她不信什麼事都沒有。
看顧朦音不吭聲,顧明盛也不著急,只是道:“晚輩知道,文信那傻孩子之前做了一些蠢事讓姑奶奶跟堂叔傷心了,先前晚輩就把人送到了城外,在他真正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前,晚輩是絕不允許他再回京了,還請姑奶奶原諒則個。”
顧明盛說完,有些無奈的看向顧建成,“堂叔,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我們總就是同根同源的顧家人,能不能忘卻之前的不痛快,讓我們幾家人還像從前那樣坐在一塊兒好好的聚一聚?”
自從顧明盛懂事後,顧建成還從沒見過他對自己這麼恭敬。
“你到底想說什麼,直說了吧。”
顧明盛道:“今日晚輩過來除了拜見姑奶奶外,還是來給二位送請帖的,過兩日就是父親的生辰了,他希望堂叔跟姑奶奶能夠賞臉前往。”
顧建聰每年生辰他們都會去慶賀的,但今年發生了這樣的事,顧建成就有些猶豫了,他怕自己看見顧建聰的時候忍不住上前給他一個嘴巴子。
雖然他是長輩,但他們之前做的那些事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姑姑,您要去湊湊熱鬧嗎?”
顧明盛還不等顧朦音回答便繼續道:“還請姑奶奶賞臉,到時候晚輩會請南邊的大廚過來,做一些西京不常見的菜餚,姑奶奶可以去嘗一嘗。”
有新鮮的美食,那顧朦音可以考慮過去坐坐。
“那行。”
顧建成看顧朦音答應了便接了請帖。
“行了,帖子我們收下了。”
顧明盛笑著謝過,“衙門還有公務要處理,晚輩就先告辭了。”
顧明盛出了顧家的門後,臉上的笑就落了下來,看著門前雪輕哼了聲。
若非是羅家說要將人請去,他有怎麼會過來看一個小姑娘的臉色,毛還沒長齊呢,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顧明盛甩了甩衣袖,上了馬車。
人走後,顧朦音也站起身道:“我去拿藥給你。”
“誒,多謝姑姑。”
顧朦音走到院外時遠遠的就看見顧清月朝這邊走過來。
顧清月應該是沒有看到她的,一直走到顧朦音跟前,差點跟她撞上了她才反應過來。
“哎,你怎麼不長眼……”
顧清月惱怒的抬起頭,在看到對方時顧朦音時下意識的往懷裡摸了摸,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了跟顧朦音之間的距離。
顧朦音看她這樣子眉頭皺了皺,“不長眼的人是誰?”
顧清月抿了抿唇,低頭福了福身道:“是我,對不住了太姑奶奶,是我沒注意看路。”
顧朦音懶得跟她計較那麼多,“自己注意些。”
“是,我知道了。”
顧朦音沒有理會她,徑直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看顧朦音走了,顧清月沉沉的吐出一口氣來,她見四下無人,快速的朝小祠堂的方向走去。
原本在小祠堂外看守的婆子這會兒正好去了淨房,顧清月趁著這個空擋推門走了進去。
但很快她就又出來了,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青石小道上。
顧朦音回去後就讓團圓去給顧建成送藥了。
她則是關上屋門修煉道法,順便給淨塵傳音,問他現在到什麼地方了。
“小師妹,你別急,最遲明日師兄就能到了。”
顧朦音不滿,“這都已經過去幾日了,你怎麼還沒到。”
“師兄身上沒銀子了嘛,到處搭人家的順路車,這才慢了。”
顧朦音額前的青筋跳了跳,“你最好給我快點!”
“知道啦知道啦,到了我就給你傳音。”
掐斷了跟顧朦音的傳音後,淨塵來到六指道長跟前。
“師傅,你快跟我說說,小師妹那個樣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沒見著,當時她雙眼通紅的樣子,真的,真想像是個……”妖物。
六指道長看著妖髓無奈的搖搖頭,“她還沒有找到命定之人嗎?”
淨塵搖搖頭,“找了個小白臉,但我覺得不是。”
“你如何判斷那人不是?”
“師傅說過,小師妹的命定之人乃是歷經百世,渾身都散發著金光的善人,可那小白臉渾身的煞氣,哪裡有金光。”
六指凝眉,“渾身的煞氣,怎麼回事?”
“就是當今的攝政王,被人下的降頭,小師妹百般的要找這個千年妖髓,就是為了救他。”
“攝政王?”
六指掐了掐指,眉頭擰得更緊了。
“音音確實該離他遠點。”
“師傅也覺得他不是。”
六指道長點點頭,“他不是,但音音一定要給她解了降頭,那就如了她的願,先解了降頭再說吧。”
淨塵急道:“如果給他解了降頭,他要娶了音音該如何?”
六指道長搖搖頭,“不會,他不僅被人下了降頭,還是個天煞孤星。”
淨塵一臉驚訝。
“他是不能娶妻的,等將這個妖髓煉化好了之後,為師跟你一同下山,為師要看看這小子有什麼能耐迷得你小師妹非要嫁給他不可。”
淨塵聽六指道長要跟著他下山他就放心了。
“到時候師傅好好警告警告他,讓他離小師妹遠點。”
六指道長捋了捋長鬚瞥了他一眼,“你在西京那麼久,就沒能警告他兩句?”
淨塵摸摸鼻子,“那不是師傅您說話更有分量嘛。”
淨塵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不敢直視晏臨淵那雙眸子的,總讓他有一種那是深淵的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