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啟出宮後，晏臨淵就讓人將散播謠言的犯人帶了下去。
“王爺說，羅啟是不是跟朱家真的離心了？”敢將朱家的人送到晏臨淵跟前，那是擺明了要跟朱家作對了。
晏臨淵修長的指尖無意識的轉動著指尖的扳指，半垂的眸子裡是難以掩蓋的暗色。
“四大家族當真這麼容易被內部瓦解，他們也不會近百年來屹立不倒了。”
林凡聞言臉色微變，“王爺的意思是，羅啟所做所為，不過是在跟我們做戲。”
晏臨淵不置可否，羅霽的事要說羅啟對其他世家一點怨言都沒有是不可能的，但羅家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也絕對不可能是蠢的。
其他三個世家即便再想要吞併羅家的版圖，也絕不會輕易出手，因為他們都清楚，四大世家，只要被撕開了口子，再想要聯合起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羅啟如今的表現，非常可能是跟朱家串通好的。
謠言確實是朱家的人放出去的，但這件事如果不直接關係到朱家，他們就可以推一個替死鬼出來，這也可以向羅家表明，朱家是堅定四大世家共存的立場的。
他們表面上的折騰不過就是做給他看的，就是為了讓他覺得，羅家現在孤立無援，急著尋主，這樣一來，他自然會選擇相信羅啟。
羅啟把人抓來，將證據呈遞上來，其實就是為了跟晏臨淵表忠心，是要取得他的信任的。
若是晏臨淵真相信的他，讓他去做一些對付其他三個世家的事，那他很可能就會將致命的把柄落到他們手中。
“本王要做的，就是將計就計，徹底的瓦解他們。”
“秦州大壩貪汙一案，就是一個突破口，讓你派人去查的事，查到了嗎？”
“回王爺，探子還在查。”
“越快越好。”
“是。”
……
羅啟出了皇宮之後就上了馬車，馬車在經過一條巷子時停了片刻，隨後馬車離開一路回到了羅府。
可半個時辰後，羅啟卻出現在了朱老太爺的書房中。
書房內，那扇八開的猛虎下山的屏風栩栩如生，在屏風後，坐在搖椅上的朱老爺子的身影若隱若現。
“朱老太爺，事情已經辦妥了，看攝政王的樣子，應當是已經相信我了。”
朱老太爺緩緩的從搖椅上站了起來，“來。”
羅啟繞過屏風，來到朱老太爺跟前。
朱老太爺將一本冊子推到他跟前，“秦州大壩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不推幾個人出來，很難平息百姓的怒火跟攝政王的怒火，你是吏部尚書，你看看這上面的人，誰比較合適？”
羅啟聞言翻開了冊子，上面每一頁都詳細記錄著近三年來，那一筆修補大壩的銀子都經過了誰的手。
上到戶部的官員，下到外放的寒門子弟，每一個人的職位跟家世背景都寫得清清楚楚。
“至少五到十個，你來選。”
羅啟翻著名冊一目十行，這裡面幾十個人，幾乎有一半是四大家族的人。
“朱老的意思是，讓我來挑，誰去死？”
朱老太爺點點頭，“你是吏部尚書，比老夫清楚這些人是怎麼爬上那個位置的，所以讓你來，最為合適。”
朱老太爺這是在給羅家甜頭，就算是他挑的都是其他三個世家的人，朱老太爺也絕不會讓那些人發出一點質疑跟反對的聲音。
“這……不知朱老太爺有何想法。”
朱老太爺又回到椅子上坐下，“沒有，你自己做到心裡有數便可。”
羅啟自然不想放過這個跟自己不合的人拉下馬的機會。
“多謝朱老。”
朱老太醫不在意的擺擺手，“老夫記得，你跟那個顧家有些牽扯。”
羅啟想了一下，才想起來是哪個顧家。
“是，之前顧明盛到是經常喜歡往晚輩跟前湊。”
“既然他那麼積極，那就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
朱老太爺示意羅啟靠近一些。
羅啟走過去後，朱老太爺在他耳邊一陣低語。
羅啟聽罷微微頷首。
“朱老放心，晚輩知道該如何做。”
“恩，去吧。”
羅啟退下後，朱立群從另一道暗門裡走了進來。
“父親能確定羅啟沒有二心嗎？”
“在這權勢場上，你不能奢望任何人永遠對你忠心，你要做的就是權衡利弊，要用他時，就給他想要的，他要了，那他就會對你忠心。”
朱立群恍然，他覺得自己要跟父親學的地方還很多。
……
七月半那晚後，顧建成就請了幾天假，一直都沒有去上衙。
家裡人問她有什麼不舒服的，他只說那晚太累了，他需要在府上修養幾日。
但顧朦音觀他神色不對，在早飯後就把他留了下來。
“那晚是不是被厲鬼咬了？”
顧建成一驚，不知道顧朦音是怎麼看出來的。
“就不小心被咬了一口。”
顧朦音小臉一皺，“怎麼不早說，傷口在哪兒，給我看看。”
顧建成一驚差點沒跳到門外去。
“不不不，不用了姑姑，沒事的，我就是上了年紀了，一下子沒有恢復過來。”
顧朦音卻嚴肅的搖頭道：“這跟年紀沒關係，那些人當時被厲鬼附體，相當於你是被厲鬼咬了一口，是帶有陰毒的，得用特殊的藥清除，不然被咬的地方就會慢慢潰爛，禍及全身。”
顧建成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一會兒我讓團圓給你送藥過去，一日三次記得擦拭，擦個七天就差不多了。”
“多謝姑姑。”
說話間，傳話的丫鬟到了門外，說顧明盛來了。
自從上回祖墳的事跟他們掰扯清楚後，他們就再沒有主動跟那一家有過牽扯，顧明盛這時候上門是要作甚？
“他來做什麼？”
丫鬟道：“說是來拜見太姑奶奶的。”
顧建成眉頭皺得更緊了，姑姑都回來多久了他們也沒提過拜見的事，這會兒說來拜見？
顧建成問詢顧朦音的意見，“姑姑，你說要不要見？”
顧朦音挑眉道：“空手來的嗎？”
“回太姑奶奶，是帶著禮來的。”
“那就讓他進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