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章 賣饅頭
凌瑾曦和廚娘李嬸一起將擺攤的東西，卸下襬放好。
林軒就趕著空馬車，去衙門裡做個攤位登記。
天色還是灰濛濛的，李嬸支起了桌子。這個桌子是凌瑾熙根據現代小吃攤位，就讓有幾分木匠基礎的陸叔做的。
以小桌子樣式為基礎，兩塊木板相對，下面交叉收縮的桌子腿便撐了起來。考慮到承重的問題，桌角四方下還有四隻可拆卸，也可固定的桌腿。
又用榫卯結構，在桌面邊支起幾個木板，擋住人流來來往往所帶來的灰塵。
密不透風的大木桶裡盛著，凌瑾曦滷的豬下水這些，還被李嬸用乾草包裹住，減少熱量散失。
另一個大木桶裡，放著一摞摞的大饅頭，個頭足足有男子兩個拳頭大，不是特別鬆軟，實打實的頂飽扛餓。
現在用純白麵做的大饅頭，雖然不似現代的饅頭那樣亮白，帶著淡淡的微黃，但還是太過扎眼。
凌瑾曦還在裡面摻了些在交易商城裡買的黑豆粉，被磨的粉碎的麥殼，讓蒸出來的饅頭顏色不那麼扎眼，口感不那麼細膩。
成本太高，凌瑾曦也會適當將價格提高，那麼那些做活扛打包的就捨不得買了。
反正凌瑾曦現在生活富足，做這些也不為了掙錢，但也不是為了虧錢。
只是為了不讓身體空閒下來，大腦停止思考運轉。
裝有滷菜的那個大木桶在搬動之間，隱隱傳出誘人香氣。
東西擺放好後，凌瑾曦拿了幾個乾淨的，用布縫製的簡易口罩拿了出來，二人分別戴好口罩。
隔壁的攤上也是個嬸子，就和李嬸聊了起來，“唉，你們賣的啥呀？這味道香的嘞。”
“嗐，這是我家姑娘賣的滷菜，味道可香。”李嬸擺放東西抽空回了句。
隔壁攤的嬸子注意到了李嬸對凌瑾曦的稱呼，眼中頓時對李嬸和凌瑾曦生出不屑。
商人家的女兒這麼小就出來拋頭露面，嘖嘖。
所謂的是士農工商，只是因為他們覺得商人則因見利忘義、投機取巧等反面印象，由此成為了他們眼中的小人。
因此，士農工商逐漸演變成了階層地位劃分標準，商人的地位這才排到當中的最後一位，並且刻板印象延續千百年。
而李大嬸家是農民，只是因為人頭稅太過繁重，便出來做有些值錢的營生。
自認為她這個半道出來做買賣，比原本就是商人的地位高。
瞭解了新來攤位主的身份，這個嬸子也就沒有再搭話了。
凌瑾曦也注意到了剛剛的對話，她也是將那攤主鄙夷的眼神盡收眼中。
現代人剛開始擺攤，也會招來其他攤主的不喜，怕被搶了生意，更何況以商人地位最低的秦國呢。
凌瑾曦用小手輕輕拍了拍李嬸，李嬸朝她笑了笑。
李嬸她經歷的事兒多，也不至於被這點兒小事兒傷到。
看見一群扛大包的人，周邊的小攤都開始賣力地吆喝起來。
見此，李嬸眼疾手快的用陶碗裝了一小碗的滷菜。
木桶揭開蓋兒後，那濃郁的香味經久不散，也成功的吸引住了那群壯實的人。
“哎，你們這兒有啥吃的。”一個體格高大，明顯高出其他一頭的男人喊道。
從桌子上找出牙籤，凌瑾曦插在滷菜上，笑眯眯的說：“大哥哥們，這是我們家做的滷下水，東西好吃價格便宜實惠。先嚐後買，各位可以先嚐嘗。”
既然材料是他們所忌諱的，在賣出去之前就應收好，以免以後起紛爭。
“豬下水？那玩意兒…”高個男人即使沒說出後面的話，身邊的人也知道，就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放心，我們可是洗得乾乾淨淨的，你看看這味道和色澤，保證好吃。”
凌瑾曦秉承著顧客是衣食父母的原則，揚著大大的笑臉賣力的推銷著。
“那這樣吧，先品嚐的，我們送大饅頭一個。”說著將饅頭拿了出來。
“頭兒，你看那個雖然不咋白，看起來個兒挺大啊。
小丫頭，給我來個你手裡那個啥饅頭，再……再加點兒你那滷下水。”向來與高個男子親近的少年是真的餓了肚子，聞著瀰漫攤位的肉香，感覺口裡止不住氾濫口水。
“哎，好嘞。”凌瑾曦用乾淨的毛巾將手擦淨，竹夾夾住饅頭，用光滑乾淨的長木塊。
往饅頭窄口往裡戳個洞，再加一些滷菜到裡面，塞得滿滿當當的。
將夾心饅頭用竹夾遞給少年，往桌面上空盒子指了指，“這饅頭一錢一個，滷肉也是一錢。
因為你是我們第一個客人，這次你的滷肉免費，所以光收你饅頭一錢就成了。”
少年接過饅頭的同時，從腰間摸出一錢放進盒子裡。
開始試探性的小咬了口帶滷肉餡的饅頭。
嗯？嗯？怎麼…怎麼感覺滷下水還挺好吃的。
少年也不再顧及旁邊的同伴了，開始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嗐，我小時候鬧饑荒，連樹皮樹根泥巴都啃過吃過，現在連一個香噴噴的豬下水還下不了口了不成？
小老闆也給我來個那啥饅頭，也給我弄一下。”年紀稍長的人將兩錢放進盒子裡。
凌瑾曦笑著給遞給了他，“叔這真有眼光，現滷的香噴噴的。”
其他扛大包的，見狀也開始買了起來。
“小老闆給我來個…”
“嬸子，你幫我弄個。”
“…………”
其他攤主看見凌瑾曦生意這麼好，有些人就開始哼哼唧唧
“喲~不愧是從小在商人堆裡混大的小丫頭，瞧瞧這心事重的喲~”
之前搭話的隔壁攤的嬸子，就差沒有指著在凌瑾曦身上罵了。
“唉呀，這個大嬸孃啊！我家裡也只不過是孩子多了，開個這個做做營生罷了，怎麼如此擠兌我呢。
再說了，我現在都是依靠著大家吃飯呢。”凌瑾曦開始賣起了可憐。
其他打算買早飯的人聞言，開始對隔壁嬸子指指點點起來了。
“油嘴狡猾的小丫頭片子。”隔壁嬸子恨恨道。
周圍的人買完饅頭就邊啃邊走。
東西賣的很快，林軒也回來了。
等收拾完馬上要走時，凌瑾曦掀開馬車簾望向那隔壁的嬸子，“嬸子啊，剛剛那些話裡藏著針，莫不是在夫家生活不如意，喜歡在其他人面前找找存在感。”
“你！”等那嬸子回頭品過味兒來後，林軒早已經駕著馬車帶著凌瑾曦他們離開。
獨留隔壁嬸子在自家攤前氣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