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章 顧遠山夫婦
被油脂浸潤了一個晚上的鐵鍋，被凌瑾曦洗了出來。
凌瑾曦用鍋煎了個雞蛋，確實不怎麼粘鍋。
大鐵鍋里加上等量的水，再放上她的交易商城買到的正宗滷肉料包。
料包裡面有香料：八角、小茴香、陳皮、花椒、甘草、丁香、桂皮、山奈、梔子、幹辣椒……
料包靈魂醬汁調味料：醬油、醬油膏、冰糖、酒、蔥、姜、蒜、香油……
大火燒開煮沸，凌瑾曦將清洗乾淨的肉和肥腸，還有一些略微煮過的剝殼雞蛋等等放入滷湯中。
這個時候待在灶房燒火挺暖和的，凌瑾曦就邊燒火邊看書。
滷肉足足用小火燉了一上午，霸道的滷香味在平房中蔓延著。。
自從昨日來到這裡梨山莊中，扶蘇看到父皇讓他學習的物件是個小孩。
便也沒太在意，只當是他不知何處有惹惱父皇，被父皇弄到這裡反省。
肉香瀰漫，在房中溫習論語的扶蘇，也被這霸道的的香氣吸引出來。
“快來嚐嚐吧。”凌瑾曦切了些肥腸瘦肉和滷蛋切盤裝好。
扶蘇想拒絕，可這香味勾得他饞蟲一動，轉手拿起了筷子。
他身邊的人正打算用銀針試毒，被他不動聲色的攔了下來。
扶蘇伸向盤中的筷子，好巧不巧恰恰正好是肥腸。
凌瑾曦都不得不感嘆，這小夥子眼睛真毒。
這滷好的肥腸是真好吃，就是怕他知道了原材料不肯接受。
肥腸一小節，正好是一口的量。
還未入口，鼻尖便是更為濃烈的滷肉味。入口，牙齒與食物碰撞先是軟糯而後是韌勁十足，殘存在肥腸裡的滷汁在舌尖中翻滾著。
“這個很好吃！”扶蘇是真的覺得好吃。
現在的飲食有各種各樣的醬，他從小就是吃宮中的飯食長大的，卻沒有吃過有這樣滋味的東西。
凌瑾曦見扶蘇喜歡，便單獨盛了一盤讓人送去他房中。
將餘下的一部分送給了那些佃農，見滷菜得到了一種好評，凌瑾曦就打算開始動身去準備賣這個滷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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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集的集市上，凌瑾曦問了問路邊的大娘哪裡做活計的人多後，就往那邊走。
寬大的河橋邊，來來往往的有穿著粗布麻衣的漢子，駝著背揹著大包卸貨。
臨近飯點後，凌瑾曦來到渭河橋邊上的小攤上，知道了飯攤上的一碗麥飯是一錢。
臨走之時，半路遇到了那個賣肉的肉攤攤主。
凌瑾曦叫住了攤主，告訴他如果有新鮮的豬肉那些的話，就可以送到梨山莊來。
一路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梨山莊，莊子裡的廚娘也做好了飯菜。
吃完飯，那個肉攤攤主就送了些肉過來。
顧遠山趕著一匹瘦弱的騾子，聞著院裡的香味一時愣怔，也沒上前敲門。
“唉，大叔你是來送肉的吧。我聽我們們姑娘說了，您請進。”
“大叔來的正好，之前上你那兒買的豬腸那些，被我們姑娘做的香噴噴的。”
因為凌瑾曦也不太拘於這些禮節，所以林軒才會這麼輕快。
林軒見顧遠山沒回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又撓了撓頭，自顧自的說著。
“哎喲，這玩意兒洗出來前，那可老臭了。我們姑娘還動手…”後面的洗字還沒說出來，林軒自知說錯了話，連忙自打了下嘴。
“哪裡洗？”這時顧遠山開口了。
還讓一個五歲的主家姑娘動手洗這個，也是主家的人沒過多計較。
“啊？噢噢，這邊這邊。”林軒連忙領路。
顧遠山就用草木灰將它洗了出來。
凌瑾曦知道後也是多結了些銀錢給他。
看著林軒遞過來多餘的銀錢，顧遠山雙唇抿了抿，想說什麼卻沒有開口，便驅著騾子離開了。
回去後，顧遠山有節奏的敲了敲房門後，站立在外面，等著他妻子來給他開門。
開啟房門裡面是一個臉上略帶蒼白病氣的年輕婦人。
“遠山哥。”或許是一陣寒氣，讓她忍不住捂著手帕低頭咳嗽了起來。
顧遠山想上前去扶她，可他身上帶有清洗豬下水帶來的腥臭味。
怕她聞到更加咳嗽，便止住了腳步。
“快回屋裡去，外面寒涼。”
他應該早些趕回來的。這時屋外的窗氣正寒涼的緊，她身子本就不好。
年輕夫人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應了聲便回到了房間中。
待顧遠山洗漱完後，在灶房中燒了壺熱水，帶到了房中去。
將吹涼些的熱水遞給了妻子，讓她潤潤喉。
然後才開始做起了二人的晚飯。
晚上，顧遠山摟著妻子，忽然開口道：“安兒，前幾天我在集市上擺攤賣肉，遇到個人。”
“啊？誰呀？”雲安清抬頭用頭在他頸肩輕蹭。
“一個約莫四五歲的小丫頭，穿著水紅色的衣服，頭髮扎著雙髻，笑起來露出幾顆小牙齒，可好看了…”
如果他們的孩子溪兒沒有出事的話，現在也同這麼大了。
會甜甜的喊他爹爹，圍著安兒轉來轉去喊孃親。
想到最後，顧遠山語氣不由哽咽了下。
感受到頸間傳來的溼意，顧遠山輕撫著雲安清的頭。
“我也不想提起來，讓你傷心的，可是大夫說了你長年鬱結於心，怕是得了心病。
下次我去送肉時，帶你一起去看看吧。”
他想讓凌瑾曦成為他妻子的一個念想，哪怕是一個念想，能讓她好好的就好。
雲安清緊咬著牙齒，不想讓自己哭出聲。
“哭吧安兒。這次哭了，以後就不要偷偷抹淚了。”
這五年來，他不知多少次看到，雲安清避著他自己偷偷的哭。
雲安清終於忍不住放聲哭了起來。
她的孩子啊，她的孩子才七個月那麼大，都還沒睜開眼看過外面一眼。
顧遠山輕輕的撫著她的背，安撫著妻子。
卻不知道，屋外的院子裡有一個普通人看不見的小女孩，在外面玩著。
“嘿，咱們出去玩，哎喲，你爹孃都休息了，咱們出去玩吧。”顧遠山家牆頭趴著一個‘小孩’。
“不去不去，我爹孃又想我了。”
“去嘛，去嘛。”‘小孩’跳進院子裡的人，繼續勸說道。
小女孩磨了磨牙，實在有些受不了，砰砰幾拳打在了‘小孩’身上。
“我說了我不去！”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小孩’連忙討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