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支離破碎
一個魁梧的匈奴人看著年輕男人向他襲來,一個閃身便躲開了,眼中滿滿的都是不屑,口中發出一聲譏笑。
年輕男人無視著他們,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做著防守攻擊。
長刀劃破了魁梧匈奴人的手臂,鮮血慢慢滲透了他的衣服。
魁梧匈奴人捂著受傷的手臂,感受著手臂傳來的疼痛,深邃的眼中劃過濃濃的狠戾之氣。
“這個秦國人竟然敢傷我,那可就不是被抹了脖子這麼簡單了。”魁梧匈奴人用他們的語言衝身邊的同伴說道。
“知道你想什麼,那麼遊戲開始吧。”一想到他們要將眼前這個秦國人當做靶子 ,等一下這個人身上的刀口,便是來決定他們的輸贏。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年輕男人面對的是比一般秦國人都高大強壯的匈奴人。
年輕男人打了補丁的衣服很快染上了他自己的鮮血。
那個魁梧匈奴人一腳將年輕男人踹倒在地,年輕男人忍著痛快速爬起來。
匈奴們大聲嬉笑著戲弄他們眼前的年輕男人,時不時上去狠狠地上一腳。
小小的人兒窩在窄窄的隧道里,土牆將院子裡的動靜,絲毫不留的傳到了小姑娘的耳邊。
【不管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發出聲音讓人發現,害怕我們就捂著耳朵。】
爹爹的話在小姑娘的腦海中響起。
小姑娘害怕的雙手死死的捂著自己顫抖的嘴,不讓其發出聲音。淚珠如同屋簷邊簌簌落下的雨珠,滴答滴答落個不停。
她知道這是小鎮受到北方遊牧民族匈奴的侵擾,夏爺爺說過這個民族很殘忍,爹爹還在上面,這怕是…
想到這裡,小姑娘的淚無聲的流的更兇了,胸腔因急促的呼吸而起伏著。
年輕男人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血還不停的流著,鼻尖的血腥味越來越重,身體漸漸發涼,視線開始模糊,體力感到有些不支。
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尖,鮮血慢慢溢在唇邊。
年輕男人的視線開始清晰,他趁這些匈奴人對他的輕視對他沒有太多的防備,一個猛撲將魁梧匈奴人撲倒在地。
同一時間用他袖中防身的匕首,插進魁梧匈奴人的心口,年輕男人又兇猛地用力咬向魁梧匈奴人的右耳。
其他匈奴人驚訝的同時又急忙上前,一個左唇邊有道刀疤的匈奴人,最先上前將年輕男人的脖子扭斷。
沒了生息的人,無力的趴在魁梧匈奴人的身上。
小小的油燈被隨意的放在一邊,小姑娘看著狹窄的昏黑四周,她覺得自己的心臟快速的跳著彷彿要跳出胸腔。
院子裡的動靜與四周的昏黑壓抑的向小姑娘襲來。
時間緩慢的流逝著,小姑娘捂著自己嘴的手慢慢松下,人也歪歪斜斜的靠在了土牆,不知是暈了過去還是沒了聲息,沒了動靜。
魁梧匈奴人他出發時就穿著鎧甲,現在這身鎧甲幫助他阻隔了一些年輕的男人刺下去的力,但還是見了不少的血。
其他匈奴人將魁梧匈奴人扶了起來,魁梧匈奴人一手捂著自己的耳朵,一手捂著自己的胸口。
他臉色沉沉的看著已經死去年輕男人,他聞著自己身上滿是他自己鮮血的味道,嗦了嗦腮幫狠厲道:“去把他的xue放完。”
刀疤匈奴人聞言上去便照魁梧匈奴人的話,給年輕的男人脖子和四肢各劃了一道。
侵略者殺害許許多多的原住民,最後在小鎮外圍點了把火,踏著馬揚長而去,徒留滿地瘡痍。
馬蹄聲漸漸遠去,逃過一劫的人開始從藏匿的地方走了出來。
出來的人無不都是帶著傷,神情絕望的站在這片瘡痍的小鎮上,失去雙親的幼童慘烈的哭喊著。
隨著風無聲的燃燒著。
一位老人擦了擦他渾濁老眼流下的淚,忍著身上的痛,點燃了小鎮城牆上的狼煙。
狼煙隨著風徐徐的飄著,向周邊傳遞著小鎮受襲的訊息。
不大的院子中,一個年輕的婦人任勞任怨的幹著院子的活計。
“死丫頭,幹活麻利點。都是為妻為母的人了,幹活還不麻利。”尖酸刻薄的老婆子,瞥了眼在院子裡幹活的閨女,開口叫罵道。
“娘,我和瑞生的日子也不好過。哥嫂之前欠的錢也該到日子還了,我今天來就是為了這事。”她哥嫂借的錢都欠了近一年半載了,可又想到自家娘、哥嫂的德行,年輕婦人有些為難。
“哼,家裡沒錢。”刻薄老婆子又想搪塞過去。打算抬頭望天估估時辰,可這一看不由一驚。
“筱兒…看……天……”老婆子一臉驚恐,手指著天聲音打著顫。
年輕婦人抬頭一看,她小家方向瀰漫著狼煙。
一時間什麼也顧不上了,慌張的向著家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有人討論著這次人為的災難,這使年輕的婦人更加的驚慌。
還有三三兩兩的如年輕婦人那般一樣驚慌狂奔向小鎮的。
看這四處破敗的房子上的火噼啪的燃燒著,隨地可見的鮮血濺灑在地上牆上,路邊隨處可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人。
稚童的哭喊、婦人的悲泣、男人的沉默、老人的無言都顯示著他們承受侵略帶來的苦楚。
空氣中的鐵腥味和煙塵不留一絲純淨的空氣傳入了鼻腔,讓人感到腳底發涼背脊生寒。
年輕婦人擦了擦眼角的淚,急忙向家中跑去。
離家的方向越近,心更是冷涼一片。但那微乎其微的希望,牽引著她的心 。
年輕婦人踏上了回家那條熟悉的路,可眼前的場景再也不是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家了。
那雙常年勞作而洗不淨的丘壑龜裂的手,顫抖著推開了房門。
那微乎其微的希望破滅了。
她的丈夫渾身是血的躺在家裡的灶房,而女兒不見其蹤影。
年輕婦人想喊一聲她的丈夫,可是喉嚨梗塞,一句話也說不出,淚滑落臉龐,浸溼了衣襟。
女兒的生不見其人,死不見其屍。讓她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年輕婦人進入地窖,帶著期望的眼看向小隧道的閣板上。
微弱油燈之下一個小小的身影倒在其中。
侵略者讓無數小家陰陽相隔,年紀婦人讓死去的丈夫靠在她的身上,她懷中是她的女兒。
一個失去丈夫和孩子的普通婦人,只能無助的抱著他們哭泣。
其他的破敗小屋也是這種情況……
年紀婦人將丈夫放倒在地上,將女兒放到丈夫的身旁,從衣襟中拿出一包藥粉,就這麼面露絕望的吞下了藥粉。
躺到了女兒的身邊將女兒緊緊抱住護在懷中,另一隻手握著丈夫早已冷卻的手。
一絲鮮紅的血,從年輕婦人的嘴邊溢位,在閉上眼之前,年輕婦人對她的丈夫孩子露出了個過去溫柔的笑,就合上了眼,再也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