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金庫

年邁的妖精總經理，

從衣服口袋中掏出那枚“金勒梅”，將它放進了凹槽。

老妖精將他灰白色的指甲，放入五芒星的溝壑之中，隨著指甲的划動，五芒星的紋路，開始散發著微光。

很快星角的盧恩符文依次被點亮。

黃，藍，綠，紅，白互相交映。

隨後五芒星開始旋轉，而組成它的紋路溝壑也開始收斂，被吸入凹槽。

一陣陣機構絞動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當一切動靜停止以後。

老妖精輕輕推了推石門扉。

金庫的大門向自開戶以來從未造訪過的主人開啟。

“我還以為有多少珍藏，原來老師你的金庫也沒什麼嘛。”瑞文朝著老尼可開玩笑道。

如果除去金庫裡面的金加隆，那確實這個金庫是空無一物的。

但是太多了，金加隆多到什麼程度呢。

大概是能讓一頭史矛革把它們當做泳池的程度。

多到如果不加節制的使用，能讓整個巫師世界通貨膨脹到麵包都吃不起的程度。

面對弟子的揶揄，老尼可也沒在意。

“我今天其實從你父母手中搶過來這份工作，

一方面是因為想要目送你上學，另一方面也是讓你直觀的感受一下未來你需要面對的人和事。

過去的十二年你都在我的莊園裡生活，知道你我關係的，也只有馬克西姆夫人。

今天你也看到了，什麼樣的人會是朋友，什麼樣的家族可以拉攏，什麼樣的種族會是敵人。

親眼見到他們對我的態度，對你未來的立場選擇，會有不少參考意義吧。”

老尼可繼續道。

“這個金庫，是當年我跟妖精停戰的象徵，

妖精認可我持有的金加隆具有貨幣意義，而作為交換，他們被儲存在這裡，

當我需要動用的時候，由妖精們來從中支出，也可能是銷燬，或者融化製作別的什麼了，這是他們跟麻瓜學到的。

你可以理解為，這間金庫，是戰利品。”

很快，妖精總經理走了過來，手裡拿著古靈閣制式的羊皮協議。

“兩位先生，盤點完畢，金庫中尚有金加隆，兩百零七億六千九百四十七萬四千四百五十五枚金加隆，

如果兩位沒有異議的話，

請在我的見證下，在這份牢不可破誓言協議上簽字吧。”

兩團魔力在協議上掃過，沒有詛咒與陷阱。

妖精們還沒有蠢到用魔法道具坑害傳奇鍊金術士尼古拉斯·弗拉梅爾。

於是師生二人的名字，齊刷刷印刻在協議書上，桔黃色的魔力遊走，代表著牢不可破的誓言達成。

金庫的所有權便轉移到了瑞文手上。

瑞文露出要搞事的笑容，

他拍了拍手吸引了其他幾位的視線。

“既然這裡是老師的戰利品倉庫，那我也在這裡放一件工藝品吧，

老師你還記得我跟你中土故事嗎，金山中的巨龍，盤踞在孤山的史矛革，

如此之多的金子中，怎麼能沒有巨龍呢。”

言罷，瑞文掏出了《實戰指南》。

魔杖朝著一點，空氣中一團扭曲陰影浮現，

隨著它的放大，一頭金屬巨龍出現在他的眼前。

巨龍身長足有200英尺，翼展則更為誇張，約有330英尺。

通體為呈現古典銀白的金屬質地。

而佈滿軀幹上的衝擊坑與深刻咬痕，破布一般的翼膜，彷彿在告訴眾人，其生前有多兇悍善戰，以及能獵殺這樣恐怖生物的敵人有多可怕。

尖嘴猴腮的妖精行長臉上，諂媚的微笑已然不見，取代的難以置信的表情。

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妖精總經理，在認出了構成巨龍軀體妖精魔銀之後，也開始顯得惴惴不安起來。

見自己的收藏震住了兩個妖精，瑞文滿意地繼續解說道。

“正如孤山巨龍史矛革是一個人類轉化的巨龍一樣，眼前的這座藝術品，我稱之為蘭洛克巨龍，妖精巨龍蘭洛克。”

百年前掀起妖精叛亂的妖精領袖。

用祖傳的妖精魔銀技術控制，巨龍，巨怪，組建妖精勢力的危險角色。

雖然蘭洛克不像兩任黑魔頭那樣有名，從屍體散發的危險氣息來看，尼可勒梅認為他的危險性不亞於後者。

“他的屍體不該出現在別人手上才對。”

妖精行長露出複雜神色，臉上再也沒有之前的諂媚表情。

當然，即使受到這種衝擊，這位妖精行長依然注意了自己的用語。

不可以提及，不可以指帶，任何指向性的詞都會觸發判定，而稱呼時如果存在負面情緒，就會招來“尖牙天使”。

這是比“伏地魔”施展在自己名字上的魔法更為可怕的詛咒。是過去一百年盤踞妖精種族頭上新的陰影。

恐懼不會消失，只會轉移，而比恐懼更為可怕的是，新生代將正面情緒理所應當的，加持在【那個】身上。

沒有回答妖精行長的提問。瑞文只是反問道。

“你是蘭洛克的孩子吧，你和他很像。（其實是一百年前我見過你。）那麼按照你們妖精的倫理，這個妖精巨龍的所有權，應該是在你的手裡。

我將它，存放在這個金庫中，你要怎麼做呢，

不論是取回你父親的遺體，還是為了這足以讓妖精奴役整個魔法世界生物的巨大妖精魔銀軀體。

我相信你有充分的理由去從我的金庫中‘拿回’它吧。”

妖精行長被瑞文的反問，問得啞口無言。

他的心中在不斷權衡利弊。

從種族倫理看，他有著這巨龍屍體的所有權。

從私情上看，這是他父親的遺體。

從種族大義來看，這是妖精崛起的重要財富。

然而，他是古靈閣職員，是倫敦古靈閣行長，能保護巫師財產，是巫師社會接納妖精種族的唯一理由。

他不能以個人名義去做這件事，妖精行長想到。

似乎是瞥見了妖精行長眼底的決心。

妖精總經理還是開口了

“洛克森（妖精行長，蘭洛克son，洛克森）是不會做出違背職業操守的事情的。”

聽到老妖精發話，妖精行長洛克森露出祈求的表情看向妖精總經理。

然而老妖精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當初是他在蘭洛克失敗後庇護了他的孩子，也是他為洛克森的人生保駕護航。這是他帶大的孩子，他相信洛克森在冷靜之後會做出正確選擇。

那個小巫師只不過想看他們的笑話罷了，他不可能毫無防備得留下巨龍，既然如此他不能讓洛克森繼續丟臉了。

果然，瑞文表示我不相信，我要自己佈置守護力量。

於是瑞文從羊皮書中，掏出一排排花盆，又依次撒上種子。

在魔法的催化下

很快，小小的咬人甘藍冒頭了，

檢查了下甘藍們的發育情況

瑞文露出滿意的神色

隨即又掏出一罐液體，澆在甘藍根牙齒上，咬人甘藍們，大口大口吞嚥著，成長著。

將花盆隨意放在門口，瑞文便跟著妖精們走了出去。

從剛剛咬人甘藍髮芽開始，兩個妖精就僵住不敢動彈了，好不容易緩過來，也絕對不敢看瑞文，麻木的關門，上車，開走，送客。

不能多想，不能多看。

“尖牙天使”，這是【那個】的標誌。

他們現在肯定那個小巫師不是僥倖得到的蘭洛克巨龍，

而是獲得了那個的傳承。

如果妖精想起【那個】的時候，存在負面情緒，

就一定會有咬人甘藍出現他們的身旁，撕碎方圓五十米的所有妖精。

這是新生代的妖精們都已經習慣的詛咒。

如果無法避免，在心中用【那個】指代，並且集中精神保證沒有負面情緒。

這是妖精付出了足足一成人口才總結出來的規律。

直到師生二人走出古靈閣，兩個妖精才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

不可招惹，決不可招惹。

而此時的瑞文，則盤算著《實戰指南》中，溢位的能量源結晶能製作些什麼。

妖精，真是好韭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