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黎從夢裡驚醒,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大將軍被埋了,哪個大將軍?

是……蕭珩?

這個念頭一升起,她立刻清醒過來,起身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軍營裡來來往往的兵士,穿梭間能看出腳步慌亂。

謝清黎好不容易,穿過人群,找到了竺郗。

“世子,發生什麼事了?”

竺郗的臉色不是很好,“大將軍帶人去清理府衙廢墟,遇上了地動,有個校尉被砸了腿。大將軍救他的時候,府衙徹底坍塌,把他埋在下面了。”

謝清黎眼前一陣眩暈,全靠死死咬著嘴唇,才保持住清醒。

看著雖然鎮定,但心頭的慌亂,連帶著身軀都在顫抖。

“他們在哪裡?”

竺郗深吸一口氣,語調放緩,“你不會武功,去了也幫不上忙,還是在這裡等著吧。”

謝清黎搖搖頭,堅定地說道:“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他們被埋在裡面,肯定有人受傷,我去了,說不定還能幫忙救治。”

最重要的是,蕭珩現在情況未知,她實在靜不下心來,做任何事。

竺郗想了想,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就不再勸。

清點好士兵,當即就出發,前往城南。

城南,入眼皆是一片廢墟。

有二十幾個人,站在一片倒塌的廢墟前,唉聲嘆氣,束手無策。

見竺郗來了,為首的百夫長立刻上前稟告:“世子,大將軍他們就在下面。”

竺郗的臉色沉下來,問:“都站在這裡做什麼,怎麼不挖?”

百夫長一臉苦色,“最上面的都是碎石,別說挖了,人一站上去,一腳一個坑。瓦礫和斷裂的牆面,隨時都可能砸下去。”

“那就用手搬!人困在下面,光用眼睛看,就能把他們看出來嗎?”

竺郗身先士卒,挽起袖子就爬到廢墟上,用雙手挖掘碎石。

有了他的示範,其餘的將士也不磨蹭,離開四散開來,學著竺郗的樣子,用雙手清理起來。

體力活謝清黎幫不上忙,乾脆站在下面,幫著將士們運送,從上面扔下來的碎石瓦礫。

整整花了一天的時間,府衙的廢墟,被挖出了一條通道。

所有人的雙手,都傷痕累累,血肉模糊。

從通道里,接連爬出來十幾個人,都是被掩埋在裡面的將士。

蕭珩是最後一個出來的,背上還揹著一個昏迷過去的人。

在府衙坍塌的瞬間,蕭珩就用幾根橫樑,搭建起了一個狹小的空間,護住了這些將士。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倒是可以用輕功破頂而出。

但是還有十幾個人在下面,他要是自己出來了,剩下的人就會被二次坍塌的廢墟徹底埋住。

文師弟給先出來的人,檢查身上的傷,謝清黎則去檢視那個昏迷的校尉。

走過去的時候,她快速看了一眼蕭珩。

他身上的衣衫沾染了灰塵,看起來不太乾淨,但好在沒有血跡,應該是沒有受傷。

那個受傷的校尉,右腿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姿勢,臉色青灰,看起來比蕭珩要嚴重得多。

謝清黎給他診過脈後,立刻抬起頭,對著竺郗說道:“他的腿骨斷了,耽誤的時間太長,已經發起高熱了,要趕緊送回軍營,讓我師父截去右腳,否則性命不保。”

竺郗一聽,立刻應道:“好,我送他回去!”

等到竺郗帶著人,把校尉抬走之後,謝清黎才緩緩閉上眼,鬆了口氣。

整整一天,沒有休息片刻,她幾乎站都站不穩。

一陣暈眩襲來,謝清黎差點倒在地上。

一雙有力的臂彎,及時攬住了謝清黎的腰,將她牢牢扶住。

謝清黎睜開眼,就看到蕭珩面容平靜地扶著自己,表情冷淡疏離。

一瞬間,心頭的酸楚,險些讓謝清黎破功,撲進他懷裡,問他這段時間為什麼不理自己。

好在她僅存的一點理智,把這種衝動給壓了下去。

“多謝大將軍,我沒事了,請您放手。”

帶著幾分意氣用事,她也用平靜的嗓音,像是對待陌生人一般,賭氣地說道。

蕭珩聞言,沒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地鬆開了手。

謝清黎深吸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想要緩過這一陣眩暈。

蕭珩的眸光,在看到她那雙血肉模糊的手時,猛地一凝。

“手怎麼了?”

被他這麼一提醒,謝清黎才感覺到疼。

搬了整整一天的碎石瓦礫,就算是鐵打的手,也少不了磨損。

更何況她那雙嬌嫩的柔荑呢?

下意識的,謝清黎將雙手背在身後,垂下眼眸,不動聲色地道:“沒什麼,我的事就不勞大將軍費心了。”

語氣雖然冷淡,但鼻尖卻不爭氣地泛了紅。

氣蕭珩的冷漠,更氣自己不爭氣,一聽到他可能出事了,就眼巴巴地跟著來。

現在倒好,在他面前露了餡。

蕭珩勾起唇,嘲諷地笑了,“是啊。你的事,我什麼時候有資格過問了。一聲不吭,就跟你師兄跑了,把我當成是什麼人?我來泗城,打擾你們幽會了是吧。”

謝清黎怔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他說的“師兄”是鬼泣。

她詫異地睜大了眼睛,眼中全是茫然和莫名,“什麼幽會?”

鬼泣和她一起來泗城,完全是被師父硬薅來的。

和幽會有什麼關係?

眸中肅殺的暴戾慢慢氤氳開,醞釀成了空洞的黑,蕭珩闔上眼簾,手指緩緩收緊。

“要是我不來,你是不是還打算,和他一起私奔?我是中了邪,才會相信,你是真的要和我共度一生。”

那天清晨,他看到謝清黎和鬼泣,在水井旁,姿態親暱,四目相對的畫面。

兩人的距離那麼近,近得彼此的呼吸都交纏在一起。

他幾乎用盡了所有力氣,才抑制住暴起的殺意。

一聽到陛下要賑災,就主動提出押送糧草,生怕她在泗城遇到意外,快馬加鞭日夜疾馳,率先趕到泗城的蕭珩,在那一刻,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傻子,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他怎麼會以為,自己真的能比得過,那個讓謝清黎日日夜夜思念,在手札裡反覆提起的大師兄。

謝清黎終於明白了,蕭珩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定定地看著蕭珩,心中是鋪天蓋地的惘然和委屈,還有說不清的悲傷。

他之前和陸若檀柔情蜜意,她都沒說什麼。

現在卻無中生有,汙衊她和鬼泣的關係,憑什麼?

就是因為她心裡有他,一直深愛著他,就可以這樣踐踏她的清白。

“就因為我和他一起來泗城,你就這樣冤枉我?如果在你眼中,我就是這種見異思遷的人,那我和大將軍,沒什麼好說的。”

千言萬語,最後只能化作這一句失望透頂的話。

她轉身就要走,但蕭珩卻拉住她的手腕,沉沉冷笑。

“心虛了?你要說,你和他之間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斜?謝清黎,我不是傻子,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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