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放下手裡的東西,走到她跟前,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手還疼嗎?”

謝清黎輕輕點了點頭。

蕭珩環顧了四周一圈,神情平靜,“這座府邸是陛下賜給我的將軍府,還沒打掃好,本來不想這麼快搬進來的,現在只能委屈你,將就一段時間了,我會讓高嚴儘快把一切都收拾好。”

謝清黎有些忐忑地抬頭,清亮的眼眸注視著他:“我的意思是,為什麼不讓我回萬杏堂,卻要搬來這裡。”

蕭珩低笑一聲:“清黎,你是我夫人,我不會把你獨自留在孃家,受人非議。”

聽到他的答案,謝清黎沒再繼續追問,朝他淺淺一笑:“可是我們就這麼搬出來,祖母怎麼會同意的?”

蕭珩眸色很深,“你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你都不必操心,交給我來處理。”

謝清黎心裡一暖,“謝謝你,阿珩。”

“夫妻之間,不說這些客套的話。”

蕭珩和謝清黎搬去將軍府,老夫人當然知道,此時正和陸若檀不滿地說著此事。

“也不知道謝清黎那個女人,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把阿珩迷得神魂顛倒!從前那樣孝順的孩子,竟然會為了她,提出分府!”

今天謝清黎受了傷之後,蕭珩就來找陸若檀,要她給謝清黎道歉。

老夫人不肯,對蕭珩說,乾脆就將清黎直接送回孃家去算了,她鬧得府上雞犬不寧的,沒有一天安寧過,惹得人心煩。

蕭珩莫名一笑,只留下一句“既然如此,那這府上的安寧,就還給你們”,然後去了主院。

也不知道他和晉國公說了什麼,老爺子竟然同意了,他們分府而居,搬去將軍府的提議。

這讓老夫人覺得,她好像逐漸失去了國公府的話事權,不由得更加厭惡謝清黎了。

陸若檀一副做錯了事的模樣,提心吊膽地幫老夫人捶背。

“老夫人,我不是故意傷了表嫂的,都是我的錯,表哥才會和表嫂搬出去,傷了您和表哥的感情。”

老夫人嘆了口氣,很喜歡她的貼心,將錯全怪在謝清黎身上。

“不怪你,你也是無心之失。都是謝清黎,一點點小事就小題大做,非要把這個家給拆散了才罷休!”

“表哥一向最聽您的話,一定是聽了有心之人的挑撥,才會跟您離心。這樣吧,這兩天我找表哥,好好勸勸他,他一定會迷途知返的。”

老夫人慈祥地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還是你最懂事。你和阿珩感情最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快到夜晚的時候,蕭珩處理完雜務,回到了前廳。

飯菜已經擺好,謝清黎坐在桌前,靜靜地等著他。

蕭珩揮退了下人,坐到了她身邊。

挑了幾樣清淡的菜,盛在碟子裡,用筷子夾起一塊筍片,遞到謝清黎唇邊。

“你的手動不了,我來餵你。”

謝清黎臉泛起緋紅,不自在極了。

她和蕭珩成親五年,除了最初他昏迷的那三年,剩下的兩年裡,蕭珩對她一直是溫和有餘,親熱不足。

但從陸若檀回京之後的短短數日,她卻覺得,蕭珩好像變了很多,體貼多了。

常常會給她一種,蕭珩喜歡上她了的錯覺。

越是這樣,謝清黎就越會覺得心酸。

她偏了偏頭,“不麻煩你了,還是讓年兒來吧。”

蕭珩淡淡地道:“不麻煩,我是你夫君,同甘共苦是應該的。”

他執拗地舉著筷子,謝清黎只得彆扭地小口小口吃起來。

吃到紅燒茄條時,蕭珩見她眉頭輕蹙,知道她不愛吃,將剩下的半截,放入自己的口中。

謝清黎難為情的小聲說:“我吃過的,你怎麼不丟掉呀。”

蕭珩笑了一聲:“在西北的時候,戰場上只能吃乾糧果腹,養成了不浪費的習慣。再說了,一口菜算什麼,更親密的事都做過。”

“你、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回萬杏堂了!”

謝清黎瞪了他一眼,一張小臉被他沒羞沒臊的話,氣得鼓鼓的,讓蕭珩忍俊不禁。

“我不說就是了,快吃飯吧。”

天很快就黑下來了,謝清黎先回了臥房,蕭珩把高嚴叫來了。

“讓空青晚上回一趟國公府,盯著點陸晟和若檀,查清楚清黎的手,是不是若檀故意做的。”

高嚴點點頭,義憤填膺地說:“主子,夫人是個善良的人,我相信她絕不會故意誣陷的。

蕭珩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要證據,不要你的猜測。”

高嚴縮了縮脖子,去找空青了。

第二天,天才矇矇亮,空青就帶著一身的傷,回到了將軍府。

等蕭珩起床後,他垂頭喪氣地來複命。

“主子,昨晚有人夜闖國公府,直奔著陸若檀去的,陸若檀被他斷了雙腿。”

蕭珩的眉頭緊緊蹙起,“我讓你盯著她,你就看著她被人傷了?”

空青的臉色更沮喪了,“主子,那人身手和您不相上下,我……我沒打過。”

不僅沒打過,還反被他點了穴,眼睜睜看著那人用屋裡的燭臺,生生砸斷了陸若檀的雙腿。

蕭珩眸光閃爍,讓空青回去了。

鬼泣之前幾次潛入國公府,都被蕭珩手下的影衛發現了,但沒交過手,不知道他的武功到底有多強。

昨夜的事情發生,讓蕭珩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位神出鬼沒的大師兄。

解除宵禁的鼓聲,由遠及近,依次從京城裡響起。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朱嬤嬤就親自來了將軍府。

她面無表情,站在將軍府門口,堵住了出門將要上朝的蕭珩。

“昨夜表小姐被人偷襲,受傷極重。老夫人有令,讓老奴帶少夫人回府問話。”

蕭珩冷冷垂眸,“若檀被襲,該報官就報官,讓清黎回去,她能破案不成?”

“少爺若有異議,不妨去找老夫人,老奴只管將少夫人帶回去。”

蕭珩沉下眉眼,冷聲對高嚴說:“守好門,今天無論誰來,都不許放人進去,不然我拿你是問!”

高嚴挺起胸膛,大聲回道:“是!”

朱嬤嬤眯了眯眼,“少爺,莫叫老奴難做。”

說罷便猛地抬掌,裹挾著凜然寒氣,一掌朝高嚴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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