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聞的話,劉卿木幾人彷彿是觸及了什麼傷心往事,一時之間竟然眼角流出了兩行熱淚。

“大人!我們苦啊!”

“大人,他們不是人啊,那些人完全不把我們當人看!”

“大人,我們這一路上吃得苦遭的罪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啊!”

幾人七嘴八舌開始哭訴起來。

原來,自從他們趁夜離開了梅花縣,就一路隨著大部隊往南邊逃。

路上不斷的有人掉隊,還遇到了幾路流民搶了他們的東西。

歷經磨難,好不容易走到了這裡,結果又被方悔的叛軍給裹挾了進去。

隨著這些叛軍一路攻城拔寨,充當炮灰。

好在他們命大,活到了現在。

後來隨著那方悔佔領的地方越來越多,其手底下的兵馬也越來越壯。

不斷的有勢力或主動投奔謀個前程,或被迫裹挾加入其中。

方悔開始給下面的人劃分勢力範圍,一方面是方便管轄佔領的土地和城池。

另一方面則是相當於一種分封,用以籠絡底下那些兵強馬壯的勢力頭目。

而他們這些梅花縣的流民則是和另一批流民一起被劃到了白子城,被安排在了城外的大營,負責打雜、餵馬那些髒活累活。

每日裡不僅要伺候那些營裡的將軍頭目,還要往茅房裡端屎倒尿。

“本來這些活我們也不是不能幹,至少還有頓飯吃,能在這亂世活下去。

但是,那白子城被方悔給了黃同甫!

自從他得知大營裡有一批來自梅花縣的百姓之後,不知為何,就處處針對我們。

一言不合就鞭子抽在身上,我們幾個身上都有鞭傷。

只是他接管白子城的十天裡,梅花縣的人就死了十幾個。

我們自知再在大營裡待下去就恐難活命,所以連夜趁著抹黑,防守鬆懈時逃了出來。

大人,趙極他們幾個差役為了掩護我們逃出來,都被黃同甫的人給殺了。”

劉卿木和王越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

此刻幾人已經是泣不成聲。

很顯然此間的遭遇還有很多沒有提及。

“黃同甫?可是我東安府知府黃同甫?”

柳聞此刻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眼睛瞬間陰冷下來。

這個名字刻在他的腦海中,一直是他的心結。

當初,要不是黃同甫給了他假訊息,讓梅花縣留下來給他爭取逃難的時間,那些梅花縣的兵卒也許就不會慘死。

那些死在路上的梅花縣百姓也許就能平安到達安全地方。

而他們這些人也不應該被困在了這山寨之中。

一切的根由,都是這個黃同甫自私自利,枉顧梅花縣百姓的性命,只顧自己逃生。

才造成了如此局面。

他在梅花縣時就發誓有朝一日若是再遇到黃同甫,一定手刃此賊。

但當時說過那話,也只不過是為了洩憤,其實心底不抱任何希望。

先不說那黃同甫走的時候肯定是帶著府兵走的,身邊護衛重重。

就說人家此刻指不定在哪裡享福呢,人海茫茫,上哪裡遇到呢。

但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彷彿是老天爺感受到了他的心聲,此刻竟然再次讓他聽到了這個名字。

“沒錯,就是他!他不知為何投奔了那方悔。

因為其手下有五千府兵,是方悔手下數得上的一股力量。

那方悔好像極為看重他,封他為白子城的城主,特地把這白子城讓他掌管。

是他手下四個城主之一。

可是不知為何,他不僅不念及同府之情,對我梅花縣百姓照拂一二。

竟然還百般針對我等,此人真是愧為我東安府知府。”

劉卿木恨恨道。

“哼,還能是為什麼,因為他對梅花縣心中有虧,所以看到梅花縣百姓就彷彿在一遍遍提醒他乾的缺德事。

對他這種人而言,梅花縣的人死絕了,他乾的那些事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一樣了。”

柳聞咬牙切齒道。

“怪不得,此人當真是可惡透頂!老天爺早晚有一天降個雷把他劈死。”

王越咒罵道。

身後陳九幾人也是深以為然,提到黃同甫的名字皆是雙目噴火,恨不得生撕了他。

“大人,還不知您為何在這山寨之中?”

就在這時,劉卿木問道。

其他幾人也是好奇的看向柳聞,期待著答案。

“這事說來話長,事情是這樣的——”

柳聞將這一路發生的種種大體給幾人說了一遍。

包括當初他留在梅花縣帶著兵卒拒匪,遇到了劉池等人,後來遭遇蠻人襲擊搶了些馬。

最後來到了這松原城附近,因為無法再南下,只好在這山寨裡暫時安定了下來。

至於後來主動出擊襲擊蠻人的輜重隊和據點,又解了松原城之圍之事,則是沒有提及。

饒是如此,此間種種兇險被他輕描淡寫說了出來,聽在劉卿木幾人耳中也是感覺異常震驚。

“想不到大人竟然也經歷瞭如此多的兇險。”

劉卿木幾人感慨道。

“這一路上多虧了徐家,特別是長壽,否則我也活不到今日。

這山寨裡的一切,如今都是徐家的手筆,多虧了長壽的出謀劃策和運籌帷幄。

一次次帶領大家化險為夷,愈發壯大,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柳聞笑道,與有榮焉。

如今他和徐家不分彼此,同氣連枝,自然也是為徐家驕傲。

劉卿木幾人剛才進了這山寨,便看到了那山寨裡的一些情景。

雖然不知全貌,但就是眼前看到的這些明面上的東西,也知道在這亂世之中能夠養活這麼多人,還能擁有蠻人的戰馬,也是不可小覷。

此刻幾人再看徐家,更是感覺徐家非同一般。

到這時,幾人哪裡還不知道這一路上聽到的公子指的就是這徐家小郎君,徐長壽。

能被底下的人如此當成主心骨的人,此刻幾人心裡更是不敢把徐長壽當成孩子看待。

“當初在梅花縣時,劉某就感覺小郎君非同一般,一遇風雲便化龍。

這世道一亂,小郎君的鋒芒就遮掩不住了。”

劉卿木誇讚道。

“對,對,我在梅花縣時也是這麼說的,當初小郎君提出那滑輪之法,我就知道小郎君絕非池中之物。

小郎君比之那王承望好比是天上地下,雲泥之別。”

王越也是趕忙奉承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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