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江源城?這是何意?

楚將軍已經將城還給我們了,你們怎能行如此反覆之事!”

吳勇聞言,臉上有些難堪。

這松原城的人前腳剛走,你們就不認賬了,這還要不要臉了。

“什麼?敢問你們是誰的部下?”

那騎兵也是聽出了其中的問題,這裡面好像有什麼誤會。

“這裡是江源城,我等自然是吳觀大人的兵!”

吳勇指著那面“吳”字大旗對著騎兵說道。

“你是說,楚將軍把城又還給你們了?”

那騎兵此刻腦子有些不夠用,再次確認道。

“這還能有假!”

吳勇點頭道。

“駕!”

騎兵聞言,臉色驟變,趕忙掉轉馬頭,向著洪星河等人來的方向奔去。

“什麼!那楚羨在搞什麼鬼!

他不是在書信中說江源城已經拿到了嗎?

為何又要還回去?”

鄂弘化臉色極為難看,絡腮鬍子氣得一抖一抖的。

“走,我們去白子城問清楚!”

洪星河也是極為不悅。

他們接到方耀的命令,可是急行軍幾百里路來到這裡。

結果都來到目的地了,竟然告訴他們,這城又還回去了。

這是拿他們當驢溜著玩呢!

事情沒辦成,讓他們如何跟方耀解釋?

這事必須讓楚羨給他們一個交代。

鄂弘化和洪星河帶著隊伍來到了白子城大營。

入眼便看到這大營東西兩邊涇渭分明。

楚羨對於兩人的到來,很是驚訝。

他本以為這兩人是方悔知道他如今的處境派來的幫手,表現得極為熱情的迎了上去。

然而,下一刻,他就知道,這倆人是來興師問罪的。

“楚將軍,你為何將江源城拱手讓人!

害得我們白跑一趟。”

鄂弘化率先發難,絲毫沒有給楚羨留面子。

在方悔陣營裡,楚羨是方悔義子的身份,只有寥寥幾人知道。

他們自認為是方耀的親信,對於名不見經傳的楚羨,自然是沒有多客氣。

“呃,鄂將軍,此事說來話長。”

楚羨沒想到一見面就被人質問,心中雖然不爽,但好在他的養氣功夫已經越來越好,也是一臉的和氣。

“那就長話短說!”

“好吧,事情是這樣的……”

楚羨將江源城發生的事向著二人解釋了一遍,儘可能的想將自己從這件事裡的責任摘出去。

然而鄂弘化和洪星河哪裡管此事是誰的罪過更大。

他們只知道,江源城確實是楚羨手裡弄丟的就行了。

這鍋他們已經打算讓楚羨背了。

兩人自始至終也沒有打算和黃同甫見一面。

等到搞清楚了事情來龍去脈,便灰溜溜的返程了。

楚羨看著離開的隊伍,心底總感覺有些不安。

但又不知道是為什麼。

金陵城。

此時城中心那座象徵著大夏最高權力中樞的皇宮已經易主。

如今執掌這座中樞的乃是稱帝的漢王,姬無圖。

原本高祖皇帝給他取這個名字是讓他無所圖,安心做一個太平王爺,不要想東想西。

但是,造化弄人,高祖皇帝在天之靈,估計也不會想到,有一天,大夏會二帝臨朝。

今年便是姬無圖的大順元年。

這一年的年初,對他而言,確實如同他定下的年號一樣,大順大利。

他已經徹底掌控了金陵,這座城裡再沒有反對他的聲音。

原來的夏朝小皇帝被他趕到了南疆,龜縮在一處,暫時也翻不出什麼風浪。

隱藏在大夏境內的隱世家族也有不少選擇投靠了他,整體實力提升了一大截。

那方悔雖然難對付了一點,但至少目前來看,他算是把方悔的人馬給牢牢釘在了原地,不得寸進。

上個月,他剛讓朝廷鑄造了大順通寶,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不出意外的話,他的皇位將坐的越來越牢固。

但是,總有幾個廢物點心會給他整點鬧心的事。

就比如現在。

此刻聽政殿內,姬無圖高坐在龍椅上,看著下邊站著的張以墨恨不得拿玉璽把他砸個頭破血流。

這混賬,竟然把江源城和道北城給丟了。

“陛下,吳觀貪功冒進,不顧敵我懸殊,夜襲白子城,葬送了隱世李家和一千我軍精銳鐵騎,才導致兩城盡失於黃同甫。

臣聽之信之,沒有從旁起到勸阻之責,也有責任。

請陛下責罰。”

張以墨站在大殿中間,跪倒在地,對著漢王痛哭道。

他那日帶著家眷連夜逃離江源城,便是去了自己的外甥趙王那裡。

在趙王那裡先假惺惺的搬了救兵。

等到他故意拖延時間帶著救兵折返回江源城附近,派出斥候回稟,那江源城的城頭之上早已經插上了“黃”字大旗。

他便順理成章的又帶著救兵走了。

江源城被黃同甫攻下,那吳觀在他看來也不會有好下場。

搞不好,估計死在了攻城那天也說不定。

他懸著的最後一絲擔憂,終於也放下了。

“死了好啊,死了就死無對證了。

吳兄,你先走一步,小弟我先替你享受這人世間的花花世界。

待到百年之後,再去給你請罪。”

張以墨回到趙王處,便趕忙又往金陵趕。

他要儘早把此事蓋棺定論,省的夜長夢多。

於是就發生了今日朝堂上這一幕。

在他嘴裡,當初隱世李家是他拉攏的。

而夜襲的計劃,是吳觀定的。

江源城是他託付給吳觀,他去搬救兵的。

計策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吳觀無能,沒有守住,這鍋還是吳觀的。

總之,在這件事上,他吳觀才應該負主要責任。

而他張以墨只佔芝麻粒大點的責任。

“哼!吳觀那蠢貨給朕弄丟了兩城,讓方悔那逆賊的勢力範圍再不受西邊的掣肘,真是死不足惜!

還有你這個混賬,朕如此信重你,你卻連吳觀都看不好。

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漢王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對著張以墨是破口大罵。

“臣萬死!”

張以墨臉上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但心中早已經落下了大石頭。

皇帝還願意罵他,而且話裡的意思,還是把他摘出去了,就說明還要用他。

他這事算是翻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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