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忘記曾經的事
在蘇凌星撲在顧年懷裡蹭鼻涕的時候，司逸正在審問早上抓來的alpha。
不過與其說是審問，不如說是動用私刑。
這在監管所似乎早就是常態了，沒人聖父心發作去同情那暴亂的alpha。
私刑是司逸帶起的風，可管理局上下都是默許這種行為。
九年前在警校時司逸曾發表過一篇對alpha暴亂的社會研究報告，他提議將這種故意不打抑制劑控制行為的極端alpha進行人格重塑。
其思維就已經獸化，必須徹底磨滅。
當時沒人同意他的這條提案，覺得太過於殘忍，應該保護罪犯們的人權。
直到七年前的“暴亂結黨”事件後，損失慘重的管理局再也沒人說那屁話了，這群人根本就沒把自己當成人。
司逸也因為那件事建功立事成了監管司警監部的部長。
他剛上位就對領頭的犯人動用私刑上了新聞，非但不收斂，直接在網上直播他是如何折磨罪犯的。
監管所被媒體質問，給出的態度明顯是攪稀泥，不但不處罰司逸，接連幾次給人封賞。
用私刑就成了不合法但合規的預設流程，司逸的惡名也傳播在外，有人說他背後勢力大，是管理局太子爺。
可自直播之後，敢追求野獸朋克文化的暴亂alpha明顯少了，連著幾年玄夜星都是安穩的。
“你似乎沒聽說過我，不過從今往後你會永遠記住我。”司逸居高臨下地瞧著被他用資訊素壓制在地上顫抖的男人。
他用著最原始的手段對人進行攻擊。
極優alpha純粹的資訊素緊密裹覆在男人身上，如一根根銳利的針反覆刺入他的身體，穿刺皮肉觸及骨頭。
資訊素攻擊最可怕的並不在於皮肉，而是能對大腦同時進行壓迫。
如此細密摺磨根本沒人能受得住，可等級的差距又讓男人無法抵抗。
一時間審訊室內慘叫連連，男人以極其詭異的姿勢蜷縮在地上扭動，嘴唇顫抖，似想說些什麼。
司逸不用聽就知道這人想說什麼，他冷笑嘲諷道：“怎麼，這時候想起當人的權利了？”
說話歸說話，他不會就這麼撤去資訊素，既然之前一直不肯說，那現在也不用說，聽他一個人單口相聲就行。
反正審問只是表面工作，這種罪犯被抓了通常都不吭聲，正常審問流程是找分析師和心理諮詢師一起替犯人錄口供，之後關押起來該幹嘛幹嘛。
司逸偏愛加班教訓這些爛貨。
玄夜星alpha多Omega近億，其他星球的比例也是恐怖的，可也沒有說alpha就必要娶Omega才能生存。
在這個科技發展極其飛速的星球，早就研製出了能替代Omega資訊素進行安撫和疏導的東西。
alpha因為資訊素堆積而陷入暴亂就是犯罪。
然而十幾年前管理局在添上這一項法規後，暴亂的alpha依舊層出不窮，甚至隨著時間發展還越發多了起來。
基本全是那種自發不打抑制器企圖迴歸獸化的極端分子。
越發達的星球，奇葩也就越離譜。
發展領先全星系的玄夜星出了一群享受現代科技追求原始的青年，他們朋比為奸，組成地下幫派，追求所謂的原始規則——隨意發Q強搶Omega發生關係。
表面瞧著像是什麼朋克青年，其實就是追不到Omega的一群渣滓。
真像古時那樣能隨意搶Omega，那也輪不到這些人。
“不知有多久沒遇到你這種純度的垃圾了，前幾個剛開始審就吐白沫。”他悠哉地坐在椅子上淡然地說道。
前不久還相當桀驁不馴的男人像狗一樣匍匐在他腳下想求饒，可司逸只當是沒看到。
他玩味一笑，惡劣地嘲諷道：“再多堅持堅持，你們不是喜歡原始文化麼，在古時alpha之間會靠資訊素進行‘交流’，這種體驗在文明社會可不容易遇到。”
折磨了男人一會兒他便端著水杯假意外出接水。
暫且給人留一絲喘息的時間，以便等會兒繼續折磨對那傢伙的心理進行更深一層的打擊。
要讓罪犯一直處於極致的恐懼中，不能一味壓制，總要給人片刻的放鬆，在對方緊繃的神經稍放鬆後，來一記猛的。
放棄一路發展演化出來的人類文明選擇獸化，那就沒必要把他們當人看待。
*
跟審訊室的痛苦不同，辦公室此刻鬧翻了，一個個都在討論值班室傳來的瓜。
司逸剛走進聽審的辦公室，好些個同僚就對他投來揶揄和羨慕的眼神。
“？”他覺得莫名其妙的，眉頭稍稍皺了一下，隨即便恢復常色去接熱水泡茶喝。
甦醒被好幾個同伴推搡著到了他旁邊，一臉乾巴巴的憨笑：“師父。”
這小子胳膊上還裹著繃帶，剛被罰了回來，現在卻這麼一副欠揍的笑臉，顯然是傷疤未好就忘了疼。
罵也罵過了，罰也罰過了，吃了個午飯就又這樣嬉皮笑臉的，司逸對這臉皮比城牆厚的小子實在沒辦法。
年紀不大有些散漫，需要他多敲打才能成器。
雖然嫌棄，但還是搭腔道：“幹什麼？”
甦醒頂著他不耐煩的目光，笑容突然變得有點賊：“師父，剛才小師爹來了監管司找你。”
聽到“小師爹”這稱呼，司逸一口熱茶全噴了出來，還不等他開腔問這死小子說的是誰，辦公室內與他同級的同僚也湊了上來打趣他。
“司逸，別想瞞著了，剛才值班那邊都傳話來了，人家說收到你送的禮物了~”同樣身為監管司的沈績一副拱火看戲的姿態，故意拿胳膊肘頂了頂他，“昨晚借職務趁機去撩Omega，還給人家送禮物。”
這三兩句話瞬間激起了那些小崽子們的八卦之心，見有跟師父一個位份的前輩打趣，膽子也更大了，不需要甦醒再替他們當出頭鳥，一個個都不要命地往司逸眼前湊。
“師父，您什麼時候給我們找的小師爹啊？能帶來讓我們見見嗎？”
“師父送什麼禮物拿下小師爹的，也教教我們唄！”
“聽看門那夥人說小師爹長得特別漂亮，師父肯定不捨得給我們看到。”
幾人七嘴八舌攀談，司逸此刻也知道他們說的是誰了，昨夜他招上的Omega就一個，也只送了那一份意義非常的禮物。
只是他沒想到蘇凌星居然會親自來一趟監管所，只為知會他一聲。
這是不是說明他家善良的小兔子原諒他了？
司逸心裡不由得泛暖，但那一絲絲暖意很快就被眼前嘰嘰喳喳試圖探聽訊息的狗崽子們鬧得蕩然無存。
“難得見你們這麼有精氣神。”司逸輕笑一聲，話說的古怪，可那笑太過於淡然，讓人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情好壞。
其他人已經息了聲，琢磨他的心思以免觸了黴頭捱罵。
唯獨甦醒那沒長腦子的傻小子瞧見師父笑了就更加放肆：“畢竟是師父的終身大事，我們都想知道。”
這傻樣子讓得司逸頗為無奈，氣得都想笑，雖然甦醒正處毛躁的年紀，但進了監管所還這麼毛躁簡直是在地雷上蹦迪。
同僚之間也是會有一些暗鬥，不長點心就會淪為一些虎狼腹中的點心。
他沒好氣地給這傻小子腦袋來了一巴掌：“平常訓練的時候一個個都要死要活的，現在看來是沒給你們練夠。”
甦醒捱了一下還不知死活，非得刨根問底：“師父你就跟我們說說嘛~”
“說什麼說！”司逸不平不淡地冷斥了一聲。
此刻不是教育的好時機，他只能事後再去教訓這群以甦醒這隻二哈領頭的小狗崽子，現下趕緊一筆帶過這事最為要緊。
他跟蘇凌星先不說八字還沒一撇，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比較複雜，司逸不想讓蘇凌星被那些愛亂嚼舌根的人非議。
又抽了甦醒一巴掌，司逸看向他那窩不靠譜的徒弟們說道：“等下審完全都給我滾去加練，練到沒心思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為止！”
一時間辦公室內哀嚎聲連連，但也沒人敢反坎說不想練。
“司逸，你不想跟這些嘴上沒毛的說，跟哥幾個總得透露點吧。”沈績跟司逸關係較好，所以乾脆上來攬著人問話。
他以為司逸是不願在徒弟們涉及私生活，畢竟有些人會更希望在帶隊時保持威嚴的形象震懾住手底下的人。
“該工作了。”淡然喝完茶水，司逸根本不解釋自己跟找上門的Omega有何關係。
如往常一般向其他部門的同事吩咐公事，然後就回了審訊室繼續他的反人道行為。
見他態度如此淡然，想吃瓜的那些個同僚覺得吃了個寂寞，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這不會是個假瓜吧。”一個同事瞧著忍不住懷疑。
另一個文員放下手中的活說道：“看他那態度，可能就是值班室傳錯了關係。”
然而沈績雙手環臂搖了搖頭：“誰知道呢，這傢伙昨晚到底幹啥了也沒個人瞧見，他那反偵察的能力可不一般。”
跟司逸不熟的人可能真會以為他這副樣子就是沒事，可熟悉他的都知道這貨是個深藏若虛的“影帝”。
“說不準是倒貼的，司逸這條件，也不少Omega倒貼。”又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這話一出，有人變得酸溜溜：“值班室說那個Omega特別漂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有這麼好的命，被漂亮的優質Omega追求。”
“天還沒黑就開始做夢了，直接求老天爺讓你俯身在司逸身上得了。”
辦公室內又恢復了輕鬆歡快的嬉鬧，有司逸審問，他們只要領著新人們摸魚學習就行。
“一隊的小同志們都打起精神，好好觀摩你們師父是怎麼折磨人的。”沈績恢復正色，開始分析監控中司逸的一言一行。
他把甦醒拉到身邊叮囑：“尤其是你，估計你師父下次就會給你手把手教學，不想挨抽就認真看。”
監管所的警監部實行新隊接替舊隊，隊伍被接替只會有兩個原因，一是全員退伍，二是全員犧牲。
甦醒大機率會接替司逸成為一隊的隊長，看著眼前還青澀的毛頭小子，沈績忍不住期望他就這麼傻下去。
至少別像當年的司逸一樣，一個隊就只剩下一個人撐著。
那偏執到變態的性子大概也是這麼形成的。
沈績著實希望司逸能去談個戀愛，談個溫柔乖巧的Omega，忘記七年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