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往樓上跑,他們家的臥室果然在樓上。
我鑽到床底下。
村長大嗓門在二樓都覺得吵:
“彭哥?”
他怎麼……是在跺地板呢?
“在嗎?”
另一個聲音出現了,但我在二樓,有點聽不清:
“我上來——你把腳拿開呀?”
還能上來?不是一樓嗎……還有地下一……誒呀是地窖!
“啊呀彭哥怎麼還把水撒了那麼一大片?”
“……”
咚……咚!咚!
異常沉重的腳步聲。
我不知道那邊的彭哥這時候有沒有說話。
彭哥:
“水壺誰打倒的?”
我聽到這麼一句,剛開始沒甚恐懼,結果又一尋思嚇了個半死:
他說“誰”,他是不是知道是有人打倒而不是突發意外?
當然應該他只是單純的抱怨一句,但我是樑上君子本來心裡就有鬼啊……
村長的聲音也心平氣和下來了,或許是這個彭哥的地位高不方便扯嗓門:
“哥和你說個事兒——來了個道士,又……又跑了。”
“……”
我沒聽見彭哥又說的啥。
但兩秒鐘都沒過,村長又說話了:
“我們抓了,但讓他出去了,好像休克掉河裡沖走了。”
看來彭哥說的是“抓唄”之類的。
“怎麼撈都撈不到,我們把漁網都下了沒撈到。”
“……”
這裡是沉默了呢,還是這個彭哥說的話我沒聽清?我也不清楚。
村長繼續抱怨:
“射了他兩箭,檢查的時候肩膀上還裂了那麼一大塊肉,他上來還能上哪去呀?”
“你跟我抱怨?你看管不利。”
彭哥又說話了:
“驢車,馬車,三輪,去呀。”
村長:
“去……也撈不……”
彭哥:
“啥呀,我說,跟鄉親要,誰家裡的藥沒用完,直接倒河裡——找不到就不撈了。”
“是不是……”
“不是。”
實話說我有點懵,他們說啥呢?
“……行,等我去找觸殺劑就倒。”
“誒我問你。”
彭哥的聲音突然變……尖?他夾什麼?
“山上放煙了嗎?”
“沒有,不是怕影響紅跳子嗎?”
“放,放兩天。”
“紅跳子……”
“有的是呢。”
“行,明天就放。”
彭哥沒有再說話……應該?
“誒,誒,誒,好嘞。”
村長聽出來有點無奈,咚咚咚又開始了他的腳步聲:
“行了彭哥,我現在就走哈?去了!”
彭哥總算是大聲說了句話:
“你去吧!”
村長腳步能聽出來是快速的遠去了,不過我還是不敢下去,我不知道那個彭哥是啥,但我的本能告訴我他長的可能很嚇人。
沉重腳步聲上樓了。
果然,幸好我沒出去。
有幸用老王視角瞥見了彭哥的一雙紫色玉足,非常臃腫,血管纏在上邊還不停的蹦。
那麼像……浮屍?我也是從水裡剛撈出來的,可沒這麼嚇人啊。
他往裡頭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個屋,過了一會兒,拖著個什麼紅色的東西出來了。
老王視角並不是很美好,那個紅色的東西我也看不清楚到底是啥。
這個彭哥又下樓了。
咚、咚、咚,聲音慢慢變小,我聽見什麼器械的吱呦一聲,“碰”地關上了。
我又等了三五分鐘,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應該是沒事兒了吧。
我輕輕下樓,逃了出去。
跑出他家大院三十米,我回頭看……
臥槽我好像看見地窖口了?!
我下樓的時候閉著的沒錯啊?
是那塊兒翹起來的對吧但是再細節我看不清了!
我沒有再回頭。
……
這個山坡上幾乎沒有什麼樹,一個女人提著個籃子,一定是要送上去的飯。
那個婦女把腦袋裹的可嚴實著呢,甚至一點面板都看不見。
按照從前的經驗來看,這個人不知道是男是女,或者說這張臉上有沒有其他用於攻擊的器官,總之應該試探試探。
但我不管了,上去就往她身上撲。
不過興許是我從上岸開始就脫到近乎裸著,如今在不穿褲子人眼前晃悠實在獵奇,她第一眼看見我就一個扭身跑。
一邊跑還一邊叫喚:
“救命啊!救命啊——救……”
我竄到她身後,趁著她呼救一錐子往他後腦勺……
婦女一偏頭,竟然離奇避開了我的致命一擊!
我當時人都懵逼了。
攻擊點是我選的視覺死角不說,我用這錐子就是因為它沒有風聲,她聽聲辨位也躲不開吧?!
還是她特殊練過?
可以說心理變態,但總之沒有殺死他,我生氣了!
她真的以為自己能跑我這種身強體壯的?我又抬腳兩步剛好追上她,這回都不用錐子杵,而且直接抓住她的頭巾。
手感……凹凹凸凸的有點怪?
我再拿起錐子,照著她的後腦勺,這次她是躲不開了,我沒有留手。
簇!
直戳腦幹,女人不正常的栽倒,這個動作甚至都有點像故意的,飯菜籃子被她彷彿“放”一樣的不輕不重摔到地上,然後在籃子旁邊開始進行原地兩秒一次的痙攣,大幅度的抽搐。
她的面巾總算是讓她甩下來了,結果一個冷戰打到我身上——
那個婦女的臉上全都是眼睛,勉強認得出有嘴和兩個換氣孔,其他的真的是除了眼睛啥也沒了。
我繼續現在原地,腦門呼呼發熱,自知是被她這顆奇葩的腦袋嚇到了,但怎麼自我安慰似乎都一時半會兒緩不回來。
……
好!
好啊!
我,野馬觀二十四代弟子,檸性道長,活了二十多年也算是斬妖除魔了!
誒,還是有點沒安慰住?
算了她現在有多少隻眼睛也是都看不見了。
活著的時候眼觀六路,死了以後只能落得一個千千萬人的一致下場。
好了不傷春悲秋了,畢竟我之所以要這麼快解決她而不是跟著她找地方,最主要的還是看上她提著的這籃子吃喝了嘛。
一上午折騰的我四肢都各走各的了,現在我七手八腳遛到籃子前面,嘿嘿嘿笑著:
啥好吃的呢……
我慢悠悠掀開外邊裹著的布。
咋是個睡著的小孩兒?!
我嚇得直接抽抽著向後退了兩步,一不小心磕到後腳跟倒在地上。
那個小孩……他好像是個黑人的嬰兒,但好像又不是……
我也就是打了個照面沒有全看,但是就臉而言他紅黑紅黑的。
要真是說除了黑面板以外打眼看能看出來異於常人的,也就是他頭上能有我巴掌長的細細胎髮,這反而還是他比其他孩子更健康的證明。
我人都傻了,最後撿起一個粗樹杈,離得遠一點把他身上的布挑開:
他是個男孩兒,身上沒有畸形,至少正面沒有。
我吊著咚咚亂蹦的心臟,輕輕的,儘量不把小傢伙吵醒的,給他翻了個身——
誒呀背上也啥都沒有。
真的未知是挺嚇人的,我一直在想他的背上是不是還有一個全是獠牙的猩紅大嘴大張著?或者是一張鋪滿全後背的,一張擁有著不屬於嬰孩的畸形笑容的慘白成人臉?
不過現在看來除了他這個顏色深暗到不正常的黑色面板,並沒有什麼其他異於常人的物件。
誒呀是不是他頭髮裡藏了……
我趕緊再用木棍攪了攪他頭髮,不過他的頭髮太細就算很長也藏不住頭皮,打眼一看就行根本用不著翻。
看來是我想多了。
沒有食物,那就把保暖拿出來吧——
我把那個婦女的外層衣服扒了下來,套在了我的身上。
女人?死了。
她已經比我以前殺的豬能撐值得嘉獎了,腦幹壞了的人你們以為能撐多久?
然後再把頭上的簪子拔下來,再把女人裡層衣服撕下個布條,用於扎頭髮。
好了我現在是個一眼看起來就非常好哄又好騙的良家少女,一點也不像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