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光刻之殤】：請您一定要阻止
“王老！”
徐瑞生和蘇辰立刻打招呼。
王老點點頭，斟酌了一下，說道：“瑞生啊，你剛才介紹的時候，是不是說得有些簡單了？”
王老說得比較委婉，但意思很明顯。
不過從他的神情上來看，應該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徐瑞生微笑搖頭，道：“王老，雖然有些簡單，但能說的我都說了。而且東西就擺在這兒，他們都是外國專家，哪怕我什麼都不說，事實也勝於雄辯。”
王老輕輕點頭，看向蘇辰。
徐瑞生立刻介紹道：“我給您介紹一下，他叫蘇辰，是我的學生，也是所裡最年輕的一級技術員。”
王老仔細打量了一下蘇辰，笑道：“小夥子不錯，小動作做得還挺隱蔽。”
蘇辰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這話應該怎麼接。
都說人老成精，這話果然沒錯。
王老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而是對徐瑞生道：“27號晚上有一場研討會，有不少國內外專家參加，你也要到場。到時候，你可不能再像今天這樣了啊。”
“是。”
徐瑞生立刻點頭。
……
蘇辰本以為改變了這次事件關卡就會結束，但沒想到，直到展覽會27日閉幕，依然沒有通關的跡象。
“果然沒有這麼簡單，就是不知道後面還會發生什麼事？”
他在21日那天沒有收到通關提示，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不過想想也是，光刻機這麼重要的技術，怎麼可能讓他這麼容易就得到？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蘇辰每天都按部就班的在研究所裡學習，儘可能多的汲取知識。
研究所也重新進入了忙碌狀態，很多人臉上都帶著喜色。
因為自從展覽會結束之後，國內各大半導體企業紛紛下單訂購光刻機，相關部門也劃撥了一筆經費，此時所有人都信心倍增，幹勁十足。
直到4月15日這天。
正在辦公室裡看資料的蘇辰收到了一個重磅訊息：
“高盧統籌委員會”宣佈取消對夏國投影光刻機的出口禁令！
同時，他們還祭出了一個極有吸引力的法寶：凡是夏國企業領導人，只要訂購光刻機，不僅價格額外優惠，還可以到他們的企業參觀、旅遊。往返機票、酒店餐飲、旅遊費用等，統統由他們買單！
“該來的還是來了啊……”
蘇辰無奈的嘆了口氣。
不論是夏國還是龍國，此時都處於國門剛剛開放不久的時期。除了極少數人以外，絕大多數人從來都沒有出過國。
對他們來說，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很嚮往。但凡是有些能力的人，都想找機會去國外看一看、玩一玩，長長見識。
現在，這個機會來了。
也正是因此，蘇辰才更加擔憂。
他從在現實中查到的資料得知，這是我國光刻機技術陷入停滯的關鍵轉折點！
雖然資料中沒有說明原因，只是簡單帶過，但他已經推測出了一個大概，原因主要應該有兩點：
第一點，價效比。
外國的光刻機技術起步很早，早在1950年就誕生了全球第一臺手動光刻機。隨著半導體產業的興起和迅猛發展，外國的光刻機技術也隨之突飛猛進。
而我國的光刻機技術起步很晚，相比外國，不論是在理論層面，還是技術層面，都無法與之比較。
同時，外國的光刻機技術先進、成熟、穩定，製造成本低，成品率高，損耗小，產量大。
這些對商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因為這意味著更低的成本、更高的利潤。
第二點，時間。
我國自主研發的第三代光刻機僅有三臺，還全都處於測試階段，短時間無法實現批次生產。
能夠批次生產的光刻機又是技術落後的第二代，滿足不了國內企業想要快速佔領市場的迫切需求。
而外國的光刻機不同，只要國內企業下單付款，就立即發貨。
所以，相比較之下，國產光刻機完全落在了下風，鮮少有人問津。
也正是因此，國產光刻機就處在了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
繼續研發？
沒有市場，而且投入巨大。
放棄研發？
幾十年的辛苦付出和投入就全都付諸東流。
之後，隨著“造不如買”的思想佔據主導，沒有了經費支援，我國光刻機技術研發就此陷入停滯。
“必須想辦法阻止！就算不能阻止，也必須想辦法拖延足夠的時間！”
蘇辰立刻起身，快步走出辦公室。
他人微言輕，必須找人幫忙。
而在他認識的人當中，要說誰最有希望阻止這件事，誰最不希望光刻機技術研發停滯，那就是徐瑞生！
蘇辰在辦公室找到了徐瑞生，他正準備出門。
“徐所，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您說！”
徐瑞生詫異的看了焦急的蘇辰一眼，放下外套，示意他先坐下。
“發生什麼事了？彆著急，慢慢說。”
蘇辰深吸口氣，把整件事的前因後果詳細說給他聽。
徐瑞生越聽，臉色就越凝重。
“徐所，電子資訊科技是未來不可阻擋的大趨勢，而晶片製造技術就是其中最關鍵的核心部分！咱們決不能停止光刻機技術研發！決不能把命運再次交給那些外國人，必須牢牢抓在咱們自己手裡！”
“沒錯！”
徐瑞生也坐不住了，“騰”的站起身。
“我現在就去找王老！”
剛走出兩步，就回過頭道：“你跟我一起去！”
蘇辰點頭，快步跟上。
……
蘇辰跟著徐瑞生直接來到華科院。
直到此時，蘇辰才知道王老在夏國科研領域有著怎樣的身份和地位。
王老名叫王守仁，華科院院士，半導體器件物理學家、微電子學家。
兩人在一間辦公室裡見到了王守仁院士。
“你們怎麼來了？”
王守仁很是奇怪。
徐瑞生立刻道：“王老，我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彙報！”
然後把蘇辰推出來。
“小蘇，你來說！”
王守仁更加奇怪了，道：“先坐下，慢慢說。”
三人落座。
蘇辰開口道：“王老，您今天收到‘高盧統籌委員會’的最新訊息了嗎？”
“我知道這件事，怎麼了？”
王守仁有些奇怪。
“王老，我希望您一定要想辦法讓咱們自己的光刻機技術繼續研發下去，千萬不能停止！”
蘇辰說得誠懇而嚴肅。
“等等。”
王守仁被他說懵了，問道：“‘高統’解除對我們的光刻機出口禁令，跟我們自己研發光刻機技術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停止？”
“因為這會對咱們自己的光刻機形成非常巨大的衝擊！”
蘇辰深吸口氣，不等王守仁追問，就繼續道：“咱們研發的第三代光刻機還處於測試階段，而外國的光刻機是現成的，直接就能投入使用，這會導致國內企業優先選擇外國的光刻機。
“如果我預料的沒錯，用不了幾天，先前給我們下訂單的那些企業就全都會取消訂單，轉而購買外國的光刻機！
“王老，我不求您阻止他們買外國的光刻機，因為這幾乎不可能。我只希望您能說服國家，千萬千萬不要叫停咱們自己的光刻機技術研發！
“咱們已經被外國卡了太久的脖子，受了太多的屈辱，絕不能讓這種事再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