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光刻之殤】：再次進入關卡
大約兩個多小時後，蘇辰神色複雜的關閉電腦，靠在沙發上沉默不語。
事實果然如他猜測的那樣，雖然夏國和龍國處在兩個不同的平行時空，但那段時期的歷史發展程序卻幾乎完全一致。
龍國的光刻機技術發展，的確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曾短暫輝煌過，甚至在國際禁運和技術封鎖，沒有任何資料可供研究和參考的艱難條件下，一度達到國際一流水平，僅稍稍落後於鷹國半步。
1971年，我國研製出第一臺光刻機和分步重複照相機，並投入規模生產，供應全國半導體行業使用。
這是我國第一代光刻機。
1980年，我國第一臺“自動對準分步投影光刻機”研製成功，加工最細線寬為微米，填補了國內技術空白，投入批次生產。
這是我國第二代光刻機。
哪怕直到今天，世界上也只有鷹國、島國等少數國家能夠製造。
1990年，第三代“自動對準分步投影光刻機”研製成功，並透過了電子工業部和國家教育委員會極為嚴格的專業技術鑑定，確定其技術水平已達到國際先進水平。
如果按照這樣的發展勢頭繼續研發下去，我國的光刻機技術不出十年，就足以追平，甚至反超鷹國。
只可惜，很多事情都沒有“如果”。
由於一些內外部原因，最終導致光刻機技術研發完全陷入停滯。
一代人用了整整近三十年的時間，付出了無數艱辛與日夜的技術成果，就此付諸東流。
直到2010年以後，光刻機技術才重新被重視起來。
直到2015年以後，國家才重新全力研發光刻機技術。
但為時已晚。
足足二十多年的時間差，造成了技術上的嚴重斷層。
如今我們必須付出數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努力，同時還要花費至少15年的時間，才有可能彌補這巨大的差距，令人扼腕嘆息。
必須要提及的是，我國光刻機那段輝煌的發展史，與一個人息息相關，那就是徐端頤，徐老。
而那個時空的夏國與徐老相對應的關鍵人物，就是考驗關卡中的那位徐所長，徐瑞生。
蘇辰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有怨嗎？
有。
有恨嗎？
談不上。
不同的時期面對著不同的國情，面臨的選擇也就不同。
雖然那時的選擇導致了國家如今面臨的光刻機技術困境，但也打下了我國如今綜合國力穩居世界第二，人民生活安居樂業的牢固基礎。
蘇辰搖了搖頭，把這些紛雜的想法丟擲腦海。
“現在想這些沒有任何用處。現在最應該思考的，是如何完成關卡，得到A級評級，獲取光刻機的完整製造技術！”
他回到床上躺好，再次進入虛擬意識空間。
現在思考問題的最好去處，無疑就是這裡。
“歡迎回來，蘇辰。”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顧傾城那完美無暇的絕世容顏。
蘇辰輕輕點頭，坐到書桌後面，皺著眉頭，一言不發的靜靜思考。
顧傾城認真打量了他兩眼，微微一笑，轉身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杯香茶，輕輕放到他手邊。
蘇辰的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思考當中，並沒有發現。
過了很久，蘇辰從思考當中脫離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手邊的茶。
“你還能做這些東西出來？”
他有些驚訝。
顧傾城微笑不語。
蘇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唇齒留香。
“好茶！”
他讚歎一句，並沒有過多留戀，而是直接道：“幫我開啟考驗通道，我要再挑戰一次。”
“好的。”
顧傾城輕輕揮手，通道再次開啟。
蘇辰起身，沒有一絲猶豫，踏入其中。
……
眼前依然是那間老舊的辦公室。
蘇辰沒有再做多餘的舉動，直接拿著證件和外套快步走出辦公室。
研究所門前。
蘇辰和一些人打過招呼之後，走到徐瑞生身邊，低聲道：“徐所，方便聊幾句嗎？”
徐瑞生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和身邊的人打了個招呼，率先走到一邊。
“有什麼事，小蘇？”徐瑞生問道。
蘇辰稍稍斟酌了一下，開口道：“徐所，您是我非常敬佩的科研學者，也是我非常尊敬的長輩，所以有件事我想和您說一下。”
徐瑞生立刻嚴肅道：“如果是工作上的事，你儘管說。如果要談私交、走關係，免談。”
蘇辰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但心中卻更加敬佩。
“您放心，是工作上的事，關於今天的展覽會。”
“那你說吧，我聽著。”
蘇辰點頭，認真道：“徐所，我希望在今天的展覽會上，無論什麼人要您詳細講解咱們的光刻機，請您一定要仔細斟酌，只說不涉及研發機密的東西。”
徐瑞生眉頭微皺，道：“這種事你不說我也明白，誰會輕易洩露出去？”
“如果是國內科研領域的泰山北斗，或是上面的領導要你說呢？”蘇辰反問。
“如果是上面的要求，那我們當然要執行。”
徐瑞生說得毫不猶豫。
蘇辰心道“果然”。
這個時代的人，果然和他所處的年代不一樣，老實得過分。
他立刻語重心長的道：“徐所，如果我是您，也一定只說該說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
徐瑞生眉頭微皺。
蘇辰嘆了口氣，道：“今天的展覽會，來的不僅有國內的企業代表和專家學者，還會有很多外國人和外國的專家學者。
“您應該比誰都清楚，咱們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熬了多少個日夜才造出了這臺光刻機。而那些外國人又是怎麼對待咱們的？
“我性子直，就直說了。面對自己人，咱們可以毫無保留，因為咱們是同胞、是戰友、是兄弟姐妹！但是面對那些外國人，咱們必須堅定立場，竭盡全力保護咱們的研發機密，因為他們是敵人、是豺狼！”
徐瑞生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道：“小蘇啊，你平時說話可不這樣，今天怎麼說話這麼老氣？好像和我是一個年代的人。”
不等蘇辰作出反應，他就輕輕拍了拍蘇辰的肩膀，道：“你說得對，我知道了。”
然後轉身離開。
蘇辰心頭微松。
……
展覽會場。
蘇辰正認真看著這臺光刻機的構造，徐瑞生忽然走了過來。
“小蘇。”
蘇辰回過頭，疑惑的看著他：“徐所，有事？”
“嗯。”徐瑞生道，“一會王老會帶一個外國代表團過來，點名要我親自接待。到時候你就站我旁邊，如果我不自覺說多了，你隨時提醒我。”
“好。”
蘇辰立刻點頭。
沒過多久，王老帶著外國科研專家代表團來到光刻機的展臺前。
徐瑞生親自接待講解。
蘇辰始終站在他身後半步的位置認真聽著，順便簡單學習一下相關知識。
每當外國專家提出涉及研發機密的問題，不等徐瑞生開口，蘇辰立刻就會悄悄踢一下他的鞋跟，或是輕輕咳嗽一下。
徐瑞生也立刻會意，一概以“不方便透露”，或是適可而止的說幾句簡單帶過。
不論那些外國專家怎麼追問，徐瑞生都是如此。
這自然引起了他們的些微不滿。
王老也是眉頭微皺，不過並未說什麼。
大約一個小時後，外國專家代表團離開了。
蘇辰見關卡沒有像上次那樣立刻終結，心裡鬆了口氣：“這第一關，總算是過去了！”
就在他一邊等著通關提示，一邊和徐瑞生交談的時候，王老卻是去而復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