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離開後,一個穿著白衣的男人便在我的脖子上注射了一劑藥液,緊接著我就失去了意識。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一個密室之中,也不知道自己具體昏睡了多久。
從口渴和飢餓程度來看,我大約昏睡了五個小時。
漸漸的,我身體的感知能力也恢復了,意識也漸漸清醒,我發現自己坐在一張怪異的椅子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全部脫光。
手腳被皮帶緊扣在扶手和椅腳上。
左手手心上握著一隻黑色的導電球,因為手指被膠布纏死了,根本無法鬆開,而右腳底下也踩著一塊導電板,同樣被膠布纏死。
在我身邊有一臺一米多高的機器,上面有三隻白底紅針的儀表。
那是任何特工見了都得心顫的電刑儀。
電刑儀雖然沒有切手指和刮皮器來得痛苦,但是那種傷害只有一種普遍作用就是恐嚇和威脅,擊垮受審人員的心理防線。
但那僅僅只是普通受審人有效,因為他們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在痛楚的面前心理防線很容易擊垮。
而殺手和特工,他們需要擊垮的不是心理防線,而是意識!
審訊人利用電刑儀和大量的手段,重啟受審人的自我意識,從而達到控制對方意識的地步。
一旦操控了受審人員的意識,任何想要的情報都能問得出來。
這項審訊也正是殺手營心理研究所的研究成果,這種研究用的不是什麼動物,而是活生生的人,而且不是一兩個,而是上千個之多。
直到得到的實驗資料可以重複論證,才會終止實驗。
這種殘酷的實驗,在地面世界是不可能被允許和公開的,所以也不可能取得什麼研究成果,但是殺手營心理研究所就不同了。
這項研究甚至是得到美方默許的。
研究出來的資料,第一時間就賣給了中情局,後來就是其它國家的情報機關。
現在幾乎已經成為了審訊特工的專用器材。
在特工入行時,這種審訊器材也是教科書裡的常規課程了。
我掙扎了幾下,發現根本使不上力氣,而且捆紮住我四肢的皮帶十分堅韌,哪怕我力氣沒有削弱,也是無法掙脫的,我只是在利用掙扎來確認自己的身體狀態。
此時密室的鐵門打了開來。
鐵門就在我的正前方,門口開啟,我並沒有注意到外面有任何的亮光,依然無法確認自己所在的環境和時間。
進來的是一名穿著醫生制服的金髮白種女人。
“這裡是哪裡,我昏睡了多久!?”
我試圖向那個女人發問,雖然我知道沒用,但是我必須爭取任何的可能性。
這個女人看起來也不年長,大約就三十一二歲,她即使專門幹審訊這一行業,也不會超過五年,而這五年裡,她也不可能每天都在審訊,因為這樣的話對她的心理會造成嚴重的創傷,甚至變態。
因此,大部分幹特工刑審的人員,生平審訊不會超過十次。
當然,受訓次數會超過數百次,所以儘管真正的審訊不超過十次,但是她們對審訊的技術依然是非常嫻熟的。
她在忙碌著調節資料,並沒有回答我,她就像一道冰牆,完全與我的世界隔絕的。
審訊原則裡有一條,就是杜絕一切與受審人員發生交談的行為,哪怕是眼神交流。
這是為了避免審訊人與審訊者產生感情共鳴。
她現在就當我完全不存在一樣,或者說在做著一個試驗專案,我只是她的白老鼠。
我想要攻陷她的心理,與她發生微弱的一絲情感交流都是極難的,但是隻要有那麼一絲希望,我都必須爭取,這樣可以使她在審訊的時候,對我手下留情。
她在我身上貼滿了很多導電膠片,在一個儀器上觀察到我的生命體徵資料。
然後又在我的大腦周邊貼上那些電極。
這些都是為了收集大腦活動資料的,為的就是避免我在刑審期間裝死或者裝傻,又或者裝痴呆等等,真正達到了極限的時候才能重啟我的意識。
人之所以能稱自己為我,那是因為有著完整的自我意識,而重啟意識之後,人將無法意識到這一點,分不清你我他。
當他們從我身上拿到想要的資料後,我也會因為自我意識混亂,最終變成一個瘋子。
這便是這個審訊的可怕之處。
受審的特工或殺手,百分之九十九都會變成瘋子,正常的拉撒都無法做到,隨時隨地就會拉撒,餓了就隨便摸東西吃。
這比起精神病院裡的病人還要重度許多。
在特工界,人們稱之為瘋子製造機。
女人還在我調整著資料,我還在不斷地說著話,卻也無法撼動她的情緒,她受過數百次的專業訓練,在審訊的時候,幾乎像機器一樣冷血,我對此也是絕望透頂。
如果我對這個女人有一丁點的瞭解,或者還能有所突破,而我對她,除了性別之外,什麼也不知道。
我在這個女人的眼中,看到一些憤怒。
她在恨我?
這讓我想到美方習慣將僱傭兵變成恐怖分子的老套路,如果這個女人收到的情報是,我在保險箱裡放了一枚核彈裝置,或者什麼生化病毒,她將代表正義來審訊我,從我口中套取密碼將能救下無數人,那麼她眼中對我有憤怒就合理了!
“善良的女孩,我不知道他們對你說了什麼,但是我要告訴你,他們從海盜裡拿回了一個保險箱,裡面可能是終極生化武器的資料,或者樣本,他們想要重啟這個世界,推行生命階梯計劃,到時將會害死全球數十億的普通人,我知道已經阻止不了你的審訊行動,但是我希望你在審訊的時候,可以多審一下,從我失去意識的大腦中問出真相,從而避免讓惡人利用了你的正義……知道真相後,你也不要因為我的死亡而自責,我早就該死了,活多一秒都是上帝對我的恩賜,能為正義犧牲也算是一種贖罪。”
我心平氣和地說完了這一段話,她依然沒有任何的回應,像是沒聽見一樣。
儘管她依然還是一副冷淡的表情,但是她的眼睛裡少了一些憤怒,多了幾分疑惑。
之後的事,只能看天意了。
我的呼吸開始變得緩慢而穩,因為我已經說服了自己,做好了接受這一事實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