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苗巧巧對面的三個男人,氣勢洶洶,為首的一個嗓門很大,大概意思是催促苗巧巧趕緊還錢。
但苗巧巧似乎不認同對方所說的金額,所以在那跟對方爭辯。
對方顯然沒耐心跟她爭辯,只在一個勁的催,言語之中充滿威脅的意味,說今天不給錢就要砸店之類的,其中還夾雜著各種汙言穢語。
姑且不論孰是孰非,我個人覺得,這幾個男人對一個女流之輩這幅態度,實在有些過分。
怕苗巧巧會吃虧,我湊了過去,跟她打聲招呼,“巧巧姐,忙著呢?”
隨即便站在了她旁邊。
雖然對方有三個人,但我跟林昌盛也有兩人,人數上算是勢均力敵,對方投鼠忌器,總不會真打起來。
亮個相表明跟苗巧巧的關係,穩住局面,大家心平氣和的有事說事嘛。
我抱著的是這樣的想法,沒想著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要跟李昌盛把對面給打跑。
打架這種事,往後我不會再做了。
我怕林虹到時候覺得我不懂事,而且自己也想把行事衝動的壞毛病改掉。
“小旭來了,你先進屋,我跟他們把事聊清楚了就來。”苗巧巧看來不想給我添麻煩。
就眼下這情形,恐怕一時半會兒跟對方聊不明白。
“沒關係,你們先聊著吧,我在旁邊抽支菸……”我走開一些距離,拉著李昌盛在院子裡的長凳上坐下。
抽菸是其次,主要還是為了觀望苗巧巧這邊的情形。
只要那三個男人不動手,我肯定不去摻和,但要動起手來打女人,那我總要護著點苗巧巧。
她跟我雖然不算熟,可跟陳豪認識多年,關係不錯,我有這個義務和責任。
李昌盛拿出煙盒來遞給我一支,隨後拿出火機準備給我點上。
我只是拿在手裡,“你抽吧,我不抽。”
“林虹又不在,你怕什麼。”李昌盛笑道,“我不會告密的。”
跟林虹正式在一起後的這一個月裡,我沒再抽過煙,戒了,因為我怕親嘴的時候,她嫌棄我。
另一方面,人過得挺開心的,沒有抽菸的理由。
“不是林虹不讓抽才戒,確實沒了煙癮。”我說。
“我懂,現在你只對林虹上癮。”李昌盛壞笑道,“我看你跟她在一起後,脾氣也變了,果然戀愛能改變一個人吶,要是以前,你肯定控制不住,會上去多管閒事,把這幾個沒品的男人先揍一頓再說。”
不得不說,他還聽懂我。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這時,跟苗巧巧一塊開飯店的楊果,開著車從外面回來,估計取錢去了,急匆匆下車後,把幾捆紅色的鈔票塞給催債的男人。
男人數了數,“下個月的早點準備好,別又一拖再拖,我可不會再像今天這麼只動嘴,到時候你這店別想開了。”
扔下這麼一句威脅的話,三個男人揚長而去。
“小旭,你找我有事?剛才真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苗巧巧走過來,努力的才擠出些笑容,但臉色依然很難看,眼裡無光,憂心忡忡。
完全不是我去年第一次見她時,眉眼帶笑的模樣。
而楊果則沒顧我,一言不發的又回到車上,開著車走了,整個過程一副很生氣的樣子,跟苗巧巧零交流,連視線也沒往她身上瞥一下。
她似乎不是生那幾個男人的氣,而是生苗巧巧的氣,兩人之間有種鬧掰了的感覺。
“說哪裡話,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過來買十斤米酒。”我說。
她這的米酒,度數不高,很容易下口,老三這種泡在酒吧裡的人,送少了怕他喝不過癮。
“酒窖裡應該還有,你倆進屋坐會兒,我去給拿。”苗巧巧領著我們進門。
此時正是中午飯點,飯店裡卻一個人沒有,連燈都沒開,昏沉沉的。
我詫異無比,過年前她這的生意雖說也不太好,但還沒慘淡到這種地步,怎麼才一個月工夫,成了這樣?
苗巧巧進了裡屋酒窖去拿酒,我跟李昌盛隨便坐了張飯桌等著。
“你不是說她家做得很有特色,生意還不錯的嗎?我怎麼感覺已經關門歇業了呢?”李昌盛打量著四周,輕聲問我。
“誰知道呢。”我搖搖頭。
“那咱們帶來的滷鴨脖禮盒,還送不送了?”李昌盛又問。
“送啊,我說你可別這麼勢利眼,難不成覺得以後沒機會合作,就連兩盒鴨脖都捨不得了?”我無奈的看了他一眼。
“我是看她心情不好,怕沒胃口吃。”李昌盛嘟囔著辯解。
他心裡究竟怎麼想的,我很清楚,不過也沒再繼續說道他。
我特意定做的滷製品禮盒,是專門為了開拓客戶做的試吃裝,成本算下來,一盒差不多有百把塊錢,外包裝做得比較精緻,所以其中三分之一的成本,花在印刷禮品盒上了。
為了品牌檔次,我覺得這錢花得不冤枉。
來苗巧巧的飯店,我特意也捎了兩盒,想著給她和楊果嚐嚐,她們要是覺得味道不錯,以後可以從我那拿貨,放飯店裡來賣。
但李昌盛的小心思也有一定的道理,畢竟這種試吃禮盒屬於免費送給客戶,那都是從自己兜裡往外掏的錢,能省點是點。
跟李昌盛正聊著,裡屋突然傳來一陣響聲,好像酒罈摔碎的聲音。
我連忙起身跑過去,就見苗巧巧伸手扶著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感覺呼吸困難了似的。
地上摔碎了個酒罈,酒水流得到處都是,香氣四溢。
我過去將苗巧巧攙扶出來,坐在椅子上緩口氣,“巧巧姐,沒傷著哪裡吧?”
苗巧巧有氣無力的搖搖頭,“有點頭暈,可能沒睡好,剛才一低頭,眼前發黑……”
“我送你去醫院吧。”我看她這樣,有些擔心。
“沒事沒事,我坐會兒就好。”苗巧巧說。
李昌盛給她倒了杯熱水過來,喝了後,呼吸沒那麼急促了,煞白的臉色好了許多。
“巧巧姐,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我終究沒忍住的問道。
其實從進院門看她跟那三個男人因為欠債的爭吵,就知道她遇到的事不小,只是想著我恐怕也無能為力,才沒有多問。
可看她如今竟然差點暈倒,顯然一個人已經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