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級酒店吃一頓不便宜,四個人一共花了兩千多。這對每餐七塊錢蛋炒飯的我來說,著實是一筆大支出。

不過今天我有準備來的,畢竟做好了做東的打算,身上帶了將近五千塊現金。

除了銀行卡里自己的閒錢,還從於招娣手裡借了兩千塊,當時跟她借的時候很不好意思,但她倒是爽快,還問我兩千夠不夠,也沒問我借錢要幹嘛。

窮成這個樣,說出來都不好意思,但這就是實情。

胡創業給我的幾萬塊錢全投進了店子裡,搞裝修,買桌椅板凳,食材庫存、押金之類的,別看每樣花銷不大,錢反正花了個精光。

如今,店子裡的生意不錯,平均下來,每天流水將近三千塊,一個月下來盈利至少在三四萬,但那都在公賬上,我不可能隨便私人呼叫。

我問清楚了具體的飯錢,回到酒店包房後,趁著楊剛帶來的兩個朋友去了衛生間,我坐到了楊剛旁邊。

“大剛哥,今天說好我請客……”說著,我把一疊紅票揣到他外衣兜裡。

楊剛看了一眼我,笑了笑,“你啊,還是跟我見外啊,這一頓飯,花不了多少錢,誰出不一樣。”

“沒,真沒見外,要是見外,我就不會來跟你吃這頓飯,是不是。既然你說誰出都一樣,今天就我做東唄。”我陪著笑。

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軟,這跟他接觸的第一頓飯,我必須請,否則後面不好再深入。

“行,我不跟你搶了,咱們反正來日方長,以後多的是機會聚。”楊剛沒有堅持要他付賬,也沒去檢查我到底塞了多少錢,只是在我肩膀上拍了拍。

他那兩個朋友回來後,楊剛說,“你倆待會兒有沒有空,一塊去洗個腳?”

“去啊,夜生活這才剛剛開始,回家也沒事。”兩個朋友都醉醺醺的,對視一笑,眼神裡閃過些意味深長,開始探討哪家店裡的技師手藝高超。

我也不是傻子,在酒吧的時候,常聽人聊起“洗腳”這些事,而且大街上,一道晚上八點,不少地方都有醒目的招牌。

特別是潘浩然這小子,尤其喜歡,最近時日工作辛苦,他下了班老是拉我,說去附近洗個腳按個摩放鬆放鬆,李昌盛聽了總是神情激動,無奈囊中比我還羞澀,而我的話,對這些被人服務的事,真沒多大興趣。

可楊剛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我一時間無法拒絕。

這太為難我了。

要想在苗巧巧的債務上,能在楊剛面前說上些幫忙的話,跟楊剛的關係務必要搞好,可我來之前,確實沒想到,跟他搞好關係,還得陪他一塊去“洗腳”。

“陳老弟,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不知道你聽過那句話沒有,要想兄弟鋼,要麼一起同過窗,要麼一起扛過槍,這兩個我們恐怕湊不到一塊,那最後一條,一起……洗過腳……哈哈哈。”猶豫間,楊剛摟住我肩膀,語重心長。

說到最後,他自以為幽默的大笑起來。

他那兩個朋友也都心照不宣,笑得很大聲。

我卻是酒都醒了大半,一聽他這些,便知道他要帶我去的地方,已經不是普通的足浴店那麼簡單。

洗腳按摩放放鬆,這我雖然不喜歡,好歹還能接受,可要是那種過份的場所,我絕對不會去。

不說我自己潔身自好,就說這事我真做了,後果沒一條我能承受得了。

就說一條最嚴重的後果,假若林虹知道我跟楊剛鬼混到這種程度,她肯定摔門而去,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可楊剛跟他兩個朋友,興致勃勃,出了門,也沒打車,領著我往街對面走。

他似乎生怕我跑了,一隻手勾著我的肩膀,跟我細細碎碎的聊天,我腦袋裡正在高速運轉,想著怎麼脫身,完全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說到底,要脫身很容易,不由分說的推開他就走最簡單不過,可掃了他的興,一頓飯算白請了,本就淺薄的交情止於此。

咬了咬牙,我沒提要走。

一直被楊剛拽著,到了街對面一條比較隱蔽的小巷子裡,轉了兩道彎,別有洞天。

進了一家足浴店,與我想象中的內部完全不同,瀰漫著一股幽香,燈光也是粉紅一片,空調開得很大,行走往來的都是高挑的年輕女子,打扮豔麗,穿著短衣短裙,黑絲襪大長腿,彷彿這不是還要穿羽絨服的低溫季節。

楊剛一看就常來這裡,剛一進門,迎賓的一個年輕女人,笑得很職業的湊上來,膩膩歪歪的叫楊總。

“這位是我老弟,給他安排個你們店裡最好看的美女……”楊剛張口道。

“那是當然,這麼英俊的帥哥,必須好好安排。”那迎賓女人打量了下我,笑得跟我認識多年一樣。

我捏了捏手,手心裡已經在冒汗。

很快,我們被分開安排在不同的房間,等待技師過來的時候,我按了按咽喉,一股反胃的感覺湧了上來,這倒是讓我稍微鬆了口氣。

門外響起高跟鞋的聲音,一個甜甜的聲音響起,我喊了聲進來,一個女人應聲而入。

我連看也沒看一眼,快步走進裡面的衛生間,用力的按住喉嚨,胃裡的酒氣反酸,直往上頂,隨後對著馬桶,大口的嘔吐了起來。

那女人緊跟著跑進來,又是給我倒水,又是給我拍背,體貼入微。

“抱歉,酒喝多了,我不太舒服,就算了吧……”我佯裝趔趄的站不穩,也沒看她,還做要嘔吐的樣子,“你帶我去買單。”

那女人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領著我到前臺。

“楊總是這的會員,可以打折……”前臺告訴我。

“不用,就全部由我付好了。”我看了眼賬單,雖然很貴,好歹我兜裡的錢還夠。

因為根本不清楚行情,我其實有想過,如果看了賬單消費過高,兜裡的錢不夠,那我也沒辦法,只能不請,厚著臉皮落荒而逃。

把他們的單都買了後,我狼狽的離開。

走出來時的小巷子,頭還有些暈,回頭看了一眼,黑幽幽的一片,我吐口氣,翻開兜,出門時帶的五千塊,如今只剩下一張紅票,還有幾張零錢。

我苦笑,對於楊剛和他朋友而言,今晚這樣的消費,恐怕只是他們的日常消費,而對我而言,卻已經到了極限。

要說我羨慕,我確實羨慕,但我不是羨慕他們能過這樣的生活,而是羨慕他們不管怎麼生活,似乎都不擔心兜裡的錢夠不夠。

看了看時間,還有夜班公交車,我便朝最近的公交站臺走去,知道晚上會喝酒,所以我並沒有開那輛十八手的破面包車。

只是走著走著,我感覺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似的,讓我後腦勺微微泛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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