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在長街上，跟其他的情侶一樣。
我擔心她出現的時間只剩下十分鐘，所以略有些焦急，帶著她在街上四處的尋覓可以買倉鼠的地方。
七七緊緊的抓著我的手掌，像一個怕走丟的孩子。
運氣還算不錯，走了幾分鐘，找到了一家寵物店，還沒關門。
到了門前，正要推門往裡走，燈卻啪的一聲滅了，把七七嚇得尖叫。
她怕黑暗。
這點倒是跟林虹一模一樣。
“別怕，我在呢。”我安撫她。
“恩。”七七畏縮的點點頭。
吻我時的大膽跟此刻的小女生情態，相映成趣。
透過兩次接觸，我大概也能琢磨到她的個性了，單純，直率卻也脆弱。
這跟成熟穩重，總是自信滿滿，從容應對一切的林虹，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樣子。
只是，以她丰韻十足的身材來說，明顯後一種個性才匹配得上。
而七七的個性，跟她的外形其實是充滿矛盾的。
“老闆，打擾了，能稍等會兒關門嗎，我想買只倉鼠。”在視線適應了黑暗後，我看到了寵物店的老闆。
是個年輕的男人。
“實在抱歉，要不等明天吧，我這會兒急著去機場接人。”寵物店老闆一邊說著，一邊準備鎖門，顯得很匆忙。
“老闆，不耽誤幾分鐘，我拿了就走。”我陪著笑臉，看了看身邊的七七。
她好不容易從林虹的身體裡跑出來放放風，下一次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我很想替她實現。
否則以我平時的行事風格，不會讓別人為難。
“你看我燈都關了……真不好意思……”寵物店老闆看樣子也是真著急去機場，想必是去接很重要的人。
我正要再堅持一下，寵物店老闆兜裡電話響了，他立刻接起來，“你稍微等等啊，我已經在路上了，這會兒堵車……真沒騙你，你別生氣……”
一看他說話的語氣，就知道對方多半是他女朋友。
“你看這，我真來不及了，抱歉抱歉。”寵物店老闆結束通話電話，一個勁跟我道歉。
我嘆口氣，實在也沒辦法勉強他了。
等他匆忙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離去，我很過意不去的對七七說，“要不咱們再找找唄，這附近肯定還有其他的寵物店。”
七七抿了下唇，“不了，下次再買唄，我有點累，想休息了。”
“恩，那我們坐會兒。”我心裡明白了，她這次出現的時間，真的就是約定好的半小時。
是酒喝得不夠多的原因？
我牽著她走到江堤邊的臺階，江風很冷，我攬著她，她順從的靠在我肩膀，不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均勻起來。
睡熟了。
不出意外的話，等她再度睜開眼睛，又跟上次在老家一樣，肯定已經變回了林虹。
我看著江面，心緒複雜。
抱了她一陣，我擔心天氣太冷，會讓她感冒，沒敢在江邊多待，將睡熟的她攔腰抱起，讓她頭靠在我胸口，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抱的姿勢倒也嫻熟。
找到了林虹的跑車後，我們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我起得很早，準備了醒酒茶，等著林虹起床。
她走出來，捏著腦門，一副頭疼的樣子。
我就知道，在KTV喝的酒，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肯定傷身。
“嚯，給我準備的？”林虹看見餐桌上的醒酒茶，問了句，但沒等我說什麼，自顧自的拿起來喝掉。
聽她說話的口氣和聲調，我知道這是平時的林虹，七七的這個人格又在她身體裡沉睡了。
挺奇怪的，明明同是一個軀殼，卻因為各種細節的不同，能讓我輕而易舉的感覺出是不同的人。
“林姐，昨晚，七七又出現了。”我說。
“我知道。”林虹點點頭，“我跟她說好了，給她半個小時出現的機會。”
“啊？“我有些愣神，“還能這麼玩？”
我是真沒想到，多個人格之間，也能像正常人一樣交流。
“自從在你老家，她出現過一次後，我去找了心理醫生。”林虹說，“心理醫生跟我說，第二人格出現，一定有特殊的原因，反正也攔不住，所以，就在心理醫生的幫助下，我跟七七談了一次，做了些約定，在不影響我正常生活的前提下，每隔一段時間，讓她放放風。”
我捏了捏手指，苦笑，“林姐，你怎麼也不跟我說一下，昨天七七突然冒出來，我都懵了。”
“懵了？“林虹嗤笑，“你難道不應該是高興壞了？”
“哪，哪有……”我舔了下唇，避過林虹的視線。
按理說，七七出現的時候，林虹屬於斷片的狀態，她應該不會知道我跟七七親嘴了吧。
但萬一她知道，那這事就尷尬了。
“我既然跟七七聊過，自然是知道，你跟她在老家發生什麼了。“林虹衝我挑了下眉頭，“不過，我跟你說好了，同意當你女朋友的，是七七，不是我本人，七七出現的時候，你們之間發生的任何事，或者她給過你的承諾，都跟我沒關係，你可別算在我頭上。”
我眨了眨眼，她這話我該怎麼理解？
似乎蘊含的資訊量有點大啊。
“林姐，你這算是讓我犯罪呢還是犯罪呢？”我一拍腦門，差點沒跳起來，突然明白了其中最關鍵的一點。
發生任何事，都跟她沒關係。
是不是意味著，在七七出現的時候，我哪怕跟她睡了，林虹也無所謂？
“你怎麼理解都行。”林虹輕哼，“但醜話我說在前面，要是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你在對我做過分的事情，我可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發飆，拿菜刀剁了你，噢，不對，跺了它。”
她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某處。
一點都沒帶含蓄的。
“林姐你思想怎麼齷蹉。”我感覺自己身體某個部位涼颼颼的，下意識的側過身子，“在你心目中，我是那種不堪的人嗎？”
“你是啊。”林虹很鄭重的點頭。
“哎呀，這話題我聊著彆扭。”我說，“換個話題，那什麼，你跟七七怎麼約定的啊，她下次出現什麼時候？”
我也好做做準備。
“看我心情吧。”林虹挺傲嬌的說，“我才這個身體的主人，什麼都是我說了算。”
我暗暗盤算，已經有很大的把握，如果她喝多了酒，就不一定是她說了算。
看來要有機會的話，再跟她喝頓酒測試一下。
外面的酒傷身，可我從老家帶回來的米酒，喝了對身體還有好處，這會兒冰箱裡還有好幾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