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陳語怯生生跟我打了招呼,挺乖巧的坐到了陳豪旁邊的位置上。

按照輩分,我屬於這一輩裡的老大,她跟我平輩,一直這麼叫我。

“我跟你大哥聊了下,他剛好今年不回家過年,你既然不想回去,就在他租的地方住幾天散散心,可以嗎?”陳豪說道。

陳語抿著唇,看了我一眼。

“沒關係,我會跟你爸媽打電話,讓他們別擔心你。”我說。

陳語這才點點頭。

隨後又聊了幾句,都是我跟陳豪在說,陳語很沉默,涉及到她,也只點頭搖頭,很少開口。

我記得她小時候很活潑開朗,經常跟在我屁股後面一塊玩,上山下河,假小子似的,如今成了這個樣子,我心裡也忍不住嘆息。

沒多久,苗巧巧進來招呼我們去包廂吃飯,她很大方,安排了很多鄉里菜,蜂蛹、土雞、臘肉之類,滿滿一桌子,也不管我們吃不吃得完,情義反正到位。

一入口,我就覺得味道有點不對,然後各種菜都嚐了一下,結論一致。

為什麼她家大中午的,一個客人也沒有,可能這就是原因。

吃慣了於招娣做的飯菜,我的口味,已經變得很刁鑽,分辨菜的口味好壞,我個人覺得沒什麼問題。

“巧巧姐,這些菜,是平時給客人做菜的廚師做的嗎?”我忍不住開口。

如果說去別人家裡做客,那麼主人做什麼我吃什麼,再不好吃我也只少吃點而已,然而苗巧巧是開飯店,飯菜口味決定了生意做不做得起來,味道不好,那她虧出去的就是真金白銀。

我發現了問題,不可能藏著掖著,眼看著她關門歇業。

“對,本來你們是客人,我應該親自下廚,但我跟果子廚藝不行,做的菜沒法吃,就讓店裡的廚師做了,味道怎麼樣?”苗巧巧說。

“這個問題我待會兒回答。”我笑了笑,“我想再請問幾個問題,可能有冒昧的地方,您別見怪。”

“哎呀,你跟陳豪一家人,那我跟他只是沒血緣關係,其他的跟親人一樣,這麼算起來我們也就是一家子了,有什麼冒昧不冒昧的。”苗巧巧說。

“你這一年來,生意怎麼樣啊?”我問。

“一般般,可能剛開始,名氣沒打出去,我挑的又是比較偏僻的地方,客流量不大,前些天跟果子清了下一年的帳,還不算裝修費用,光租金和人力成本這塊,虧了得小十萬。”苗巧巧說。

“廚師是從哪請的?”我說。

“我老家那邊請過來的,以前在村子裡給人做酒席,我覺得做得挺好吃的,就把他花重金請了過來,然後他帶了三個徒弟,以我現在的客流量,基本上夠用。”苗巧巧說。

她所說的做酒席,是指農村裡辦酒宴,一般不會去酒店、飯店,就在自己家辦,然後請村裡擅長做菜的人來主廚,做法大開大合,速度也快,而味道確實比一般的飯店要好。

苗巧巧的這家店,飯菜味道,不能算差,但還不是足夠好。

因為她店的位置有些偏僻,過來吃頓飯,有時間成本在裡面,如果不是足夠好,那一般客人不可能捨近求遠,開著車心心念唸的跑到這裡來。

聽完苗巧巧的回答,我說,“現在我可以回答飯菜怎麼樣的問題了,滿分十分的話,七分左右。”

我的話音一落,苗巧巧和楊果對視了一眼,楊果很認真的說道,“那也就是說,味道一般了。”

“這只是站在我個人的角度。”我說。

“其實飯菜口味這一塊,我之前跟客人們也聊過,毛病挑過不少,但是……”楊果搖搖頭,沒說下去。

“主要咱們主廚劉師傅,脾氣比較倔,不太聽得進去意見,一說問題,分分鐘摔鍋子不幹活。”苗巧巧結果話頭,回頭看了眼門口,帶著絲苦笑,生怕被人偷聽到似的。

“這麼多年在外闖蕩,我飯店進過不少,好吃的遇到過,難吃得不想伸筷子很多。咱們這家店,味道能接受,但確實還差了那麼點意思。說實話,我決定做養豬場,正是因為在一家飯店,吃過這種雜交豬肉做的菜,覺得特別好吃,而且很多人讚不絕口,今天這道辣椒炒肉,味道差得有點遠。”陳豪指了指面前的盤子。

那裡面的豬肉,正是他這次送來的。

“要不,我把劉師傅喊進來,你們跟他提提意見?”苗巧巧說。

“別。”楊果擺擺手,“沒用的,他在鄉里是大師傅,被人誇讚慣了,經不得批評,不然早就改了,你讓陳旭跟陳豪當面給他挑毛病,他不僅不會感激,說不定還惹他記恨。”

我倒不怕被人記恨,從我決定要開口挑飯菜的毛病,就知道會得罪廚師,可以我的性格,我一定會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說的也是,我又犯蠢了。”苗巧巧用手拍了下腦袋,又嘆了口氣,“其實果子一直跟我說,飯店做不起來,跟飯菜口味有關係,可劉廚師畢竟是我叫過來的,又簽了三年合同,而且口味也沒說差到哪去,我就想著不著急處理……”

“巧巧,我倆把所有的積蓄,都搭在飯店上了,做不起來,我們下半輩子只能喝西北風。之前我一直說劉廚師會把我們拖死,你說沒那麼嚴重,現在陳旭跟陳豪,也提到飯菜口味問題,你總該信了。”楊果說,“特別是陳旭,跟我們第一次見面,大可不必說這番對自己沒任何好處的話,還不是看在你跟陳豪相識多年的份上,完完全全站在你的角度,替飯店的未來考慮。”

原來,楊果早前發現飯菜口味問題,想把劉廚師換掉,可由於苗巧巧的優柔寡斷,這件事一直沒能做成,以至於飯店的生意一直做不起來。

苗巧巧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楊果,“行,這件事,我儘快解決。”

吃完飯,陳豪急著趕路,便沒再多聊,開上小貨車返鄉,臨走前,我拿出兩千塊錢,讓他捎給我爸媽。

然後,我帶著陳語,告別苗巧巧和楊果,準備回御峰小區。

在將車開出小院子的時候,我看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坐在院門邊,用煙槍抽著旱菸。

他應該就是主廚劉師傅。

我不由得吐了口氣,素未謀面,毫無瓜葛,但我今天三言兩語,卻讓他丟掉了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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