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盛拉扯起我袖子就準備帶我過去包廂。
我站定在原地，叮囑道，“你說的我都明白，道理也是你說的這個道理，但表白這事，我不能做……”
我很喜歡林虹，這點毋庸置疑，我想跟林虹在一起，也早已心意明確。
而且，我比任何一個人都更期待能夠就在今晚，把內心所有的一切，完完整整，明明白白的跟林虹說出來。
不說別的，今晚上，一對一對的，多惹人羨慕？
我難道就不想跟林虹在一起，好好的談場戀愛嗎？
可是，今晚的時機並不好。
現如今，已經不是我擔心自己配不上林虹，給不了她幸福，或者林虹會拒絕，讓我丟臉，而是別的，更重要的原因……
“哎呀，你畏畏縮縮個毛線啊，喝了那麼多酒白喝了？”李昌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我，“林虹開幾天幾夜的車回來給你過生日，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現在你們之間已經只有一層窗戶紙，捅破了，一切水到渠成。大冬天的，乾柴烈火的一個被窩裡擁抱取暖，它不香嗎？要不這樣，待會兒我給你打個輔助，起起鬨……”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三言兩語講不清楚，總之，不是我慫，你呢，真別打輔助了，不然我發脾氣了，到時候你下不來臺。”我晃晃腦袋。
我知道他一片好心，但，我真的擔心他酒勁上來，不顧我的意願，非要把我架上去給林虹表白，那就真是添亂了，所以我乾脆把話說得重了些。
倒不是給我添亂，而是給林虹添亂。
我現在有一個很強烈的感覺。
從林虹在醫院醒來，開始正常跟我交流開始，她全程在演戲。
把自己演成她以前在我面前的那種林姐的樣子，不想讓我發現，她內心裡藏了很濃郁的心事。
她這趟回老家，一定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正在折磨這她，讓她痛苦煎熬。
只是，她的演技很高超，眸子，以及身體語言看不到任何的異樣。
所以我現在是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全憑虛無縹緲的直覺去感知她的內心。
既然她不願意顯露，肯定有她那麼做的道理。
我能做的，就是在她內心已是承受了太多東西的情況下，別再給她其他的任何壓力，這也是我對李昌盛語氣這麼嚴肅的原因。
李昌盛看了看我，笑道，“行吧，你都這麼說了，那我還能皇帝不急太監急嗎？你也別小看我，老把我當成不知輕重的人，既然你不願意，肯定有你的想法。”
我拍了拍他肩膀，表達歉意和謝意。
兩人朝著先前吃飯的包廂走去。
接下來，大家一起圍著給我唱了生日歌，吃了蛋糕，生日宴也算是較為圓滿的結束。
結賬的時候，單卻是被人買過了，是大家一塊湊的錢，哪怕連林虹都湊了一份子，唯獨我不用掏錢。
雖然這一年，我照樣還是沒怎麼賺錢，可是多了這幾位知心朋友，對於我的說，這是賺大了。
吃完飯，已經很晚了，原本大家安排了去KTV唱歌，由於林虹撞車的插曲，耽誤了不少時間，大家便取消了唱歌，各自回家休息。
熊大鵬和夏冰說是坐公交走，許曉音則說有人來接。
來接她的人，正是她家裡人安排的相親物件，估計他一直就在附近，在我們走出飯店沒兩分鐘，他就開著車到了。
他下車給許曉音開了車門，很殷勤，扶著她上車。
許曉音則顯得有些尷尬，坐到副駕駛後，都不敢抬頭看我們這些還在路邊目送她的人。
我看著這一幕，心裡感覺有那麼點不是滋味。
要不是雲甜甜跟我說許曉音喝了酒後在廁所哭過，我可能不會有這種莫名的情緒，可有些東西被戳破後，我不可能再無動於衷。
我不知道，許曉音跟她相親物件會不會有個幸福的結果，我只知道，我對她有虧欠。
這是一種無法回應的虧欠。
“挺好的女孩子。”林虹在我身旁突然說道。
“是啊，便宜那臭小子了。”我故作輕鬆的笑。
“如果沒有我，你會跟她在一起吧。”林虹又說。
我身體一震，側過頭去看她，臉上的表情凝滯了一陣，才聳聳肩，“可惜人生沒有如果，你已經在這裡了。”
她的眼很毒辣，所以什麼都瞞不過。
也沒什麼好瞞的。
“陳旭。”林虹伸手捏了捏我的下巴，聲音有幾分認真，“愛我，會很辛苦。”
“辛苦又有什麼辦法。”我笑，“愛上一個人是無法控制的事。”
林虹也笑了笑，不再說話，只是看向夜空，夜空裡，下起了雪。
雪花在周圍燈光的照映下，顯得十分唯美。
第二天，林虹睡了整整一天，到了傍晚才起，起來後精神很不錯，拉著我和於招娣，到樓下堆雪人，打雪仗，瘋得像個孩子。
一個不速之客，在這時找上了門。
林浮生，林虹的三叔，著名律師，我以前見過一面。
他來卻不是找林虹，而是找我。
我們上了樓，進了出租房，林虹和於招娣則繼續在樓下玩耍。
我給林浮生倒了一杯熱茶，他並沒嫌棄，慢條斯理的喝了兩口。
“林虹因為你，拒絕了顧家的婚約。”放下茶杯，林浮生開門見山的對我說。
我心裡是喜悅的，但同時也知道了，林虹為什麼有那麼重的心事。
婚約是一種約定，違反約定，要付出代價。
所以，林虹付出的是怎樣的代價，才換來自由身？
“你要知道，被拒婚，是很丟臉的事，而偏偏顧家又很要面子。”林浮生說道，“所以，你跟林虹，很快就會遭到顧家的報復。不是開玩笑，林虹失去林家的庇護，在顧家面前都是一隻小螞蟻，而你，以我的瞭解，則連小螞蟻都算不上。”
“你找我是想幹什麼呢？”我問。
“勸林虹回林家去。”林浮生說，“這對所有人都好，包括她。”
“但她做了這樣的決定，不遠千里跑到我身邊來，很顯然，她不喜歡林顧兩家捆綁在她身上的婚約。”我說。
“她一時糊塗而已。”林浮生淡淡的說著，把一個手提箱擺在我面前開啟，“我希望你不會跟她犯一樣的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