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創業家的一頓酒，陳旭直接喝斷了片。
再次醒來時，已經在出租房裡，半夜被渴醒，頭倒是不疼。
他依稀記起了那頓飯，跟胡創業還有笑笑喝得非常開心，天南海北的都聊，也聊胡創業和笑笑的媽媽過去在一起時的開心時光。
但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胡創業開始拉著他稱兄道弟了，用過來人的口吻，跟他講了很多人生道理。
再過了一陣，兩個大男人好像還抱頭痛哭了一場。
最後這個記憶碎片，陳旭不確定自己有沒記錯，他感覺這一幕應該沒有發生過。
他沒有醉酒後哭的習慣，他的酒品一直很好，從小到大有醉過，話會變多，但很少失態或者失控。
而且胡創業的個性向來寡言少語，沉穩淡定，似乎也不是個喝醉了會哭的人。
可是，這個記憶碎片相對的又比較清晰，挺多細節都昭示著大機率是發生過的。
所以陳旭起床喝了幾口水後，坐在客廳裡有點懷疑人生。
冷靜了好一陣，他決定當作沒事發生，免得回頭被笑笑還有林虹嘲笑。
回到臥室躺到林虹身邊，本想繼續睡，但腦子卻越來越活躍，他睜著眼睛看著黑洞洞的天花板，睡不著了。
他和胡創業，到底誰先哭？
他當時到底在哭什麼呢？
有沒有說出一些不該被別人聽到的醉話？
是因為生活和創業的壓力，還是跟林虹不明朗的未來而哭呢？
這些比較關鍵的細節，陳旭真記不得了。
他很懊惱，喝酒就喝酒，為什麼要喝醉，又為什麼要哭。
還當著林虹和笑笑的面！
他又仔細的記憶了下，哭的場景裡，沒留意到林虹在做什麼，或是什麼反應。
本來不疼的頭，就開始疼了起來。
“頭疼睡不著？”林虹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摸。
“沒疼，你怎麼知道我沒睡？”陳旭側了側身，將林虹摟到懷裡。
“呼吸聲不一樣了。”林虹在他懷裡縮了縮，溫熱的鼻息噴薄在他的脖子上，癢癢的。
“你這睡得也太淺了，對了，胡叔和笑笑怎麼安排的，我記得他倆也喝得挺多？”陳旭問。
說到這，陳旭有些汗顏，本來是過去作陪，結果自己喝得一塌糊塗，留給林虹一個人照顧三個人。
“老胡還好，醒酒挺快，笑笑倒是喝多了之後，發了會酒瘋，一會兒要去逛街一會兒要去遊江，被老胡哄小孩似得勸住了，就在家睡了，但跟個小孩似的，睡著了也不老實，哼哼唧唧。”林虹說。
“平時看著挺高冷的，沒想到酒後會這樣，哈哈。”陳旭腦補了下那幅畫面，又很惋惜自己喝醉了，竟然沒有親眼見到。
“某些人酒後的樣子，光看平時也想象不到呢。”林虹輕哼。
“你還是忘掉吧。以後我剋制點，少喝酒。”陳旭很認真。
“我想著這種場面也不會經常發生。這次是確實難得，氣氛到那了，不哭一下容易憋壞。放心，不影響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林虹說。
陳旭聽她這麼一說，知道這跟胡創業酒後哭一場這事，那是百分之百發生過的了。
“除了哭，沒說什麼過份的話吧？”陳旭略有忐忑的說。
“那要看什麼叫過份的話了。”林虹笑了笑。
“就是那種，不應該說的，具體我也不清楚。但畢竟喝多了，整個人都失控了，可能就會心直口快說些有的沒的。”陳旭說。
“酒後吐真言，未必不是好事。”林虹說。
陳旭心裡咯噔了下，“所以我到底說過些什麼？”
林虹停頓了片刻。
陳旭有點方。
“哭的時候，感覺你是被老胡的情緒感染了，倒是什麼也沒說，不過喝嗨了的時候，罵了會顧家，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陳旭難道就怕嗎？我就要林虹當我老婆怎麼了，他顧家敢來搗蛋嗎？我讓他來得了湘南，出不去……”林虹學著陳旭的口吻說了一大通。
顧家，就是那個跟林虹有婚約的那個有錢家庭。
陳旭聽得頭皮發麻，半開玩笑的說，“這些話你聽聽就算了，我平時不這麼張揚，你懂的。”
“我挺愛聽的。”林虹說。
“這些話太尷尬了，像個不懂事的孩子，就動畫片裡那種中二少年。”陳旭都不敢去想象那種說酒話的畫面。
更可怕的是，他感覺自己藉著酒勁，真能說出這種話來，像個二傻子。
“我挺愛聽的。”林虹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又重複了一遍。
陳旭輕輕嘆口氣，“可是這些話，我未必做得到。”
“不重要。”林虹說，“我們這份感情，是我先主動，換句話說，是我一直在撩撥你。有時候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玩一場感情遊戲，我可能早就猜到了結局，但我還是想玩一遍……”
陳旭咬了咬牙，他並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只是從來沒讓自己在這個可能上往更深處去想。
“我站在高高的地方，像一個極其美好的夢想。你沿著臺階，一步步的朝著我靠近，當你走不動了，我就給你加加油，讓你繼續朝上走。”
“然後我又在想，如果不是你，是另外的一個男人對我有感情上的憧憬，我是否又能接受？”
“我想不明白。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玩感情遊戲，也不知道換做張旭，李旭，是不是也能開心的生活在一起。”
“直到今天，看你在酒桌上說這番話的樣子，我才豁然開朗，完全想通了。我愛上了你，我愛的那個人也只能是你。”
陳旭這一刻內心非常寧靜，雖然他還是沒懂林虹到底怎麼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那一刻，我明明知道你在說的，是不著邊際的酒話，我也處於完全沒喝酒的清醒狀態，其實可能我根本不在乎你在說什麼，但我腦海裡有一萬個念頭在嘶吼，想撲上去，將你就地正法……”
“啊？等等……”陳旭被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到了，但緊跟著，是林虹突如其來的實際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