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聽到他們在病房裡聊天，不過這背後說人壞話的行為，有那麼點不好哇。”紅紅笑著看向我。
“紅姐，咱們什麼交情啊，對吧，往遠了說，咱們是同事，往近了說，咱們一包煙兩個人抽，你要是個男人，那咱們可算是好兄弟了，對吧。”我看她模樣，確實是知道些內情的樣子，連忙拉關係。
“噢？剛才到底是誰在說咱倆的感情還沒到談私事的地步？“紅紅輕嗤一聲。
“此一時彼一時嘛。”我嘿嘿乾笑，“要不這樣，我先告訴你，我為什麼去病房打架，你再告訴你在他們口中聽到了些什麼。”
我猜測那個病房裡的小女孩，就是紅紅的女兒，就從長相來說，有那麼點相似。
所以紅紅還真的有可能碰巧了，偷聽到了什麼跟我有關的資訊。
畢竟那姓張的一幫子人，不可能想得到紅紅跟我認識，那他們在聊事情的時候，未必藏著掖著。
“我對你跟人打架這種事才沒興趣，不過隨口問問而已。”看得出紅紅是故意吊我胃口，她聳聳肩，打算離開包廂。
我拉住她，“紅姐，我叫你姐姐行不，這事對我挺重要的，我搭進去七八千呢。”
“我不說你就不讓我走了唄？”紅紅掃了一眼我，視線往下挪。
“不是，我不是這意思。”我低頭一看，連忙撒手，也是我一時情急，原本想拉她的袖子，誰知道捏住了她的手掌。
孤男寡女肢體接觸，整得氣氛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
還別說，她的手還挺暖和。
“行，剛才這一聲姐姐，我還挺喜歡聽的，要不這樣，你這個乾弟弟我認下了。”紅紅說，“只要你答應我，以後都喊我姐姐，我把我知道的，全告訴你。”
“我白撿一個姐姐，不吃虧。”我說。
從她有了那麼大一個女兒來說，哪怕喊姐，我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那回頭咱倆找個機會，正式結拜。”紅紅說。
我見她還挺上心這事，心裡頭大概明白了，關於那一提包的錢，她拿了肯定心裡不安，想跟我關係拉近點，焊死了那個秘密。
見我沒出聲，她估摸著知道我看穿了她的意圖，沒再繼續說結拜的事，而是說道，“其實你不說為什麼跟那幾個人打架，我也聽到了，是因為同病房那個小男孩燙傷賠償的事。不過，那孩子，沒受什麼傷，護士在你們去之前不久，還特意催著他們趕緊出院，說就兩個小水泡的事，犯不上住院，可小男孩的父母，死活不走，我當時還挺奇怪，在病房待著忒難受，要能出院，誰願意住在那。”
“兩個小水泡？”我摸了一把臉，怒從中來。
兩個小水泡，那姓張的要李昌盛賠兩萬！雖然最終只賠了一萬，可也跟搶錢沒什麼區別。
太黑，太無恥！
“你跟你朋友走後，我見他們在那分錢，一邊分錢還一邊罵，說兩個傻子自以為聰明，還不是被他們耍得團團轉。”紅紅繼續說，“我聽了這些，大概就明白，你們是被他們騙錢了。”
我捏起拳頭，真恨自己太善良，被人當了傻子，拼死拼活存了七千塊積蓄，被他們幾句話，騙了個精光。
自從上回考駕照被騙，這世上除了小偷，我多恨上了一類人，那就是騙子！
沒想到，我傻不拉幾的又被騙了一回。
我真想把腦袋在牆上撞個洞，好讓腦袋裡的水流出來。
“謝謝，謝謝紅姐。”我站了一會兒，好讓自己冷靜下來，向紅紅道了謝。
“噢，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又叫回紅姐了是吧？這算什麼，過河拆橋？穿上褲子不認人？”紅紅輕哼。
我有氣無力的嘆口氣，“謝謝姐姐，行了吧。我現在腦袋有點亂，真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有什麼亂的，被騙了，去拿回來唄。”紅紅說，“我看他們也不是專業的騙子，逮住機會騙了你們一把而已。”
“這倒是。”我點點頭。
紅紅長期在酒吧做事，見過的人比我多，閱歷比我豐富，她的判斷挺準確。
姓張的是李昌盛的客戶，李昌盛肯定知道他家的地址，要找到他家去並不難，難點就在於怎麼把到了他們兜裡的錢再拿回來。
“哦，對了，他們騙的人，不單隻有你和你朋友，在你們走了沒多久，又來了一個女人，過來給他們道歉，還賠了錢。”紅紅說。
“是不是長得比較胖，圓臉蛋？”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雲甜甜。
除了她，不可能有誰會過去替李昌盛擦屁股。
“你女朋友？”紅紅好奇的問。
“不是，我朋友的女朋友。”我說。
“真是個好姑娘啊。”紅紅說，“被對方罵得狗血噴頭，還一個勁的道歉，希望對方不要追究。“
雖然雲甜甜不是我女朋友，但聽到紅紅這話，我心裡很不好受，不難猜到，雲甜甜並不知道我跟李昌盛已經去賠了錢，為了替李昌盛擺平客戶的追究，她肯定賠足了笑臉，忍氣吞聲的受盡了委屈。
“你知道她賠了對方多少錢嗎？”我問。
“差不多五千。”紅紅說。
“也就是說，兩個水泡，我們一共賠了一萬五。呵呵。”我算著這筆賬，冷笑。
“你們賠錢的時候，怎麼不確認下小男孩的傷勢？”紅紅問。
“我想著應該不會騙到我們這種窮打工仔身上來。”我越加覺得自己愚蠢，當時只看了一眼，見小男孩在哭，手上滿是藥水，加上李昌盛用的確實是偽劣產品，想當然的覺得小男孩的傷勢很重，挺可憐，賠點錢應該的。
哪想到對方是趁著機會，訛詐我們一把。
“人心險惡，我的好弟弟，以後啊，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紅紅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在，老天都看不下去，讓他們的罪行暴露。“我說，“這筆賬，我絕不會這麼算了。”
從紅紅這裡知道了事實的真相，我陷入了思考。
被騙的錢，我肯定會拿回來，只是我還沒想好，要怎麼拿，但關於雲甜甜私底下跑去替李昌盛賠錢這事，我覺得有必要先告訴李昌盛，免得他跟雲甜甜提了分手，那就太傷了雲甜甜的心。
正拿著手機準備撥出去，林虹一通電話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