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林姐。”我第一時間接聽了林虹的電話。
“陳旭，你在哪呢？”林虹的聲音很大，聽著周圍的環境很嘈雜，有人在鬼哭狼嚎的唱歌，感覺像在KTV。
“在米克思酒吧啊，怎麼了？”我問。
以林虹的個性，很少去KTV那種場合，怎麼今天還唱上歌了。
年底了，陪客戶應酬嗎？
想到這些，我心裡很是不爽。
“你過來接我一趟唄，我喝了點酒，這有個客戶又比較難纏……”林虹無可奈何的說。
“好，你在哪，我馬上過來。”我答應道，恨不得馬上出現在她身邊，連她都覺得難纏的客戶，恐怕就不是一般般難纏了，屬於很麻煩的角色。
最近是哪裡不對嗎？怎麼我身邊的人，遇到的都是難纏的人和事？
“林小姐，是不是吐了不舒服啊，要不要我幫忙？”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似乎是隔著門板，穿透力不是太強。
“啊，我沒事，馬上出來了。”林虹扯著嗓子回了一句，然後按了抽水馬桶。
可能因為著急，不小心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我頓時一顆心懸了起來，怕她要打電話給我，我沒急著回撥，過了幾秒鐘，電話沒再打過來，倒是發了條簡訊，告訴了我地址。
簡訊極其簡單，給我一種她是在非常情急的情況下偷偷發的感覺。
我拿了外套，立即出發，好在並不遠，大概半個小時後，我到了林虹所說的KTV包廂外面。
包廂上有“豪華VIP888”幾個字，看得出價值不菲，能在裡面唱歌的人，想必都是有錢人吧。
探著腦袋往裡看了看，昏暗的包廂裡，坐著七八個男男女女，幸好我視力還不錯，加上對林虹的外形記憶深刻，可以看出她就在裡面。
在她旁邊還坐著一箇中年男人，跟個豬八戒似的，有腦肥腸，挨林虹捱得很近，近到我想立即衝進去一酒瓶砸他頭上的那種。
顧不上打攪他們唱歌喝酒，我推門走了進去，大跨步的走到林虹跟前。
林虹抬眼看見我，一副有救了的樣子，衝我挑了下眉頭。
“服務生，你來得正好，給我這邊再加兩瓶威士忌，最好的那種，不差錢！”中年男人也看見我了，從話語裡來看，明顯把我當成了KTV的服務生。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特麼我長得有這麼像服務生嗎？
雖然說我在兩家酒吧都在做服務生，可我是換了衣服來的啊，我臉上也沒寫著服務生幾個字！
“蔣先生，不好意思，這位是我男朋友，他過來接我回家的。”林虹站起來，對那長得像豬八戒一樣的中年男人說。
“噢，男朋友？沒聽說你談戀愛了啊。”蔣先生眉頭一皺，看向我的目光，充滿敵意。
“最近才談的。”林虹笑著就站了起來，“蔣先生，今天我就不多陪了，下次我做東，再請您喝一場。”
“不急著回嘛，年底了，難得大家忙了一年，喝喝酒，唱唱歌，放鬆放鬆。”蔣先生皮笑肉不笑的站起來，佯裝客氣的示意我坐，“既然是林小姐的男朋友，那也就是我蔣國源的朋友。”
說著，他拿了個杯子，給我倒了半杯洋酒，遞到我面前。
我看了下林虹，看她的樣子，是真的很想走，可是似乎又不能得罪這個蔣國源。
“蔣先生，對不起，我要開車，不能喝酒。”我沒接蔣國源遞過來的酒杯，將林虹拉到身邊。
光是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塊喝酒，我已經火大，更別說這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
“嚯，林小姐你這個小男朋友，架子挺大的嘛。”蔣國源臉色變了變，“我這人平時可從來沒被人這麼駁過面子，你小男朋友這樣，很讓我下不來臺啊。哈哈。”
他聲音還挺雄渾，在場的其他人，連同原本在唱歌的一男一女，都停止了唱歌，紛紛看了過來。
我估計這些人，跟蔣國源是一起的，而且以他馬首是瞻。
從他們跟林虹對蔣國源的態度來看，這個傢伙，身份地位恐怕不低。
站在我的角度，我不怕得罪這種人，可我還得考慮下林虹的立場，別給她惹出麻煩。
“蔣先生，您這樣的大人物，穩穩當當的站在臺上的，哪需要下什麼臺，呵呵。“林虹打個圓場，拿酒杯倒了一滿杯洋酒，“他呢，確實不太會喝酒，而且要開車帶我回家，要不這樣，我再陪您喝一杯。”
“算了，別傳出去，說我蔣國源不通情理，硬逼著人喝酒，你們回吧。”蔣國源將林虹手裡的酒杯搶過去，往大理石茶几上一扔，摔成碎片。
果然是個難纏的傢伙。
氣氛一下子被他搞得很僵，林虹站在當地，臉上也很掛不住。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樣，在我印象以及心目中，她一直是個從容應對一切人和事的女人。
“我們走。”我見情形已經這樣，待著這毫無意義，拉著林虹，往包廂外走去。
林虹踩著高跟鞋，跟上我。
“賤貨！給臉不要臉。”走出包廂門的瞬間，包廂裡傳出一聲惡毒的咒罵，酒瓶砸在了電視牆上，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我感覺他的那句話，跟酒瓶子砸在我腦袋瓜上是一樣的效果。
他竟然敢罵林虹是賤貨！
我幾乎沒了思考能力，轉身就要推門折返，撕了他那張臭嘴。
可是林虹死死的拽著我，手指甲都嵌進我肉裡去，似乎想讓我清醒點。
“我們回家。”林虹說。
“林姐……”我咬牙切齒，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我沒關係的。”林虹笑了笑，“我們是人，對吧，犯不上跟頭肥豬置氣。”
我並沒有因為她的話，感覺好受一點，腦袋裡跟水燒開似的，怒氣嗡嗡的鳴叫，讓我處在失控的邊緣。
“距離零點還有半個小時。”林虹看了看手錶後，將雙手抱著我的手臂，“剛才我跟蔣國源說的話，在今天之內，都有效噢。”
“嗯？什麼話？什麼有效？”我低頭，疑惑的看向她。
因為是居高臨下，我的視線，從她脖頸處，穿過V字型衣領，一直看向了下方很深邃的地方。
不得不說，這將我從憤怒失控的邊緣拉了回來。
“我告訴他，你是我男朋友啊。”林虹抿抿唇，長長的睫毛帶著某種誘惑的意味，聲音也忽然軟綿綿的帶著致命的吸引力，“在今天剩下的這半個小時裡，我是你的女朋友，你可以對我做男女朋友之間能做的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