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到這裡的時候,沉默了一會兒。

“不想說的話,就停在這裡吧。”林虹看了我一眼,輕聲說。

“可以說的,我只是有點口乾了。”我嚥了口唾沫,先前在警察局,跟警察就說了不少,後來又跟林虹說了小酒館發生的事。

算起來,今晚說的話,比平時談客戶,甚至在電話銷售部跟客戶打電話時,說的話還要多。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即將發生的事,會很可怕。後面有礦泉水,你自己拿吧。”林虹緩緩的吐口氣,用手拍了拍心口。

我往後看了下,跑車的後窗臺上,放著一瓶水,我拿過來,喝了好幾口。

“給我也拿一瓶,你真有講故事的天賦,哪怕知道你最後還活著,可還是聽得心裡發慌,有點口乾舌燥……”林虹說。

“好像沒了。”我扭頭往後找了找,沒看到還有礦泉水。

林虹伸過手,將我手裡的礦泉水瓶拿過去,喝了兩口。

我看著她的紅唇抵在我剛喝過的瓶口,莫名的身體一陣發熱,又口乾起來。

她竟然喝我剛用過的水瓶。

就這麼不嫌棄我嗎?

林虹將礦泉水又遞迴給我,“你外婆和姨夫,現在過得還好嗎?”

“你是擔心他們那晚出事了嗎?”我捏著她遞回來的水瓶,瓶子裡還有小半瓶水。

我到底還要不要繼續拿了喝呢?

“你外婆跟姨夫,聽著都是很不錯的人,我自然不想他們出事。”林虹點點頭,沒有否認。

她提前問,顯然是想我劇透。

“他們都沒事。”我笑著說,“十幾年過去了,他們身體仍然健康。”

其實我不告訴林虹外婆和姨夫的近況,可能更能吊她聽我講故事的胃口,因為從前面那些事來看,一場六七個入室搶劫的歹徒和姨夫帶著的幾個搬運工之間的可怕血戰,即將展開。

結局誰輸誰贏,還未定。

外婆跟姨夫很可能在其中受傷。

但我不想只是為了增加故事的懸疑感,拿著親人的安危情況做文章。

“那就好,你繼續說吧。這跟讓我更加好奇,後來到底發生什麼了。”林虹似是輕鬆了不少,連開車的姿勢都調整了下。

我便繼續跟她講了下去。

自從歹徒們聽到外面有車停下來,一個個也都變得特別的緊張。

把我還有外婆抓住,威脅我們不許說話,不然直接殺了我們。

畢竟他們白天踩點,瞄準我外婆這家小賣部,就是因為知道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只有外婆和我一老一小在家,好對付。

哪怕他們有六七個人,仍然做賊心虛。

其實事後我想想,他們糾集這麼多人,很明顯是一群烏合之眾,估計一個個都膽小如鼠,要這麼多人,才敢搶劫一個老人和一個小孩。

我姨夫鳴了兩聲喇叭,開著車走了。

是的,這一次,他竟然沒有下車進屋喝水。

後來,他跟我們說,因為天色比平時晚了點,又看家裡沒亮燈,以為我跟外婆睡了,所以沒進門。

事實上,我們都很慶幸,他沒下車進門,因為那晚就他一個人開車,根本沒帶搬運工一起。

如果他進了門,歹徒們肯定要制住他,而他個頭高大,身體也很強壯,一旦跟歹徒們發生衝突,很可能場面會變得失控。

歹徒們手上是有兇器的,雖然都是些沒什麼力氣的小年輕,但有一群人,真有可能的會殺了他。

而我當時並不知道這些,只是聽著姨夫的車漸行漸遠,非常的絕望。

感覺我跟外婆錯過了唯一會被人救下來的機會。

等姨夫走了之後,歹徒們又繼續之前沒做完的事,把外婆家翻了一個遍,找到一些錢,還拿了小賣部的幾條香菸,以及兩根手電筒。

估計總價值算起來,還不到兩百塊。

歹徒們對這樣的收穫很不滿,所以沒有離開,在他們看來,我外婆開了十來年小賣部,不可能家裡沒錢的。

他們繼續威脅,把彈簧匕首的刀鋒刺出來,在我臉上比劃,說不把錢拿出來,一定會殺了我們。

我外婆拼命求饒,說家裡真的沒錢。

我顫顫巍巍的跟外婆說,外婆,你被子夾層裡不是還有錢嗎,你拿給他們吧。

歹徒們一聽,高興得要命,逼著我外婆去把錢拿出來。

外婆見我把秘密給說出來了,沒辦法,只好把縫在被子裡藏的錢交給了歹徒。

又損失了三百。

歹徒們見我這麼膽小,乾脆不問外婆,紛紛問我,甚至還好言好語的哄我,說小弟弟,家裡哪裡還有錢,你告訴我們,我們拿了就走,不嚇唬你了。

我說沒了,這次真沒了。

歹徒們這才走了。

臨走前,還威脅我們,說知道我們的家在哪,不許報警,不然殺我們全家。

等他們一走,我跟外婆連門都沒關,也不敢走大門,從後門跑出來,爬著屋後的山坡,往山裡逃命。

生怕那些歹徒臨時改變主意,回來殺我們。

我們沒手電筒,更沒手機之類的,外婆緊緊的抓著我的手,在黑暗之中,憑著記憶往我爸媽家跑。

我爸媽住在半山腰,平時從外婆家回我家,我可能要走一個小時,那晚,可能十幾分鍾就到了。

恐懼激發了我們身體的潛能。

我家附近有好幾戶人家,看著密集的燈火,我跟外婆心裡的恐懼,才消散了,走得慢了些。

終於到了家,爸媽都還沒睡,外婆把家裡遭搶的事跟爸媽說了。

然後我爸去告訴了附近的幾個鄰居,年輕的男人們都拿著鐮刀,棍棒,因為那時候獵槍還沒上交,有人連獵槍都拿上了。

浩浩蕩蕩的一大群人,前往我外婆家。

找了一夜,都沒再找到那群歹徒。

第二天,村長替我們到鎮上報了警,警察甚至還去了我讀的村小學,找我瞭解情況。

發生了這件事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我爸媽住在外婆家,跟外婆換了家住。

過了大半年,有警察來我們家裡找外婆,說搶我們的那幫人,被抓住了。

說那幾個人不單搶了外婆家,估計是搶上癮,在附近的幾個村子,也做了案,非常惡劣,出動了不少警察們抓他們。

得知他們被抓後,外婆才重新回了小賣部住,只是,晚上但凡有人敲門,聽到是陌生的聲音,她就二話不說的直接拉起我,躲到閣樓裡去,還會把上樓的那種長樓梯,拉到樓頂去。

我印象比較深刻的是,好幾回,我們晚上一聽到有腳步聲,就會非常緊張。

但屋外的人,應該知道我們家曾經遭搶過,都會喊一聲,“不要怕啊,過路的,不是壞人。”

“我說完了。”我對林虹說,口很渴,抬起手,拿著水瓶喝了兩口。

有點點黏嘴。

我摸了一下,手上有點淡淡的紅色。

瞬間想起,林虹拿著我的水喝過,這紅色是她留在瓶口的口紅印,一時間,我喝進嘴裡的水,差點嗆了出來。

“陳旭。”林虹突然喊我。

“恩?”我捂著嘴把水吞下去,看向她。

憑她的秉性,不會問我,她的口紅甜不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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