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虹的話,讓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面對歹徒持刀行兇的情況,衝上去救人,確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出來的事,一不小心能把自己搭進去。

而且,我跟笑笑救的那個女人,跟我們素未謀面,如果她真的跟矮個子男人所說的那樣,被下藥,乃至被人持刀挾持,都是咎由自取。

我實在沒有任何理由去救她。

可我還是那麼做了,近乎本能的去做了。

“林姐,我其實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但很多時候,面對這種有人被欺負的情況,我就忍不住要衝出去。”我說,“之前我有想過,可能跟我小時候的一起搶劫案有關。”

“你小時候被搶過?”林虹似是有點好奇。

“恩。”我點點頭。

“誰這麼牲口啊,搶你個小屁孩?”林虹失笑,“是搶你的課本,還是棒棒糖?或者老冰棒?”

“不是搶我一個,而是,入室搶劫。”我說,“那可能是我這輩子的一個巨大的童年陰影。”

“我想聽聽,能說嗎?”林虹不再笑了,語氣又變得認真起來。

“當然,不過故事有點長。”我笑著說。

“我車可以開慢點。”林虹說,“應該不會很恐怖吧?”

“不會,畢竟我還活著對吧。”我說。

“也是。”林虹點頭。

我稍微思忖了下,開始講我小時候被搶劫的事。

那時候,我才十歲,因為外婆家離村小學比較近,我小學四年,基本上都跟我外婆住。

我外婆的家,在一個山腳下,屬於單門獨戶,沒鄰居的那種,距離最近的一戶人家,有兩公里,這也為那起歹徒入室搶劫,提供了便利。

外公因為意外早逝,外婆的幾個女兒,也都已經出嫁,所以她一個人獨居。

家裡開了一家小賣部。

村子裡交通不是很便利,只有一條通往鎮上的泥土路,可供一輛汽車通行的寬度,加上村子裡的人並不富裕,很少去鎮上,所以,在村口位置的外婆家,即使周圍沒什麼鄰居,但生意還過得去,村民日常所需的生活用品,都會在外婆家購買。

不過量小,東西買得也不貴,每樣東西,外婆只會稍微加點價就買,要發財挺難,維持生計而已。

那天我從村小放學之後,回去外婆家,在半道上,遇到過好幾個陌生的年輕人,他們沒在一塊走,而是分散的,每隔一段距離就碰見一個。

其實他們分不分散,都不會引起我有半點警覺。

事後,我才知道,他們這種行為,叫做踩點。

摸清了外婆家周邊環境,以及知道家裡是開小賣部的情況之後,就把搶劫的目標,瞄準了外婆家。

那晚,時間大概在晚上八九點,我還在做作業。

入夜的鄉村非常寂靜,能聽到屋前的流水聲還有山裡的蟲鳴。

然後我跟外婆都聽到了由遠而近的腳步聲,沒多久就到了家門口。

明明腳步聲很多,卻只有一道手電筒的光,照在了外婆家的窗戶上。

“老闆,睡了沒有,買包煙。”門外,一個外鄉口音的年輕男人喊道。

儘管平時晚上也有人會到小賣部買東西,可門外的那個聲音,讓我剎那間,寒毛都炸了起來,心裡很慌。

“外婆……”人似乎是有第六感,我本能的感覺到了恐懼,一下子抬起頭來看向正在做針線活的外婆。

“別出聲。”外婆好像也感覺到了什麼,把我摟過去,叮囑我一聲。

我看到外婆的臉上也顯露出了恐懼的神色,嘴唇不停的動著,重複著一個詞。

她說的是家鄉話,那個詞在普通話裡的意思是:完了。

那個詞在我們村民的口裡,我不常聽到,一般出了大的意外,危及人命的時候,他們才會慌張的喊。

“有人在家沒有?”外面那聲音又喊道。

只是這一次,伴隨著的是無比暴躁的捶門聲。

外婆家是木板房,他一捶門,整棟房子感覺都在震動。

“小旭,你躲到床下面去,不要出來。”外婆拉著我走到臥室,將我往床底下塞。

我對即將到來的事,沒有任何概念,畢竟我從來沒經歷過搶劫,不知道搶劫是怎麼回事。

只是那敲門聲,讓我瑟瑟發抖。

我聽話的鑽到床底下,用手捂住了嘴巴,我感覺我的手上沒有了溫度,冰涼。

外婆站在門內,對門外的人說,“家裡的煙賣光了,我兒子女兒都剛睡,你不要將他們吵醒。”

“別囉嗦,還不開,砸門了啊!”外面的人終於原形畢露。

就聽砰砰砰的幾聲,我聽到了木板碎裂的聲音,還有外婆驚惶的大喊。

我忍不住,從床底下鑽了出來,跑到門後面,拿起一把割稻用的鐮刀,朝門口衝過去。

然後我就看到五六個年輕人,已經進了屋。

他們臉上貼著白色的膠布,有的貼在嘴巴上,有的貼在臉頰上,還有的,貼在眼皮子上,看上去極其的詭異和恐怖。

我事後知道,他們這麼做是為了遮擋自己的臉。

但有點掩耳盜鈴,因為其中兩三個人的衣服,我白天放學的路上見過的,我一眼就知道是他們。

他們來勢洶洶,看到我後,他們拽著外婆朝我走過來,我慌忙把鐮刀扔掉了。

“把錢拿出來,不然我殺了他。”其中一個人按著我的肩膀,讓我跪在地上,逼迫外婆。

“好,好,好,不要傷害他,他還小,什麼都不懂,你們要殺人,殺我。”外婆不停的求饒。

那個人沒聽外婆的,拿出一把彈簧匕首,抵在我的後背上,然後讓其他人跟著外婆去找錢。

他們翻箱倒櫃,整個房子都被他們翻遍了,然後一邊翻,還一邊罵罵咧咧。

大意是沒找到什麼錢。

這時,門外亮起了一道車燈,響起了由遠而近的喇叭聲。

那是我一個姨夫的農用車,他在村子裡裝運山上的木材,送到縣城裡去賣。

他是我外婆的女婿,所以每次經過外婆家,都會停下來喝口水。

姨夫的農用車,在屋前的車道上停了下來,又響了兩聲喇叭。

用彈簧匕首頂著我後背的那個兇徒,瞬間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去張望,顯然意識到,這開車的司機,跟外婆是熟識的。

如果他下車來,那就會是個意外情況了。

我看著他緊張的張望著,咬著牙爬起來,已經跪了好大一陣,膝蓋都麻了,但我很清楚,只要我大聲呼救,或許就能得救!

因為我記得,姨夫的農用車上,一般會有負責上貨的搬運工,有時候三四個,有時候五六個。

我經常看到他們坐在農用車頂上,來來往往。

他們都是做苦力活的,身強力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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