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終於上崗
經歷了三天培訓之後，我終於可以上崗了。
第一天上班，陳先生堅持要用他的“寶馬”送我去。
一是所謂的儀式感，二是他不放心我。
陳先生千叮萬囑我出門要小心，說不定哪一天會遇到色鬼、惡鬼什麼的。
雖然地府到處都有陰差巡邏，但是地府實在太大了，鬼又太多了，而且有各種各樣的鬼，有能力的還會千變萬化，所以還是小心為好。
我想到之前遇到過色鬼糾纏，確實覺得地府比人界危險多了，於是便接受了陳先生的提議。
我們這一次沒有繞東北角，而是從北向南走，之後再轉向東，到東邊的鬼門關，一路穿街過巷，道路兩邊的房屋鱗次櫛比。
據我的所見所聞，建築聚落都非常有朝代特色，以酆都城為中心的宋代建築群，以天堂大廈為中心的那一帶是現代化建築。
奈河邊那一帶是唐制樣式，來的最早的人自然佔據最優勢的地理位置。
還有一些是按照生活喜好聚居的厲鬼，惡鬼，色鬼，窮鬼，賭鬼，酒鬼……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喜歡到處遊蕩、居無定所的遊魂野鬼。
不過如今的地府也很現代化了，一來是古代的鬼很少，基本上都已經去輪迴了，地府是近些年的亡魂都不願意去投胎，鬼數才變多的；二來是古代鬼也追求新鮮，哪怕是古代鬼也有很多喜歡住現代別墅的。
“不對啊，”我撓撓頭，“根據物質守恆定律，冥界的鬼數一直在增加，人界的人口也一直在增加，總的來說，兩者的數量都在增加，那靈魂是從哪裡來的呢？”
聞言，陳先生也愣了一下，思考後回答，“也許是來自……星星？”
“星星？靈魂真的是由星星變的嗎？難不成真有外星人？”
“這個我也不能準確回答你，等你見到司命星君的話，可以問問他。”
“司命星君？是神仙嗎？真的有神仙？”我一興奮都差點站起來了。
“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很多事情都是上面決定的。”
“雖然有聽過，但是沒有見到真神的話，是不會有切身體會的。”
“說的也是，我也沒見過。”陳先生喃喃道。
我們一路而來，彷彿穿越時間之河一樣，經過各朝各代地建築，最終來到鬼門關。
告別了陳先生，我徑直向著旁邊的一棟小樓而去，那是鬼門關的辦公地點。
人事部的工作人員告訴我，只要來這裡找一位叫吳秋舫的鬼就行了。
“你好，我是來入職的。請問吳秋舫在嗎？”進門看到鬼我就問。
那鬼看了我一眼，“來入職啊，他去換衣服了，你等一下吧。”
咦，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他是怎麼知道我是來入職的呢？
似乎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他指了一下牆上兩個大大的顯示屏，第一個螢幕上標的是“今日入職人員”，另一個是“今日排班表”。
入職人員第一個就是我的資料，大大的頭像，想讓人不知道都難。
“我們這裡每天離職和入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除了來上班的，一邊也沒有外人來。”他彷彿司空見慣般，正說著忽然看見什麼人，用手指了指，道，“那就是老吳。老吳，你帶的人來了。”
我轉頭，只見對方是一個白髮老頭，中等身材，慈眉善目，氣質儒雅。
我沒想到對方會是一個老爺爺。
這個年紀還要出來工作，我不由得在心裡可憐起他來。
不對，這裡是地府啊，我們都已經死了，都是一樣的鬼魂，鬼鬼平等。
我向著他走過去，他也看到我了，微笑道，“是小滿啊，來了啊。”
他說話慢條斯理的，而且給人感覺很親切，彷彿我們並不是第一次見，而是認識了好久一樣。
“我先帶你去換衣服吧。”他在前面慢悠悠地走著，突然轉過頭問我，“你是女生嗎？”
“啊？”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當然是女生啊。
看出我的疑惑，老吳慢悠悠道，“你知道鬼的外表只是一種擬態吧。”
哦，原來是因為這個。
雖然我之前略有耳聞，知道高階的鬼魂是可以變換樣貌的，活生生的例子就是我見過的那四位大佬，但是我還沒到那種地步。
“那你看我像沃爾瑪購物袋嗎？”
“什麼？”老頭不明所以。
看來老人家不知道這個梗。
“沒什麼。我是女生。”
“那你就去女生更衣室。”說著，老頭停了下來，指了指前面。
我抬頭一看，一左一右，兩邊分別是男女更衣室，男左女右，男的去那邊，女的在這邊。
“進去找到你的名字，裡面有工作服，換好出來，我在這裡等你。”
“哦。”我愣愣地接受安排。
進去後，就看到裡面比想象中的大，右邊靠牆一排儲物櫃，每人一個儲物櫃；左邊邊是一排更衣間，一共有１２間，有點像人間的……公共廁所？
我找到自己的名字，櫃鎖上面插著鑰匙，換好衣服後出來，老頭還站在那裡。
“這個是什麼？”我拿著一塊像板磚一樣的東西問他。
這是在我的儲物櫃裡發現的，除了衣服以外，就還有這個東西。
“這是工作手機。”老吳回答。
啊，地府待遇這麼好的嗎？人手一部工作手機，分量還這麼足？
“離職的時候要交回來的。”老吳接著說，“走吧，到時間上班了，我們出去外面。”
從小樓出來，馬上就看到鬼門關大門那邊已經有很多鬼在工作了。
除了我以外，還有別的牛頭馬面在工作嗎？明明那天我遇到的也只是兩個而已。
“你不會以為牛頭馬面只有兩個吧？”
呃……
我還真不瞭解情況。
“每天那麼多亡魂，兩個怎麼忙得過來呢？我們地府可是非常人性化的，絕對不會給員工安排超負荷的工作。”
“那真是太好了，我最討厭加班了。”
“加班在這裡是不存在的。這裡的工作都是很簡單的，是個鬼都能做，不夠人手就招，夠了也可以招，除了判官以上的職位，任何崗位都是可有可無的，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
難怪鬼差已經成為了地府跳槽率最高的職業了。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門亭這裡。
老吳帶著我進去，“這裡就是我們工作的地方，每天上早班的人要把當日的人員表格列印出來。”
環視了一週，這裡位置並不大，除了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臺印表機以外，還有旁邊的一堆物料，整個空間就佔滿了。
“來，把這個戴上。”老吳遞給我一個牛頭頭套。
“為什麼要戴頭套啊？”我內心十分抗拒，以及嫌棄。
老吳指著我手上的頭套問，“看到這個你想到什麼？”
我想了想，“呃……商店門口招攬客人的人偶？”
“那不就行了？如果是你來到地府門口，看到有兩個歡迎你的人偶，是不是很開心？”
“呃……我一點也不開心。”
“對了，看到客人要微笑服務。”
這是什麼鬼話？聽起來更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