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柔聞言一怔。

慕北梟怎麼可能知道這是誰的,他又沒見過那個女人。

她下意識地覺得,霍北梟不過是在袒護沐晚晚。

心中氣惱,女人面上卻又鼻子一抽裝作可憐的模樣。

“北梟,你……我知道你不想讓妹妹下不來臺,但是這髮簪確實是我媽媽買的,已經好幾年了,沒了購買記錄也很正常。”

霍北梟面無表情,並沒有理會沐白柔,看著應蕾,“沐夫人,我這種事情我覺得還是你自己承認了比較好。”

他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發現了什麼?!

應蕾的心緊張地狂跳,她避開男人極具壓迫感的視線,手心緊張地微微顫抖,但仍舊嘴硬道:“霍總,髮簪確確實實就是我的。”

“既然這樣。”

霍北梟沉聲,“那我就只能落沐夫人的面子了。”

他看向髮簪,淡然道:“這髮簪做工精細,應該出自於名家之手,整個懷城,能用金絲楠木雕刻髮簪的,不多。”

“很巧,我知道一匠人就喜用金絲楠木做簪杆,出自他手的髮簪,支支都會在簪頭刻下購買者的名字,一看便知。”

在場的幾人一聽,面色頓時一怔。

沐晚晚握著髮簪,看著男人俊美無儔的俊臉,心頭不由得一顫。

他在沐白柔面前幫她說話?

驚訝混雜著複雜的心情,如箭矢般擊中了她的內心。

手下意識轉動髮簪,她看見了那碧綠的翡翠旁邊,很隱晦的細細刻了幾個蠅頭小字。

正是她母親的名字縮寫!

“沐白柔。”

她舉起手中的髮簪,滿眼冷漠地看像面前貪婪的母女,“這下,你們還有什麼話可說?”

沐白柔和應蕾的面色難堪至極。

他們沒想到竟還有這茬!

早知道就早點把這髮簪賣了換錢了!

沐白柔咬著牙,靈機一動道:“不過是幾個字母罷了,也不能說明什麼,前一陣子媽媽淘了些首飾,說不定碰巧呢……”

沐晚晚滿眼鄙夷地望著她。

這沐白柔是真的令人無語,這麼蠢的話都能說出來。

“那不如我們找這位大師問一下,他那兒應該還有購買記錄。”

沐白柔臉色僵住了。

應蕾暗地裡拉了拉女兒的手,到底是多裝了幾年的老狐狸,她的道行就要比女兒高深了許多。

只見她立刻擠出一個親和的笑容,帶著幾分歉意開口道:“這個……這個或許是我搞錯了,把你媽媽和我的首飾弄混了。”

慈愛的目光看著沐晚晚,她伸出手想要拍拍沐晚晚的手,卻被女人皺眉避開。

應蕾只得繼續訕訕道:“是阿姨糊塗了,晚晚不要生氣了,那這支髮簪就送給你吧。”

“呵……”

沐晚晚短促笑了一聲,看了眼沐列品,“這就是你選的女人。”

明明就是偷的,都能被扭曲成不小心,怪不得能沒臉沒皮的當小三勾引有婦之夫。

母親如此,女兒同樣。

偏偏霍北梟也吃這一套,太噁心了。

一瞬間,沐晚晚的心情極其糟糕,再也不想在這個噁心的地方多呆哪怕一秒。

“時間也不早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她也沒看沐列品幾人難看的表情,轉身朝大門走去。

小賤人!

沐白柔狠狠瞪了沐晚晚的背影一眼,每次遇上她都沒有好事,不過今天也不是全無收穫。

她一想到剛剛霍北梟對自己難得一見的親近舉動,就小臉泛紅心砰砰直跳。

看來霍北梟對她也不是全沒柑橘,她還是有機會的。

“北梟。”

她看著沒什麼表情的男人,湊上去滿臉含羞地去挽他,“你應該沒什麼事情吧,不如留下來在坐一會兒?”

她想趁著這個機會,和霍北梟多親近親近。

面對女人的熱情,霍北梟卻冷冰冰的毫無回應。

沐晚晚走了,他也沒演戲的必要了。

“沒空。”冰冷冷撂下一句話,他直接一把沐白柔,快步跟上了沐晚晚的步伐。

沐白柔臉色頓時黑了個徹底。

……

沐晚晚先行上了車,她坐在座位上,指腹輕輕地摸索這她溫潤的簪頭和古樸的簪杆。

微涼的溫度從指間傳來,她鼻子有些酸。

這是媽媽生前最喜歡的首飾,她沒有留下太多東西,現在拿到這個,就好像又看到媽媽一般。

母親生前最大願望,就是希望能看見她能夠有一個好的歸宿,不像她,可最終自己還是讓母親失望了……

可很快,她的回憶被上車的霍北梟打破。

霍北梟開啟車門坐了進來,沐晚晚立刻將身體往裡面挪去。

霍北梟注意到她的舉動,薄唇抿起。

“躲我?”

“沒有……”

沐晚晚心中有些說不上的滋味。

雖然奪回這個髮簪,多虧了霍北梟的幫忙,但一想到他之前種種背叛他們愛情的行為,她又冷了臉。

功不抵過,別想讓她感謝!

“沐晚晚。”

霍北梟目光深深落在她身上,不由得擰眉。

沐晚晚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正落在自己的胸口,連忙攏了攏衣領,氣惱之下嬌喝一聲,“變態,你又在看什麼?!”

霍北梟卻不回應,敲了敲隔板,“吳涵,去買一瓶燙傷藥膏給我。”

吳涵立刻應聲衝了出去。

車內的沐晚晚一愣,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低頭看了看身上剛剛被燙紅的傷口,剛一抬頭,就對上了霍北梟宛如夜空般深邃璀璨的黑眸。

不由得呼吸一滯。

身旁傳來男人清冽沉穩的語調,“痛嗎?”

他的聲音擁有一股安定人心的魔力,似乎讓沐晚晚隱隱作痛的傷口寧靜了下來。

他又在擔心她?

熟悉又陌生的關懷讓沐晚晚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只抬眸有些怔怔地看著男人。

而霍北梟似乎也沉浸在了沐晚晚的一雙剪水秋瞳之中,兩人一時間靜默無言。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曖昧朦朧的氣氛,似乎連溫度都在急劇上升。

突然,汽車的前門卻被人猛地拉開,接著便傳來吳涵欣喜的聲音——

“霍總,藥膏買回來,您現在要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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